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走得很快,回來的也快,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趙飛燕就帶著一名年輕男子上了樓,來到楊晨身邊。
“妹子,這就是你說得那人?”趙飛虎看到楊晨眉頭一皺,這人看著感覺有點不靠譜的樣子。
殊不知楊晨也在打量著這名身著藍色長袍的錦衣公子哥,心中同樣覺得這人看起來很不靠譜。
“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大哥趙飛虎,他是……平安村的楊晨,就是他想找個本地人在海陽做布料生意,接下來你們自己聊,我有事先走了。”
趙飛燕走得那叫個爽快,介紹完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楊晨再次跑到窗戶邊朝下望去,便看到一道身影猶如鬼魅一般穿梭在人群中,然後消失不見了。
“不用看了,我妹子就這脾氣,我倒是很好奇,你是用什麽花言巧語哄騙我妹子和你坐在這裏喝茶,還幫你推薦我這麽一位經商的天才。”
趙飛虎跨坐在椅子上,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接著又抓起幾塊糕點吃了起來。
楊晨回到座位上,看到趙飛虎仿佛餓死鬼投胎一樣,心裏對他的印像再次大打折扣。
“你真是趙姑娘的大哥?”
楊晨很疑惑,這該不是趙飛燕從哪找來的騙子吧?
“當然了,整個海陽,可沒人敢冒充燕兒的大哥。”趙飛虎吃得太急,一說話頓時嗆到了。
接連咳嗽幾聲,又抓著茶壺對著茶嘴猛喝了幾口才緩過來勁。
“讓楊兄見笑了,實在是這兩天沒怎麽吃過飯,有點餓了。”趙飛虎嘴上說著見笑,但是臉上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
“趙兄真性情,這些夠吃嗎?不夠我再讓掌櫃子上點?”
楊晨隻是客套一下,沒想到趙飛虎聞言說道:“那怎麽好意思呢!小二再來一壺極品紅雀舌,一盤蜜雪糕,一盤桂花糕……”
楊晨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特碼的這叫不好意思嗎?
我看你太好意思了,直接自己點上了,還都是什麽貴,點什麽,當自己是冤大頭嗎?
楊晨剛才看了一眼,一壺極品紅雀舌竟然要一兩銀子,就跟搶錢似的。
“楊兄大氣,我這麽胡亂一點,楊兄竟然沒有阻止,就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我現在相信燕兒說的,你是真想請我出山來幫你在海陽打通商路了。”
趙飛虎這般做,其實也是在試探一下楊晨的深淺。
聽到趙飛虎的話,楊晨內心一歎,這真是一個媽生的嗎?
錢既然花了,楊晨也想看看這個趙飛虎有什麽能耐。
要是個酒囊飯袋,楊晨不介意來個尿遁,讓你體驗下什麽是真叫不要臉。
“趙兄知道我是準備做什麽買賣嗎?又準備怎麽幫我打開海陽的市場?”
聽到楊晨的話,趙飛虎瞬間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形象,端坐在那裏,一臉神聖的模樣。
“來的路上我問了燕兒,她說你想做布料生意,其它沒說。現在海陽最大的布商是孫記布莊,他們的布不僅在海陽很有市場,名氣很大,在整個雲州都是數一數二的……”
楊晨看到趙飛虎眼中有光芒在閃爍。
“海陽的市場有七成都被孫家吃了下去,因此你想要在海陽開布坊有些困難,不過還好你遇到了我,我有辦法讓你在海陽立足……”
趙飛虎侃侃而談,楊晨也收起了先前的成見,這廝肚裏還是有點東西的。
“什麽辦法?”
楊晨好奇道。
趙飛虎呷了一口茶,然後伸出三根手指頭在楊晨麵前晃了晃:“親兄弟明算賬,我幫你在海陽打開銷路,站住腳,你每年給我三成的淨利潤,如何?”
楊晨聞言啞然失笑,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開始跟自己談利益分配了,還這麽獅子大開口。
不過對方要是真能幫自己快速打開銷路,楊晨不建議給這家夥三成的淨利潤,並且楊晨有自己的擔憂,如今自己這個身份,實在不好出麵做一些事情,因此楊晨也需要一個人幫自己打理未來的這些產業。
“趙兄先前所說的可不值我平安布坊每年三成的淨利潤哦!”楊晨並沒有立馬答應下來。
趙飛虎笑了笑接著說道:“剛才說了孫記獨占海陽七成的市場,那剩下來還有三成的市場則是被商記和柳記瓜分,如果平安布坊想要順利在海陽打開銷路,做大做強,隻有一條捷徑可走,那就是借殼上市,徐徐圖之……”
楊晨再次高看了趙飛虎一眼,這家夥果然有點東西,隻不過楊晨可不想徐徐圖之。
“眼下商記也難以為繼,想要賣掉手中的布行,這個時候你入場,再有我做你的後盾,幫你抵擋住來自孫記的傾軋,才能使得你平安布坊在海陽落地生根。你知道為何商記布行到現在都沒有賣掉嗎?”
趙飛虎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嘴中歎道:“極品紅毛峰果然極品!”
楊晨聽到這句話有點想笑,不過忍住了:“想來不是因為價錢,就是因為孫記從中作梗吧?”
趙飛虎放下茶杯:“說得沒錯,孫記背靠海陽孫家,乃是海陽縣的豪族,現在想要在海陽經營布坊,都需要看孫記的臉色,誰要是不聽話,那下場隻有死路一條;現在整個海陽縣,除了我之外,沒人敢接手商記布行。”
趙飛虎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自信,也很狂妄。
他不怕楊晨知道之後自己去聯係商家,即使商家將布行賣給他,楊晨也沒辦法在海陽立足,麵對海陽的豪族,楊晨一個平安村出來的小商賈恐怕會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楊晨也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想要盤下商記布行需要多少錢?”
趙飛虎手指敲了兩下桌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緩緩說道:“要是我出麵,最多五萬兩就能拿下,因為商記欠我一個人情,並且我不接盤,他們要是不想賣給孫記,隻能最後砸在手裏。”
楊晨心裏苦笑一聲,別說五萬兩了,就是打個對折我都出不起。
不過楊晨表麵穩如老狗,“其實我覺得以趙兄在海陽的背景,想要單獨開一家布坊也不是什麽難事吧?孫記難道還敢和趙兄叫板?”
趙飛虎撇了撇嘴:“借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和我齜牙瞪眼,隻是自己開一家新店,一切就要從頭開始了,商記有一處布坊和一處染布坊,最重要的是商記有自己的上下遊渠道,我們接手後,商記的渠道就變成我們的了。”
說到這裏,趙飛虎問道:“說一千道一萬,我還不知道楊兄準備投入多少本錢在海陽開布坊呢?”
楊晨伸出一根手指。
“十萬兩?要是有十萬兩,我有信心三年內幫楊兄拿下海陽一半的市場份額。”
楊晨搖了搖頭。
“不會隻有一萬兩吧?那隻能玩玩了,想做大有點難。”
趙飛虎臉色有點拉垮,本以為妹子這麽眼高於頂的人介紹的商人,一定很有實力,沒想到隻有這麽一點本錢。
結果楊晨還是搖了搖頭,趙飛虎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你不會連一萬兩都沒有吧?”
“錢我隻有一千兩,不過我有……”
“什麽,一千兩?告辭……”趙飛虎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一千兩還想在海陽開布坊,想屁吃呢!
孫記隨便用點手段,你就要關門歇業了。
隻不過趙飛虎走到門口又折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