第119章 含沙射影
“你搶回來的男人遲早也會被別的女人搶走,你等著吧,他一定會背叛你,就像今天的我。”
當她將入學資料交給楊小柔時,楊小柔撕心的喊聲就像魔咒,一直緊箍著她。
中午太陽毒辣,曬得貝嘉皮膚發疼,可哪裏比得上心裏的傷口那麽疼,被心愛的人背叛原來是那麽不好受。眼淚流幹了,眼睛腫得快睜不開,戴上墨鏡準備走回酒店,她如同行屍走肉。
迎麵走來一個高挑的陌生女人,昂首跨步,氣勢洶洶,雙眼像殺人似地直瞪著她,生怕她跑了似的,長頭發不正正是染了栗子色的麽。
她歎了口氣,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貝嘉身形嬌小,看起來不爭不搶好對付得很,黃芯暗自興慶碰到個不是對手的對手,一過來就將他們野戰的相片放給她看,揚起下巴高傲地俯視著她,囂張說:“貝小姐,你應該明白什麽意思了吧?”
貝嘉皺眉搖頭,“不明白。”
“你還真傻得可以。”黃芯取笑她,“我是xx報的記者,這可是我的獨家新聞,報了出去我身價立馬就水漲船高。但是我賣了賀主席一個麵子,可以不報。”
“他說給你多少錢?”她不急不緩地問。
“錢沒人嫌多的,貝小姐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待字閨中,不想被大眾看到你的裸相吧?”
貝嘉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他不給你錢,你找我要來了,你覺得我像有錢嗎?”
黃芯根本不相信她的話,斜眼瞄了瞄她,“別開玩笑了,你當賀一寒的情婦不也是為了錢,他肯定給了你不少,還好意思裝哭賣窮。喔,我知道了,你像是想出名多一些吧?”
貝嘉低頭想了想,抬頭問:“你剛才說你是什麽報的?”
“xx報。”
“xx報……”她口中喃喃了一會兒才苦口婆心勸道:“我們國家有言論自由,你是記者,應該有身為記者的職業道德、尊嚴和正義感,最起碼的有了新聞應該第一時間報出去讓大眾來評論,而不是用來威脅當事人,說句不好聽的你這是見利忘義的表現,很不好的。”
說完她跨步,淡然地從黃芯身邊走過。
黃芯無故被教訓了一翻,莫名其妙,氣得她抓狂。“什麽東西,瘋子!兩個人都是瘋子!不著緊是吧?我就看你們誰輸得起!”
貝嘉沒什麽胃口吃飯,想直接回房休息,沒想被賀一寒叫來了餐廳,他精神抖擻嘴角含春的樣子讓她看了特反胃。服務生過來,她隻點了一份沙律。
“隻吃這個怎麽行?”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
她的臉色好不起來,“夠了,沒什麽胃口。”
賀一寒伸手觸碰她被太陽曬得有孝紅的臉蛋,她卻往後避開,低垂著眼簾不與他對視。其實在把她叫來之前,他已經問過剛才跟在她身邊的保鏢,她與黃芯之間的對話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沒想這個黃芯還沒傻到底,是誰用昨晚的事來做威脅貝嘉的王牌吧。
他直接問道:“剛才那個女記者去找你了?”
她沉重地點點頭。
“說什麽了?”他明知故問。
她淡淡的語調說:“給我看了幾張相片,你也應該看過,她找我要錢,我說沒有。”
“你擔心相片會散出去?”
她淡淡地搖了搖頭。
“那怎麽不開心?”
“昨天晚上……”她驚覺收口。絕不能說出來不能要他解釋,更不能像江豔美楊小柔那樣大吵大鬧,否則隻會徒增他的厭惡,不值得為那麽蠢的一個女人破壞他們的關係。
才聽到這四個字,賀一寒心咯噔一下糾了起來,該不會她知道什麽了吧?
她糾結著,話音一轉說:“昨天晚上我肚子不舒服,可能著涼了。”
他心裏懷疑,隻是這樣?“吃藥了嗎?”
她搖頭。
他吩咐人上樓取藥,又讓服務生來給她把沙律換成了熱粥。“肚子不舒服還吃涼的東西,怎麽受得了。下午你好好在房間休息,我陪你。”
她無力笑了笑,這般體貼和溫柔是他出去鬼混之後的一點點補償吧?沒拆穿他,吃了藥喝了兩口粥便上了房間。在總統套房的陽台上鹹鹹的海風徐徐,貝嘉半躺在他寬闊的懷抱裏小憩,心情倒是稍微有所緩解。
賀一寒的心裏反倒忐忑起來。
她說話含沙射影,她可是經曆劫難的江湖老千,是走在巔峰的千億富豪王艾莉,是全城敬畏的龍爺,就算黃芯沒告訴她昨晚的事,但什麽事瞞得過她的天眼。
她也不吵不鬧,甚至沒提出一點過份的要求,看樣子頂多隻是有點傷心而已,又沒說要離開,一切如同他估計的一樣。而且稍微哄哄就沒事了。可是為什麽他的心一直在咯噔咯噔地亂跳,慌得不得了好像在害怕什麽?對了,他是在害怕一些東西,貝嘉耍陰招的手段太厲害,他是見識過的,江豔美和楊小柔都是這些被趕走的,他是在害怕這個女人會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
這時侯貝嘉翻身摟著他,哭腔說道:“一寒,咱們什麽時候回家?”
“又想家了?”他心虛回應。
她眼角滲出淚珠,“不……隻是不喜歡這裏了。”
輕拍她的背,他安慰道:“今晚晚餐過後就回去。”
“那回去吧。”
賀一寒突然想到自雲南回來的一個多月,無時無刻不身處在鮮花掌聲讚譽和閃光燈的海洋,也許他迷失了自己,他放下了曾經的清高和驕傲,他的意誌在這樣美麗而且輝煌的**中**然無存。
但是同樣條件下她依舊是她,她不愛財,起初他不相信,千億富豪不愛財?怎麽可能!但是後來先白送他5,再送2,最後送了22,全是她真金白銀付出的,這才成就了今天的新晉富豪,讓他一躍成了dg第二大股東。
對比之下,他自慚形愧。她出身淒慘卻仍然強大地活到今天,在菲律賓冒死衝峰陷陣,挨了刀傷仍堅持在辦公室等他回來,對付範成業時她再次豁出性命,最重要的是她從學生時代開始到現在對他的愛意隻有增沒有減。她的意誌之堅定讓人恐懼,無論多少財富,多大的權利和多高的地位放在麵前,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像他這樣被輕易**而改變自己。
可是她要的東西,他給不了。這大半年來經曆過那麽多刻骨銘心的事,他還是無法對她產生哪怕隻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情愫。也許正是因為對她的害怕和防備,理智上他不允許自己愛上一個這樣讓他不安的女人。
無論如何,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雖然她不愛財,但她愛他,雖然他也沒有順應她感情的必要,但她是財主,還掌握著他在dg的生死脈門,往後即便是交際應酬逢場作戲也不能這般恣意妄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