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血癌
病房裏醫生說賀一寒恢複的情況很好,等詳細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看還有沒有其它問題,如果沒有隻要再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大家聽了這才鬆一口氣。
於墨又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兒子,這回好險沒事,你聽媽說,別再靠近那害人精了。以你的條件,你要什麽女人沒有。相反她是個孤兒,從小到大有娘生沒爹教,一個女孩子家家抽煙又喝酒,沒禮貌沒儀態,現在家裏還破敗了,你跟她在一起多沒麵子……”
賀一寒嚴厲地打斷母親,“你沒麵子還是我沒麵子?我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於墨見他臉色不對,又換了個說道:“孤兒是什麽你知不知道,出生克父母,出嫁克丈夫兒女,你看她家不說死剩她一個人,她媽也半死不活了,你才見回她幾天就進了兩次醫院,往後還能有好嘛?!”
他更沒好氣了,“媽,你好歹也上過大學,怎麽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於墨瞪圓了眼,“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老人說的話你怎麽能當耳邊風!相反你看邱婷,這兩年你們兩個不是一直走得挺近的嘛。人家家裏有背景,漂亮年輕又聽話,乖巧伶俐又有禮貌,你找了她,事業做大做強不說,準能給你生個健康的大胖小子。你可是三代單傳的獨生子,現在又有了這麽大的家業,你說沒個兒子繼承能行嘛。”
他反駁,“貝嘉沒說她不能生啊!”
“她年紀都三十出頭了,優生優育學來說不好,你媽我生你的時候才二十來歲,正好是婷婷這個年紀。”
對他這個媽真是無話可說,根本不講道理!他氣憤地嚴肅警告道:“總之你兒子非貝嘉不娶,你要不滿意的你回老家。”
於墨很生氣,“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我可說明白了,貝嘉是咱們家仇人的女兒,你要娶她就別認我這個媽!”
追根究底還是這個問題,他更煩心了,“姨媽的死確實冤枉,但也過去這麽多年了,就算她媽是我們的仇人,她今天也嚐到了該有的苦果。貝嘉可從沒做過對不起我們的事,她不是我們的仇人,你幹嘛非得扯在一塊兒說?自己拿來煩!”
“有什麽媽就有什麽女兒,她媽頭頂長瘡腳底板流濃,壞透了。那種女人的女兒能好到哪裏去?她表麵上好像什麽都為你好,事實上打什麽壞主意你怎麽知道?你別忘了,她六親不認,親手把她自己親媽送進了監獄,這叫大逆不道!她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你現在受傷進醫院就是她加害你的最好例子,她接近你根本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絕沒安好心!你聽你媽的準沒錯!兒子,你要防微杜漸啊!”於墨說得口沫橫飛頭頭是道,把貝嘉說得十惡不赦。
“你這是好人當賊辦,狼心當狗肺!”賀一寒終於知道自己以前為什麽總這麽多疑了,原來也是從小受到他母親的這套“全世界都壞人”的理論影響,他可憐的貝嘉受了他不少這方麵的苦。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她氣極。
他撇過臉懶得再說什麽,任由於墨在耳邊嘀嘀咕咕,反正他決定了的事沒人能反對。
“伯母,醫生有話對您二位說,伯父已經過去了。”錢小江見老板臉色不對,趕緊過來解圍。
賀一寒這才鬆一口氣。
錢小江偷偷跑到賀一寒身邊嚼舌根子,“老板,我剛才看到你爸對嘉嘉好像說了些什麽,嘉嘉表情很不對勁,好像還哭了。該不會真當他是掃把星,要趕她走吧?”
“搞什麽!”賀一寒滿臉痛苦,真是拜托他這對父母別搞這麽多有的沒的事情,他想貝嘉留下來都很艱難了,還來插一腳。
錢小江著急地跺腳,“老板,嘉嘉好不容易才回來的,這回你可千萬別讓她再跑了。”
“當然不會!”
錢小江比他老板還愁,“可現在怎麽辦啊?嘉嘉這人耳根子淺,特別對長輩,人說兩句恐怕頂不住啊!”
之前他的傷害太深造成了她的不信任,他的背叛讓她對他們的感情沒有安全感,這才是他最站不住腳的地方。怎麽辦才好?賀一寒習慣性理智地分析事件對自己的優劣,經過昨晚事件,看得出貝嘉應該對他有情,這是他的優勢,怎樣利用貝嘉心裏僅存的一點點情義把她留下來?
突然他靈機一閃,對了,也許這樣可以!他馬上吩咐錢小江去安排準備,這回勢必不僅要把貝嘉留下來,還要把她娶回家。
錢小江聽後,懷疑道:“這樣行嗎?萬一……”
“先頂住再說,快去!”
錢小江剛出門,貝嘉進來了,垂頭喪氣的樣子讓人好生憐惜,起碼賀一寒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握著她的手,輕柔問道:“貝嘉,你怎麽了?”
貝嘉緩緩抬起頭,“沒有啊。”
“誰欺負你了?跟我說,我教訓他去,敢欺負我賀一寒的老婆!”他心裏知道是自己的父母沒給好臉色她看。
她沉默了半晌,才猶豫地悠悠說:“一寒,我……”
他打斷她,“不準告訴我你要走。”
她苦笑道:“你別再堅持了,父母關心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我不想你跟家人鬧得不愉快。”
他沒好氣,“我不是說了別管他們說什麽的嗎,我要跟誰在一起是我的事,他們管不著,你別聽他們的行不?”
她緊緊地皺眉,小臉苦得快擰出水來了。“其實也不完全是他們的事,我覺得我對你也許並沒有這麽堅定。”
賀一寒撐著床坐起來把她拉近自己身前,雙臂攔腰摟著,側臉埋近她的胸前。“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證明,貝嘉,我愛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你,永遠不會。”
她沒推開他也沒伸手摟回他,而是顫抖地像是在自語自言,“永遠是多久?一寒,你能愛我多久?我是不是永遠不會再受傷害?你是不是不會再騙我?”
他看著她的眼睛真摯地說:“我保證永遠我不會再傷害你,不會再騙你,我會愛你,放在心裏愛你,這是連我自己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貝嘉內心掙紮,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如果賀一寒像以前那樣冷漠狠心,也許不會這樣,可是賀一寒卻好像再一次燃起了她已經被吃掉了的愛情,燃起了她尋找溫暖的希望,可是於墨那邊又……
房門被猛地推開,於墨氣衝衝地進來,“放開他!”
於墨衝過來拉開他們兩個,像看著仇人一般瞅著貝嘉,“你這賤女人還要不要臉,說了不要靠近我兒子……”
“媽!”賀一寒吼道:“你沒看到是我抱著她?”
於墨像天塌下來一樣,邊拍大腿邊叫喊,“哎呀,兒子啊,你這是吃了什麽迷?魂藥啊,為什麽偏偏迷上了這個狐狸精,會害死你的呀!”
貝嘉呆在原地,像個木頭人一般被人罵。
“咳咳……”賀一寒氣得又咳嗽起來,還是賀正邦給他遞上一杯水。
正好錢小江帶著醫生拿著一堆紙質文件進來了,他們個個神色嚴峻,很是嚴肅。賀正邦見狀感覺到不妥,立刻問,“醫生,怎麽了?”
醫生皺著眉半天沒說話,錢小江在一旁哭喪著臉,貝嘉看了,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檢查報告出來了,結果……”
於墨緊張問,“結果怎麽樣?”
賀一寒邊喝水止咳邊好奇地豎起耳朵聽。
“結果很不理想……”醫生清了清喉嚨,奶不自然地瞄了一眼錢小江,繼續說道:“檢查發現賀先生的造血幹細胞增殖失控,分化障礙,凋亡受阻……並人侵潤其他組織和器官,而正常造血受抵製……”
眾人刷的一下慘白了臉。“什麽意思?到底什麽病?”
醫生低著腦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意思就是……很不幸賀先生換了血癌,也就是白血病,如果不盡快找到合適的骨髓,可能最長……不過三個月,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啊?!”眾人齊呼。
“卟——”,連賀一寒自己也嚇一跳,嘴裏的水像開了花灑似地噴出來,差點沒把他給嗆死。血癌?不過三個月?他驚詫地看了錢小江一眼,這家夥瞪著眼珠子朝他拚命點頭暗說“這就是按你吩咐做的”。
果然於墨第一時間昏倒過去,父親和邱婷扶著她,醫生把她送到了另一間病房,再看貝嘉,她待在原地,雙眼一下就盈滿了淚水,正驚慌地看著自己。
這玩得太大了!他狠瞪了一眼錢小江。
“我我……去看看伯母怎麽樣了。”錢小江趕緊溜。
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人了,貝嘉忍不住傷心哭泣,“怎麽會這樣!”
以前那個感性的貝嘉回來了!他暗自竊喜,拉著她安慰著她,將計就計繼續裝可憐說道:“昨天還好好的……突然間我的人生隻剩三個月……太慘了,我還這麽年輕,還有很多事沒做。”
貝嘉淚水嘩嘩更加止不住。“一寒……”
賀一寒整個心都糾起來了,“喔寶貝兒,沒事的,如果三個月內找到合適的骨髓,我就有救了嘛。”
她傷心欲絕地點了點頭,隻能這麽希望了。
“萬一找不到也沒關係,咱們先結婚,三個月內你懷上我們的孩子,然後平平安安生下來……”
“孩子?”她突然一個機靈。
“對呀,孩子!”
“孩子?!”她又笑起來,像個瘋子一樣摟著賀一寒又哭又笑,“孩子!賀一寒,你有救了,有救了!”
他目瞪口呆,“我血癌啊!你也有辦法?”
“我有辦法!”她“蹭”的一下站起來,興奮又嚴肅地說:“你等我!我去找救你的辦法。”
賀一寒心驚彈跳地拉著她,“你要去哪裏?”
“一寒,千萬別灰心,我一定回來救你。”她邊說邊往門外跑。
“喂!什麽時候回來?”
“很快回來,很快!你一定等我啊!”
他扶著牆追上去,急問,“很快是多快啊?下午三點鍾行不行?再晚民政局下班了,貝嘉!”
她頭也不回地跑了,門都沒關。
賀一寒鬱悶。
錢小江緊張地跑回病房,小聲急道:“老板,我這麽辛苦勸服醫生跟我們演這場戲,你怎麽又讓嘉嘉跑了呀?”
賀一寒也一頭霧水,“她說她去找救我的辦法。”
“救你的辦法?”錢小江惶恐,“果然不愧是我姐,血癌也有辦法!”
“對了,我媽怎麽樣了?”
“她受刺激過度血壓升高,現在已經清醒了,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可是醒來又在怨。”錢小江鬱悶,“老板,我說你這命也夠苦的,跟嘉嘉分分合合了幾年,酸甜苦辣鹹喜怒哀樂愁什麽都試過了,好不容易兩情相悅,你說伯母來湊什麽熱鬧啊。俗話說家婆見兒媳婦就像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難道說是真的?”
他隻有歎氣。
錢小江摸了摸下巴,“那為什麽我媽跟嘉嘉這麽好聊呢?像親母女一樣。”
賀一寒狠狠拍了他腦袋一掌,“你媽的幹女兒跟我媽的兒媳婦,這關係能一樣嗎!你給我回公司把我的電腦拿過來,公司有什麽事立刻通知我。”
“那這裏你自己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