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過去兩年
第二天早上,賀一寒按照貝嘉訂下來的規矩,遲半小時出門,隻是今天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去了一間裝修時尚的西式餐廳，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隻叫了杯咖啡,他的臉色並不那麽好看。
不一會兒,一位氣質出眾的美□□雅地走了進來,臉帶微笑，美麗祥和，在這秋天的早上讓人看了特別舒服。
“一寒。”聲音也特別悅耳。
邱婷沒想到賀一寒會約她吃早餐,心情難得愉悅，天沒亮就起來特地打扮了一翻,可是賀一寒卻瞄都沒瞄她一眼，她心中黯然。
服務生貼心地為她拉開椅子，她優雅地坐下，關切問道：“你還沒吃早餐吧？點些什麽？”
“我吃過了。”賀一寒冷漠冷回應，草草瞥了她一眼，依然冷漠。
邱婷這才察覺到原來他今天是有事找她談才約她出來，什麽事讓他的臉色這麽難看？難道說……她想到可能的情況，眼角瞄到他冷酷的表情，全身散發出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肅殺之氣，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好可怕！她心裏害怕起來，手心都冒汗了，拿著餐牌一頁頁翻看著，就是想拖延點時間。
賀一寒也不著急，喝著咖啡，耐心地等她點完餐。
邱婷不敢開口，低頭不敢看他，心想，哎呀，高興過頭怎麽沒早點想到！
“婷婷，”他終於開口，卻是如同冰山一般寒冷而危險，“你太年輕了！有些事不應該是你能做的。”
她從不知道賀一寒發起火來是這麽冰冷，壓迫，有一種不可忤逆的強大氣勢，她心裏實在慌張，眼神不定，背脊直冒冷汗，桌子底下的一雙手不安地揉搓著，“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冷笑，“我討厭在背後搞小動作的女人，通常碰到這種人，我從不手下留情，你知道我說什麽。”
“我……”她搖擺不定，又有一絲不甘。
她喜歡賀一寒，可是費勁心思也不知道怎麽才能得到他的歡心。去迪拜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麽變得這麽快？僅僅隻因為那個叫葉冰的不起眼女人嗎？她不甘心，想弄個明白，她有什麽錯！
“我沒錯，我隻是喜歡你……”她眼中含淚，有些激動。“那個女人有什麽好，你竟然放棄我，選擇她？我想知道我輸在哪裏！”
賀一寒不耐煩地呼出口氣，臉色越加陰沉，女人啊！太麻煩。他要的人不要他，他不要的人又來纏著她，真是天不見憐。“讓你知道又怎樣？你能改變什麽？”
邱婷馬上改變︶態度，哀求著，“一寒，我太愛你了，才糊裏糊塗做錯事，請你原諒我。”
他依然冷漠，“我可以原諒這次，你不要有下次，這是個警告，希望你夠聰明，懂得把我的警告放在眼裏。”
說完他無情地起身，準備離開。
邱婷一時情急，起身跨步上前抱住他，“不要走，不要這麽冷漠，我不會再找人查她，我們能不能還像以前那樣好？”
“我跟你沒有以前，也不會有將來！”
他強硬拉開她的手，任由她在背後哭泣，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知道邱婷不會那麽容易妥協，這也是他今天找她出來的目的，刺激她的妒忌心，希望借她的手查出葉冰的一些事，哪怕隻有一點點也好過現在一無所知。
邱婷傷心地現在原地，淚流滿麵，雙手握拳，指甲掐進肉裏，眼中全是怨恨，她不死心，絕不死心！
錢小江終於在公司看到老板，大鬆一口氣，可隨即臉色又低沉下來，直闖主席辦公室，批頭就罵，“非得那個女人出麵你才肯出現？”
賀一寒才剛坐下，椅子還沒坐熱就遭到自己秘書的無情批評。“什麽那個女人？哪個女人！”
“還用我說嗎，那個叫葉冰的，你說實話，是你追的她，還是她勾引的你？”
“當然是我追她，你不覺得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嗎？”
錢小江破口直吼，“不覺得！”
賀一寒聳聳肩，“那是你淺薄。”
“我淺薄？天啊！她給你罐了什麽迷湯，你把我嘉嘉姐都忘了嗎？”
“行了，別在這哭天搶地的，趕緊去給我倒杯咖啡來，我腦袋還疼著呢，一會兒有什麽工作趕緊報，不報我回家睡覺去了。”
“你瘋了！”錢小江整個傻眼。
“少囉嗦，我要咖啡！”
錢小江打電話讓人送了杯咖啡進來，便翻開手中插滿各種便簽的厚厚筆記本，將今天的工作一項項報讀出來。
完後賀一寒皺了皺眉，“我怎麽這麽忙？連晚上的私人時間都占用。”
“以前你巴不得連覺都不睡，24小時工作。”
他搖搖頭，“不行，晚上的活動全取消，六點我要準時下班回家吃飯。”
錢小江把筆記本重重摔在桌麵上，發出砰的聲音，他咬牙切齒，“操！她真那麽不要臉，還搬去跟你同居了？那可是我嘉嘉姐住過的房子。”
“你嘉嘉姐離開了兩年，音迅全無，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有需要很正常。”
“她到底哪點吸引你了？要說邱婷，氣質還有點像，可是她除了身形有點像，其他沒個地方像我嘉嘉姐的，你看上她哪點？看上她矮嗎？”
賀一寒好笑，“你小心點說話，後悔都來不及。”
“我被你氣死了。”錢小江甩門走了。
忙到下午賀一寒才從外麵回來，貝嘉不在位置上。他馬上問，“貝……葉冰呢？”
總務主任站起來恭敬回答，“老板，剛剛秘書長讓他過去了。”
錢小江又把她叫去訓話？賀一寒加快腳步走向辦公室，在門外的會客區他看見貝嘉和邱婷，隔遠坐著，錢小江站在一邊，神情嚴肅。
賀一寒很快想到問題所在，女人的妒忌果然很強悍，這麽快就有反應了。
“邱婷你進來我辦公室。”
邱婷站起來，“一寒，我今天特地來找你，事情跟這個女人有關。”
賀一寒吩咐錢小江，“你先讓葉冰回去工作，一會兒再叫她。”
錢小江點頭。
邱婷急道：“不行，必須有她在。”
這時候貝嘉站了起來，鎮定大方地說：“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談吧。”
賀一寒皺眉，事情不受控製了。
三人剛坐下，他翹起二郎腿，先看著邱婷，“說吧，什麽情況？”
邱婷指高氣昂，“一寒，你被她騙了。”
貝嘉沒出聲，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地靜靜坐著。
他仍然平淡，“我怎麽被騙了？”
邱婷不屑地瞥了眼葉冰，“她可不是什麽好人，底子有多髒外表真看不出來。你該好好審問她，她過去兩年去了哪裏，因為什麽到了那種地方。”
果然按他所想交了作業，賀一寒看向貝嘉，正巧貝嘉也盯著自己，那種眼神他太熟悉，好像洞悉了一切，好像什麽都了然於胸，好像把他完全看穿看透。他不自覺地避開這種眼神，心底直發虛，像個做了壞事被當場發現的賊。
邱婷當然看不出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換，冷哼一聲，自以為是地說：“她當然不敢說，這麽丟人的事她怎麽好意思說。你現在是dg的員工，我倒關心一個很實際的問題，你的毒癮戒掉了嗎？”
聞言賀一寒的眼睛又轉向她。
貝嘉依舊淡定，不慍不火。
邱婷直接說出來，“這位葉小姐過去兩年因吸毒被關進了瘋人監獄，兩個月前才剛剛放出來。來dg麵試時她居然隱瞞了這段經曆，憑著一張殘疾證才進來當個雜工，你可真好意思。”
“瘋人監獄？”賀一寒想到什麽，直盯著貝嘉。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精神有什麽問題才進的瘋人監獄。一寒，這種人能留嗎？誰知道她進來有什麽居心，她會害了你的。我是為你著想，你趕緊炒了她吧。”
賀一寒嚴肅道：“婷婷，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先回去。”
邱婷急了，“一寒，你怎麽不相信我呢，我難不成冤枉她不成。葉冰，你倒是說句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想再隱瞞也沒用，我手上有你在監獄的記錄。”
邱婷以為會看到她驚慌失措六神無主不打自招的樣子，如此不用多作解釋就能揭露她的本性，可誰想貝嘉不急不緩無比淡定地開口了，“是，我是住過兩年瘋人監獄，我是吸毒進去的。”
“你看吧！她親口承認了，你相信了吧？”無論如何得到當事人親證，邱婷十分得意。
賀一寒緊鎖劍眉看著貝嘉，一言不發。
貝嘉冷嘲，“二位這樣有意思嗎？當麵揭我的傷疤，逼我承認我不堪的過去，有意思嗎？是不是這樣就可以滿足你們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如果是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一會兒我就去人事部辦離職，相信我一個小小的員工不會影響公司聲譽那麽嚴重，二位可以放心，請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邱婷滿意道：“你走吧……”
賀一寒厲聲打斷，“邱婷，你出去，今天的事不要對外人說。”
“一寒？”她不敢相信是自己被趕出去。
“我叫你出去，是不是非得叫人來請你出去？”他怒喝。
邱婷被嚇到了，“一寒，你幹嘛吼我，我是在幫你，這個女人她……”
他沒再多說廢話，直接打電話讓外麵錢小江進來拉人。
錢小江看他臉色很不對勁，二話不說把邱婷拉走了。
辦公室時徒然安靜下來，空氣像被凝結了似的。
還是貝嘉冷冷地先開口，“你們的雙簧戲演完了，我走了。”
“貝嘉。”他急忙叫住她，掩飾道：“邱婷這姑娘太年輕了，做事沒有分寸，回頭我好好教訓她，以後她不敢了。”
“她不是沒分寸，而是受了某位高人暗中指點，如果我沒猜錯，你連人家的妒忌都利用上了。”她冷哼，“賀一寒，你果然還是賀一寒，機關算盡，很厲害啊！隻不過你以為能瞞天過海，神不知鬼不沉？你這點雕蟲小技從來瞞不過我的眼睛，以前我隻是沒有明說，今天我沒必要再遷就你。”
沒想到她的反應那麽大，他心頭一緊，情急摟著她不讓她走，“不要走，我錯了，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你的口頭禪？你錯了？你什麽時候錯過？在你的世界錯的都是別人。”
“不是的……”
“你還是擔心我會跟你搶dg，你居然找個小姑娘來打探我，又想從那些有的沒的所謂證據中猜測我的目的？你想要的始終還是這裏，不是我！”她掙紮著。
他卻越抱越緊，“是你是你，我想要的隻有你。我隻是想知道你這兩年在哪裏過，過得好不好，我沒別的意思，真沒有。”
“我不想再聽你徹詞狡辯，放開我！”
他當然不放，撕心裂肺地喊，“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不要辭職，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她憤怒高呼，“賀一寒，你放開我。”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貝嘉，我們是朋友，你說過的，朋友之間不是應該互相包容嗎。我承認錯誤了，不該利用她，不該不相信你而去查你，原諒我好不好？就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她這才慚慚冷靜下來，平穩自己的呼吸。“現在你知道了這兩年我的去向，有什麽要問的直接問。”
感覺到她平靜了，他才稍稍鬆開她，卑微問，“你願意說嗎？”
“嗯。”
“你是不是去找範美蓮？從南太平洋被抓回來之後，她就被關在瘋人監獄。”
她點頭。
“為什麽還去找她？她當年那樣對你。”
她淡淡說著，“我當然有我的目的，就跟我今天願意留在dg，願意不計較你今天侵犯我的目的一樣。”
拉著她的手，他心疼，“貝嘉，你受苦了。”
“你不擔心我吸毒會影響你？”
他搖頭，“你不會，當年那麽深的毒癮你都戒了，戒毒的痛苦沒人比你更清楚，你怎麽會再吸？你是個毅誌非常堅定的人，我相信你不會。”
她聳聳肩，“誰知道呢！”
他握緊了她的手，“就算你吸，我也不介意，我陪你，要不了幾個錢。”
她瞪大了眼，“你瘋了，這不是錢的問題。”
“反正你是什麽人都不重要，我隻要你是我的貝嘉。”
她堵嘴沉眉。
“今天我請了個阿姨來當你二廚，我們下班吧。”
她抬頭看鍾，“還沒到六點。”
“差幾分鍾有什麽關係，走吧。”他哀求著。
“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嗎？”
他認真回答，“報告領導，很好地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任務，請獎勵。”
她抿嘴笑出來，“不正經的家夥。”
“咱倆買菜去吧。”他牽著她的手，堂而皇之地從錢小江麵前走出去，直接進了他的專用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