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船是肯定的,但我想搶過來看看,那靈舟是如何煉製而成,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自己煉製。”那是老祖的靈舟,哪怕從文喻那裏搶過來,她也沒把握能抹掉上界老祖的神識。倒是可以想辦法利用功德印鎮住,雖然抹不掉神識她也用不了,但起碼可以放在識海裏看啊。

關鍵在於靈舟的煉製之法。

如今還有幾十年時間,她若能煉成功,豈不是能救很多人性命了!

蝌蚪火聞言才猛然想起來,“對哦,你身上還有一些噬根獸的黏液。倒是可以一試!”

蘇臨安的煉器水平不差,在下界頂尖,但虛空靈舟乃上界仙舟,她能不能成功,蝌蚪火不能肯定,隻能說試一試了。

他們倆的對話是在識海中進行,儲燼他們聽不到,他們現在還在接收雲萊州將滅他們無處可逃的消息,個個都心情沉重情緒低落麵露彷徨,再也不複之前歡樂悠閑。

隻有赤銀霄還沒聽明白,這會兒見大家都沉著臉,它便衝蘇臨安炸毛:“你這醜八怪怎麽一來了就惹大夥兒不高興了!”

儲燼連忙掏出吃的安撫它,赤銀霄被塞了吃的立刻就不吼了,不過它依舊斜睨了蘇臨安好幾眼以示警告。

而這時,蘇臨安道:“如果幾十年後雲萊將覆,你們現在打算做什麽?”

儲燼和儲輝對視一眼,“我們想回去跟家人呆在一起。”

儲輝笑眯眯地道:“一家人死也要整整齊齊地死在一起呀。”

他們儲家其實還算同心,哪怕之前因為阻攔其他人進入名劍城鬧了矛盾,讓不少人責怪他們倆兄弟,但他們的父親依舊選擇保護他們,等到知道他們是對的並且拯救了許多人之後,儲家人也都道了歉,相對來說,他們這個修真家族還是十分和睦的。

秋茉莉則弱弱地道:“我隻想跟娘呆在一起。”她瞟了一眼儲燼,複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陳竹君便喃喃道:“那若是像十萬大山一樣被一巴掌拍扁,得多高階的替身草人才擋得下來?”

這個問題,無人能回答他。

明明是很緊張壓抑的氣氛,因陳竹君這一句話,硬是讓儲燼他們都笑出了聲,就連蘇臨安都不禁莞爾。

幾人又聚在一塊兒商量一翻,竟是都決定回家去呆在親人身邊了。

他們現在修為最高也就元嬰初期,以他們的修煉進度,幾十年後元嬰中後期也就頂天了,根本不可能跟那毀天滅地的力量抗衡,如今想不出任何辦法,自然隻能珍惜現在,與親近的人呆在一處。

蘇臨安便道:“恩,我打算去一下萬象宗,打探一下老祖那邊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大師姐,我們就此分別,各自珍重!”儲燼此刻也歸心似箭,直接抱拳道。

“各自珍重。”大家都有飛行法寶,修為也不低,知道事情真相後自然各回各家了。

赤銀霄吃了儲燼的食物就跟著儲燼走,他們走了一段距離後,蘇臨安發現赤銀霄又調頭了個方向,朝著另外的方向飛。

蘇臨安便問了一句,“你不是跟著儲燼了麽?”

赤銀霄答:“老子死也是亮劍山的鳥。”想來儲燼也跟它解釋了一番,它現在想明白了自然不再貪那一口吃的,而是要回到亮劍山,守在那片它長大的地方。

明明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蘇臨安眼眶一熱,連胸膛裏都好似湧盡一股暖流。

她不曾想到,教會她有情有義的,是這樣一隻有脾氣的大鳥。

等跟赤銀霄也分開後,蘇臨安則前往了萬象宗。

蝌蚪火:“你還真打算去?不躲起來安安心心地等身體更換了嗎?”

牧錦雲雖然在冰裏,卻不知道那冰會封他多久,她的那些香又能不能起到作用。

“不去,沒有靈舟怎麽逃?”蘇臨安反問。

至於牧錦雲,蘇臨安深深吸了口氣,“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過是互相博弈試探,總不能因為實力不如他,就真的隻能龜縮起來,其他什麽都不再做。

明明,她身上有噬根獸的黏液。

“文喻不是要挑人麽,我去試試,看能不能探出些口風。”文喻以前就一直想抓她去試藥,如今見她送上門去他肯定不會拒之門外。

“若靈舟在他身上,直接搶過來!”蘇臨安斬釘截鐵地道。

“那萬象宗老祖也不是時刻關注下界,況且,她要下來也需要仙使令,還必須是分身持仙使令才行,否則隻能投道虛影下來,我應付得了。”蘇臨安道。

還多虧了牧錦雲,讓她現在的修為跟元神境界相差不大,如果僅僅是一具分身,她縱然打不過,也能逃!

等到蘇臨安走遠,平靜的無禁海麵,陡然掀起波瀾。

無數海獸被驚動,直接跳出海麵,然而哪怕躍到空中也無濟於事,就見無禁海深處,從魔教總壇開始,整個海麵直接凍結成冰,那些飛到半空的海獸也被海水凍結,在空中形成冰雕,它們飛起時身上濺落的水珠形成細細的冰柱,就好似用那些細若發絲的冰柱將它們撐在空中一樣。

在深處的高階海獸,然在那恐怖的寒意之下,無一幸存。

有一隻長了密集牙齒的巨魚反應極快,在感覺到海水有細微不對勁兒時立刻飛往潛水區,它都想衝上海岸了,然而那寒冰追擊得更快,它的尾巴被凍住,身體漸漸冰封,張大的嘴露出上下兩排鋒利的牙齒,然此刻它不是衝獵物嘶吼,而是發出淒厲的慘叫。

在外圍的低階海魚都驚呆了。

它們眼睜睜地看著無禁海凝結成冰,連海中霸主都逃不掉,它們也必死無疑吧?

卻沒想到,冰麵並沒有繼續蔓延,以那隻巨魚為界限,一邊是冰,一邊是水,互不幹涉,除了海水變得更冷了一些,好似它們呆的地方跟從前並不相同。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它們驚恐地看著無禁海深處那陡然被冰封的魔教總壇,紛紛退到靠海岸的區域擠成一團,恨不得能長腳上岸,遠離無禁海。

而此時,牧錦雲周身冰雪融化,他從冰中走出,緩緩站直了身體。

他心口處有個破洞,但是傷口沒有流出一絲鮮血。

粉紅色的噬心蠱肉眼可見,好像他那破洞被灼燒後凝結了一層膜,噬心蠱蟲即將鑽破肉膜從裏頭爬出來。

牧錦雲用手按壓胸口,他的手指都直接按到了蠱蟲上。

“要討她歡心還真難。”隨著手拿開,牧錦雲傷口隨即複原,臉色更是恢複如常,並沒有半點兒虛弱。

冰雪融化後,他四周那一圈香也俱都熄滅,牧錦雲拿起一支到鼻尖嗅了嗅,最終還勾唇淺笑,看起來有幾分歡喜,“是安神的香。”

你看,她隻是想讓我睡久一點兒呢。

他自言自語道,“你說,我要不要給她點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