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就一晚
貝嘉收起眼淚,拍了拍自己的臉,逼自己忘記剛才那一幕。隻想:曾經發生過那麽多事,她很清楚自己做的並不是什麽好事,那個男人一定是在演戲,賀一寒不可能愛上她的。
正想著,她發現家裏的大門鎖響動。
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是大名鼎鼎的賀一寒!她歎氣,剛才真不該被他的一滴眼淚和那張可憐巴幾的俊臉給騙了,浪費了她一公升眼淚。
不一會兒,大門被打開,賀一寒首當其衝闖了進來。
貝嘉板著臉,雙手環胸。“我報警了!”
賀一寒混身冷冽,進來就四下搜房子。
不到30平方的單房,一進大門就是簡陋的廚房,隻有一個電池爐,開水壺和水杯,小客廳隻有一張水藍色的雙人沙發,一個白色矮茶幾,透明的絲簾隔開最裏麵的臥室就是一張一米寬的單人床,床鋪是淡藍色小碎花的款式,衣櫃不大,地板上鋪著白色毛地毯,窗戶上掛著溫暖的奶白色窗簾,屋子裏充斥著熟悉的她的香味。
非常整齊,非常幹淨,非常溫馨的小家,這就是她的家,賀一寒可以想象到她親手打理這個家時的樣子,還有她在爐子前專心做菜的樣子……他突然覺得這裏才是家,雖然小,但是能個讓人很滿足的家。
一眼就看完了,這裏絕對是一個女人的住處,沒有男人的味道。
她是故意說來氣他的,害他還難受了好一陣。
剛才的怒氣一掃而空。“你的未婚夫呢?”
貝嘉吱唔說:“他不在,出差去了。”
他自顧自地在沙發上攤下,好像他就是這家的大老爺們似的。“那正好,爺我今晚留宿,給爺上杯茶。”
知道瞞不下去了,她無奈道:“你也看到了,我這兒就這麽點大,住不下那麽多人。”
“這地方是太小,我連伸個手也會碰到。你隻要說一聲,多大的房子你都能住,你何必屈就在這裏。”
“你大個子不適合這裏,快走。”她伸手拉他。
他反手將她拉進懷裏,讓她躺在自己腿上,貼近她**說道:“剛才你哭了。”
“沒有。”她別開臉。
他扳過她的臉,“你的眼睛都紅了,還說沒有。你明明放不下我,你明明還愛我。”
“流眼淚就是愛嗎?我看韓劇也會流眼淚。”
他手上使力捏了把她的腰,惹得她身體抽了一下。他不爽,“你還嘴硬,說你愛我,快說。”
她收起表情,凝視著他,嚴肅道:“是真的沒有了。兩年前蘇丹用她的妖術讓我重生,唯一的條件……她吃掉了我對你全部的愛。”
他皺眉,笑容僵在臉上。
“我現在對你並沒有以前那種強烈的感覺。”她翻身下地,背對著他,殘酷說:“你還是走吧,不要浪費力氣。”
“不可能。”他嘲笑,“怎麽會有這麽玄乎的事。”
“沒有嗎?那當年我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是怎麽活過來的?你被老黑頭打崩了腦袋是怎麽活過來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不要再自己騙自己。”
晴天霹靂,他頓時慌亂不已經。當年大隻佬雖然沒明確告訴他交換條件是什麽,但他知道她說的話是真的。
她沒了愛,他有啊!不能放棄,說什麽也不能放棄。他就是自私,就是固執,他認定的人無論如何絕不放手。
貝嘉看他仍然堅定無比的眼神,歎了口氣,轉身走開,“隨便你,你愛走不走,就當收留流浪貓,我要洗澡睡覺了。我警告你,你別越過我臥室。”
“那可說不準。”他無賴地攤在沙發上,但沙發太短,他的長腿隻能豎在牆上。
她掄起右拳,咬牙切齒,“那你就等著瞧!”
貝嘉真沒再跟他說一句話,幹自己的事去了,其間賀一寒打出了一個電話安排些事情。
屋子小,她洗澡出來,一陣帶著水氣的香噴噴味道撲麵而來,他抬眼看去,她穿了最保守的純棉睡衣,嬌小身體被裹得嚴嚴實實,連曲線都沒透一點出來,跟性感更是半點沾不上邊。但他已經混身發熱,下腹縮緊,腿間立刻漲了起來。
不是他肮髒,他現在的腦子裏全是她不穿衣服的樣子。想當年,她是多會搖啊,搖得他欲\仙\欲\死……用抱枕捂著自己的臉,他大吼一聲發泄焚身□□。
聲音嚇了她一跳,責怪道:“你幹嘛!小點聲,隔壁家都知道我是一個人住。”
“我今晚能不能上床睡?我受不了。”
她當然知道他說什麽,失笑,“受不了找你早上那位姑娘去啊,她肯定很願意,反正別在我這兒大呼小叫的。”
他抱著抱枕疑惑,她說的早上的哪位姑娘?他怎麽想不起來了,但他又暗爽,“你吃醋了?”
“抱歉,我真的沒那感覺,你想多了。”她關了大燈,隻留床頭一盞小燈,上床看書。
他癟嘴,抗議道:“我要洗澡。”
“請便。”她頭都不抬。
賀一寒站在衝涼房前,傻了眼,不滿道:“這也太小了,裏麵能轉身嗎?熱水器怎麽能裝在浴室裏麵?一氧化炭中毒怎麽辦?”
“愛洗不洗。”
他臉部**,但也隻能接受,這是他這輩子洗過的最難受的澡了。囫圇洗完,他探出腦袋,問,“有沒有毛巾?”
“沒有。”
他隻好光著身子濕碌碌地走出來,赤條條站在她麵前。
她終於抬頭,但卻隻是非常冷靜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翻,微微皺眉。
他得意,看不把你迷得神魂癲倒。
沒想她又冷靜地低下了頭,十足淡定地命令,“你把我的地毯弄濕了,進去把水擦幹。”
“你怎麽沒反應?”他不爽。
“又不是沒看過,你的身材比當年差了,瘦了不好看。”她靜靜地把書翻頁。
他氣得不輕,掀開被子硬是擠上她的床。
才一米寬的單人小床哪擠得下兩個人,他這麽一擠差點把貝嘉擠下床去。她鬱悶,“讓你別過來別過來,你又想強迫我就範是不是!我生氣了。”
本來他是有這個打算,但他擔心她真的會生氣,又一走了之,難受的還是他。“我不會強迫你,我隻想貼你近一點,可以聞到你的味道。”
“我們隻是普通朋友,我不想搞曖昧。”
“普通朋友也可以一起睡吧,我完全不介意你當我是女的。不暖昧,一點也不暖昧。”
跟個裸男睡覺這叫不曖昧?什麽邏輯!她氣得不行,想掀被下床。“床讓你睡,我睡地板。”
他圈著她的腰,在她耳邊吐著氣,“就一晚,以後再也不逼你。”
“一晚都不行!”她堅決拉開他。
他卻越圈越緊,埋頭在她柔軟的發間。“兩年了,我好想你,你的樣子,你的聲音,你的味道,你的笑容……是我懦弱,你一定在笑我,以前那個誰都可以背叛的冷血賀一寒懦弱成這樣。我真的花了很大很大的勇氣才給你打了那個電話,沒空號,沒關機,你接了我的電話,你要回來了,我高興得跟瘋子似的。可真正看到你的時候,我又變得什麽都不敢,你一個眼神就能把我打回原形。你說你有未婚夫,我傷心生氣,氣自己懦弱膽小,氣自己曾經傷害了你,氣自己放開了你的手,更氣自己讓你走了兩年。就算你不愛我了,我也不敢不聽你的話,你說什麽我都會照做,因為我怕你再離開我。我從來沒想過我會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個樣子,貝嘉,我愛慘你了,這兩年我跟個死人沒什麽區別,吃不香睡不著,行屍走肉,我眼裏的世界都是灰色的。好不容易你回來了,我不想離開你,今天晚上你就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會瘋掉。”
她沉默,好一會才冷漠說:“說這麽多沒用,你賀大老板會做這麽種沒回報沒好處的事?你其實覺得我是裝的,你怕我回來搶你的公司吧?所以才這樣來監視我,探我的老底。我說過你不用擔心,你的東西我不稀罕……”
“我的全部都是你的,隻要你開口,你要我的命我都二話不說。”
還是跟以前一樣他總說些不負責任哄她的話,她討厭他的大言不慚,怒道:“好啊,你快去死,我不想看到你。”
他眯起眼,立刻翻身拿起旁邊書桌上的一把戒刀,哢哢哢迅速推出薄薄的刀刃,豪不猶豫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劃。
刀刃已經抵在了皮肉上,隻要輕輕一拖就能割得皮開肉綻,眼見他真的要動手,她微微歎氣,及時伸手製住了他握著刀的手,瞪著他,“以後再也不逼我?”
他無賴笑道:“嗯。”
“就一晚?”
“就一晚。”
她趟下,背對著他,生氣道:“油嘴滑舌,你除了臉皮厚耍無賴耍嘴皮子還會什麽呀,討厭。”
他趟下重新抱著她,滾燙地貼著她的身體,開心膩歪道:“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
她挪開了些,煩燥命令,“你不準動!”
他又貼上去,“不動,這樣抱著你就好。”
“不準抱,手別伸過來。”
“床這麽小你讓我放哪呀,我隔著被子擱你身上,保證不**。”
“我說你穿上衣服呀!跟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似的,想燙死我呀。”
“能不燙嘛,我現在□□焚身了都,你再扭我真忍不住了,獸性大發別怪我。”
“你敢!”
“關了燈咱能不能溫柔一點?哎呀……”被窩裏他被狠狠地踹了一腳,突然感覺鼻腔裏有一股滾燙濕粘的感覺,還帶著一股腥味。他抹了一把鼻子,手也沾上了粘粘的**,他驚叫,“我流鼻血了!”
她不相信,“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就你最多毛病。”
“真的,好多血,快打120。”
她打開床頭小燈,回頭一看他果真滿臉都是血,大晚上的真嚇了她一跳,趕緊給他找來紙巾塞進鼻孔裏止血,托著他後仰的腦袋。“我踹的是腳,你怎麽會流鼻血?”
“我內傷。”
她又起身去找了條毛巾,沾了水為他擦拭血汙。“內傷?什麽時候受的內傷?”
“就剛剛,積了兩年的火太猛了,本來以為今天能有某種特定途徑可以釋放一下,但某人不配合,火就一直在燒。得來個童女補補身子,再這樣下去必定走火入魔。”
終於聽明白他說什麽,貝嘉重重捶了他一拳,“就你最色,你敢吃童女,抓你去浸豬籠!讓你穿上衣服你不穿,一會兒連痔瘡都出血。”
他笑出來,“我沒那毛病,童女我也不敢,沒童女你也可以,你不會看著我失血過多而死這麽殘忍的吧?”
她也笑了,“外麵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在等你召喚,你可以包幾個任你享用。”
他機靈說:“要不你包我吧,以前不是一直想包我嗎?”
她好笑地搖頭,“當年開這麽高價都包不起你賀大老板,現在我還能拿什麽包你啊。”
“你有!”他拉近她,認真說道:“用你的愛情包養我,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
又來了!今天下來他總是這麽感性,以前理智到極點的那個男人不知道哪兒去了。她鬱悶得很,冷漠說:“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我沒錢也沒有愛情,你再說朋友都沒得做。”
他俊臉抽搐,說話間眼眶淚光閃閃。
她不耐煩,“不準哭!少在這兒博同情,我不會再被你的眼淚騙了的,這麽會哭你拿影帝去啊。”
他立刻拉下了臉,“你好狠的心腸!”
“別跟我說話,否則我掐你耳朵。”她關了燈,趟下背對他,其實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在偷笑。一個大男人,而且是賀一寒這樣不可一世的大男人,剛才想哭不讓哭的委屈模樣,加上鼻孔裏還塞著團紙巾,跟要不著糖吃的小男孩似的,樣子的確好笑。如果拍下來放上微博,他高大上的形象毀於一旦。
“這麽粗魯。”他下意識地捂著耳朵,心裏確實憋了一公升的委屈。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以前根本沒什麽能讓他流淚,但唯有她,她的冷漠絕情讓他的心痛得無法控製,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發自內心地哭得那麽迅速和自然,他真可以去競爭影帝了。
正要躺下,又被她撞了一手肘,差點沒被撞下床去。“你坐起來,止了血再躺下。”
他又捂著被撞疼的胸口,大呼,“貝嘉,你太粗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