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漁人巷6號
賀一寒隻感覺到全身皮膚發麻,該不會剛才到現在一直是他的幻覺吧？根本沒什麽老人，甚至連這條樓梯都不存在，他碰到鬼了！這爛鬼地方有沒有這麽邪們啊？他下去的好,還是繼續上去的好？實在詭異,上麵不知有什麽危險等著他……就在這時突然感覺身後一陣涼風，什麽東西從他身後疾速而過,幾乎擦著他的背，轉過身去卻又沒發現什麽異樣,不知道是他太敏感還是真有什麽東西在背後。
脖子僵硬地轉回來,他看見側邊黑暗角落的地板上窩著一團在左右微微移動著的黑影子,就在凝視的刹那，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迅速纏上了他的手腕腳腕,力量很大,幾乎要把他拉倒，被纏的地方立刻傳來一陣尖刺的痛感，好像有什麽東西刺進了他的皮膚，嚇得他魂飛天外。
驚心之餘，三樓上又傳來那老頭的犀利的吼聲，“滾贖子！就他娘的知道搗亂，剛才那兩個人還沒吃飽！”
幾乎同時，纏著他手腳的東西瞬間縮了回去，黑影縮進了角落裏，它似乎很害怕這老頭，可是這老頭的話更讓人膽寒，這玩意兒吃人？！難怪剛才有一陣刺痛感，這到底什麽鬼地方！他像背後被抽似的趕緊衝上三樓，心想剛才明明緊緊跟著他的呀，怎麽就落下了？
老頭走在前麵，詭異地說道：“你要跟緊了，這地方跟不緊是會喪命的。”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老人沒有回答。
想起剛才的那幕，賀一寒一身雞皮疙瘩起來，冷汗直冒，唯有乖乖緊跟他走。
老人繼續往前帶路又往上走了兩層，才終於在一麵黑色的牆壁麵前停下。不知他擺弄了什麽，也沒有任何動靜，他又繼續往前走，牆裏麵是一條黑色的通道，他又提醒，“跟緊了。”
他又在一麵黑色的牆麵前停下，又不知擺弄了什麽，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然後他又繼續往前走，這樣連停了三次。
這到底是個什麽建築？從外麵看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房，裏麵好像無限延伸一般。
終於在第三次停下後老人擺弄了一會兒，眼前乍地明亮起來，就像被蒙著眼睛的人突然被扯走了蒙眼布。光線刺得賀一寒眯起了雙眼，禁不住抬起手遮擋，好一會兒眼睛適應光線之後發現那個老人又不見了……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太詭異了。
“新年好啊！”光亮的空間裏傳來一把銀鈴般清脆的女聲。
賀一寒終於才看清楚他所在的地方，四周雪白，沒有擺設，沒有桌椅，甚至沒有燈，沒有任何光源，可空間裏卻如白晝一般明亮。這裏沒有人，不知道這聲音從哪兒傳過來的，他聽著很熟悉，好像不久前應該在哪裏聽過。
聲音又響起來了，“看不見我嗎？想象一下春秋茶館。”
春秋茶館？他有印象了，前些天與範成業見麵的那個茶館，這聲音正正就是老板白雁秋的聲音，那個氣質跟貝嘉很像的女人。
才這麽想著眼前的景象竟然開始變了，就像在看一副由無到有、漸漸清晰的畫麵，身前是一塊仕女圖案的半透明屏風，繞過屏風，前方四周是石頭造型牆磚契成的牆壁，牆麵上掛著零星幾幅古字和古畫，過人高的花梨架子上放有不少擺設，一層層地穿插樹立在房間的中央，讓人無法直接走過，好像有意為之。
讓賀一寒驚訝的是，這裏的裝潢和布置跟春秋茶館的大廳一模一樣！
怎麽會？他明明來到離春秋茶館幾十公裏遠的漁人巷啊！而且剛才這裏還什麽都沒有，實在匪夷所思，甚至顛覆了他的物理認知。
房間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同樣也是那天的金駿眉茶香。繞過一層層的古董架子，他終於看到了端坐在茶桌後的白雁秋。
仍然是一身淡雅的素色修身旗袍，長發整齊地盤起，臉上帶著微笑，氣質有些像民國女子。
他還注意到茶桌的盡頭擺放著一件瓷器，一件紅得像血的瓷碗，看樣子像是價值不菲的古董，不明白怎麽會被隨便擺放在這茶桌上，好像有意為之。不過他對古董沒有興趣，僅僅瞥了一眼就沒再看。
“是你約我來？”
白雁秋點了點頭，“是的，請坐。”
他在茶桌前坐下正麵對著她，警惕地問：“是範成業讓你來的？”
她搖了搖頭。
這就複雜了，她明明是範成業的小姨子，應該替範成業辦事才對，而且看那天的情況，範成業該非常信任她。“誰讓你來約我？”
她邊沏茶邊回答，“龍爺。”
龍爺！聽到這個名號，賀一寒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驚訝地，禁不住張開了嘴。
她又道：“這裏是龍爺的地方，我是龍爺的人。”
以前他在管理賭場的時候就聽過這個名字，這可是位不得了了不得的人物。龍爺手下的歌廳舞廳、酒吧食肆、大小賭檔，所有夜場，正經的不正經的娛樂場所堆積起這個城市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黑道之中賀一寒認識幾個幫派的大哥，他們口中的龍爺更是一位神一般的人物，幫派之間的糾紛鬥爭幾乎都由龍爺從中調解，大家都甘願看龍爺的頭。
能讓那幾位龍頭大哥俯首稱臣不簡單，據說要在這個城市裏混都先得拜龍爺的碼頭，否則光那幾個幫派就不會讓他好過。可當年他申請開辦賭場的時候沒有拜過什麽碼頭，後來也相安無事，幾個幫派的人對他很客氣，生意還越做越好，因此他覺得龍爺是被人誇大的了。
“你是範成業的小姨子，卻又是龍爺的人？”
她沒有回答，而是專注於泡茶。
“沒想到龍爺也對我的事這麽上心。”
像那天一樣，白雁秋雙手給他呈上一杯芳香四溢、茶湯金黃的極品金駿眉，話中有話地說道：“賀總，你知道嗎？其實你是一個非常非常幸福的人，幸福到讓我很嫉妒。”
他看著杯中晃動的茶湯，不屑道：“就因為龍爺找你來告訴我有關異人基金的事？”
她表情深沉地搖了搖頭沒再解釋什麽，而是進入正題。“異人基金是異人協會旗下的一個資產管理機構，你知道異人協會嗎？”
異人協會？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