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
兩人找了間浪漫的餐廳吃過晚餐,算是許久不見的一次約會了。賀一寒送走了楊小柔,心裏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此刻抽著煙開車在城裏亂逛,他腦子裏想著貝嘉,這個迷一般的女流氓,可以好得流油又可以壞得透頂,現在竟然說他們曾經相識,四年海外同窗,十年後國內相遇還在同間公司,這是巧合嗎?這難道都是巧合嗎?
他從不相信這麽多巧合,貝嘉何等精明,放在人堆裏她絕對是成精的那個,她有能力安排一切巧合。可惜私家偵探查不出她一點毛病,突然他想起高中時候的死黨,回國後時常出來喝酒,他兒子移民美國還是賀一寒幫搭的路子。這小子是情報研判中心的主任,警銜是一級警督,年中時聽說升到了副處級,下次換屆他搞不好隨時能當上副局長,也許他可以幫忙。
賀一寒找到他時他正在包箱裏花天酒地左擁右抱,喝酒喝得臉色發紅。
他這死黨名叫趙建國,身形魁梧,永遠理個板寸頭,麵生橫肉,看似凶惡,愛開玩笑,愛留戀這些煙花之地。不過賀一寒了解他,玩的時候他玩得最瘋,辦起事來這人一點不馬虎,要不然這麽年輕能升得這麽快?除了懂得周旋之外他也是拚過身家性命的人。
這幾年幫他做理財讓他收益頗豐,但他能把老婆小孩送出國,僅靠投資收益不可能夠,他能這麽逍遙自在風流快活是他自己的本事。賀一寒沒拆穿他,想想自己好得到哪裏去,江豔美不搗亂就謝天謝地了,楊小柔遠水解決不了近火,他終日忙忙碌碌累個半死,有時候應酬喝酒喝到胃穿孔,回到家一樣是冷冰的四麵牆,每每頂著胃痛逼自己睡著。有時候覺得還不如像趙建國這樣放開點,雖然不知道身邊的人是誰,起碼睡醒後旁邊被窩裏還是暖的。
“老王!”他在包間門口提高音量叫了聲,像他們這種人出來玩都不用真名。
趙建國嬉皮笑臉地起身招呼,“喲!大忙人終於冒泡了,過來一起玩啊!”
“出來跟你喝兩杯。”賀一寒隻有在應酬的時候才不拒絕這種場合。
趙建國也不勉強,抬腿跨過旁邊一眾不讓他走的小姐們,邊解釋道:“人海龜派!不跟咱似的俗氣,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兩人來到吧台喝酒,賀一寒調侃道:“天天這麽玩,就不怕被人拍照放上網?”
趙建國眯眼笑笑,從兜裏拿出手機,調出其中一個APP給他看,“這什麽知道嗎?你看看這……搜一搜,互聯網上隻要有我就醜聞,無論大小,任何時候按一鍵刪除就全沒啦!先進吧,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愧是搞情報的,吃飯家夥都挺特別。賀一寒斥笑,“所以你就放心大膽地出入煙花之地,外麵養了幾個?”
“開玩笑!咱隻談感情,合則來不合則去,完了她拿走她要的,我也拿了我要的,互不拖欠。”他瞪著眼,自豪說。
“搞不搞得定?”
“小事一樁。”他壞笑著推了推賀一寒,“你不也左擁右抱嘛,一個美豔動人,一個知書達理,你才是齊人之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正在想辦法離婚。”
趙建國“嘖嘖”兩聲,“這話打你結婚那天我就聽你在說了,老江家財大勢粗,沒這麽容易!不過你現在時來運轉,我看有得拚。”
他喝著酒,得意地挑了挑眉。
“話說回來兄弟你不厚道,報紙上才剛說你上任金融集團總經理,沒多久你們DG股價就開始大漲,你肯定早就計劃,怎麽沒通知一聲,害我錯過最佳時機。打電話給你又總在忙,想挖你出來又總沒空,你是不是有意避開我?”
他放下酒瓶,“哪敢啊!忘記誰都不敢忘記兄弟你,最近確實是太忙,不忙這股價能漲嘛?再說了這才多少錢,你在我這兒賺得還少啊。”
趙建國斜眼瞄著他,“你這老板當得越來越大,當然看不上,我要有你這身本事,我老婆孩子在美國,啥也不愁。”
“怎麽?有困難了?”賀一寒瞅他這模樣肯定也有事相求,這就好辦了。
趙建國抓抓頭,靠近了他低聲說:“出門在外啥都是錢,我每個月的工資就算全寄過去也根本不夠,何況我不能全都寄走啊,我的帳戶時時刻刻都被紀委監視著的,另外有些錢又沒辦法動,想給他們在那邊買套房都不行,老婆整天給我哭,說小孩學習沒辦法安穩,還說要出去打工賺錢,她英文不咋地,過去也隻能給人洗盤子,你說我趙建國的老婆能給洋鬼子洗盤子嘛。”
“就這點破事兒啊?”賀一寒懶懶地抬起眼簾,“早說啊!”
你有辦法?”
“我幹什麽的?你真當我靠臉坐上現在這位置?”
趙建國哼哼壞笑,“要說靠臉,你還真能行。”
賀一寒唾棄他一口,“去你大爺的,你這點破事兒就交給我。抓賊你行,錢的事兒還得靠我。”
“那怎麽好意思,我兒子去美國的事還欠著你人情呢。”趙建國雙眼一亮,把啤酒瓶子舉在半空。
賀一寒也舉起酒瓶與他的輕輕相碰。“打電話給你老婆孩子,叫他們放心生活,別去洗什麽盤子。”
“那兄弟謝謝啊!”趙建國笑得有牙沒眼,拍著胸口又說:“你有什麽要幫忙的,義不容辭。”
賀一寒這才進入正題,“兄弟還真有那麽一件事,剛好是你的老本行。”
“說。”
他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相片給趙建國看,相片裏的女人耳朵上戴著花,俏皮地眨眼,笑得可甜。
比起相片,趙建國的注意力全被賀一寒虎口上的傷痕吸引了去,皺起眉說:“兄弟,你這總裁不好當啊!”
“怎麽說?”
他指著那長出新肉的粉紅色的傷口,雙手舉起,動作跟賀一寒當時的一模一樣。“別人看不出來,我肯定沒認錯。你這是槍傷,子彈近距離擦過手指間,傷口邊緣還有輕微燒傷的痕跡,隻有手舉起來平頭,手掌對外的時候才有可能造成這樣的傷痕,可以想得到那子彈本來得從你腦袋過,你命好沒打中。”
果然不愧是搞刑偵的,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趙建國下巴點了點,“跟這女人有關?”
她說是我大學時的同學,可我根本對她沒點印象,現在是我身邊的助理,不是我自願請來的那種。你別看她外表斯斯文文,認真起來你我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麽屌?”趙建國這才認真地拿起手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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