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臊子麵
下了早朝,皇帝在禦書房門口,碰到苦著一張臉的小貴。小太監見天子來了,噗通一聲跪倒,不迭請罪。
以為賀蘭驄出了什麽事,皇帝心瞬間提了起來,緊張地問道:“起來回話,到底怎麽了?”
小貴撇撇嘴,道:“回陛下,奴才伺候公子用膳,可公子什麽也不肯吃。奴才問了有一個時辰,公子才說,想吃、想吃--”
小太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皇帝不耐,“他想吃什麽,據實說,難道堂堂北蒼國,還有他吃不到的東西。”
小貴又一次腿軟跪倒,“陛下恕罪,公子想吃、想吃陛下做的麵。”鼓足了勇氣,小太監終於翻著白眼,把搞不好說出來掉腦袋的話給擠了出來。
轟,安榮當場石化,倒是皇帝撲哧一笑,拿手掐著腰,笑得明朗,“哈哈,有趣!擺駕小廚房,讓那邊先準備著,朕馬上過去。”
安榮扯了扯嘴角,不知說什麽好,把腦袋望著西麵,尋找太陽。暗自尋思,都說這太陽東升西落,難道倒個兒啦?
熱氣騰騰的臊子麵擺在桌子上,賀蘭驄一臉驚詫,他隨口一說,不想皇帝真去下廚房了。不過,似乎並不討厭這個味道,執起象牙箸,挑起麵條,就著冷拚的小菜,開始大快朵頤。
皇帝沒有跟著進去,隻讓小貴把麵送到裏麵,他躲在外麵,隔著窗欞,悄悄見賀蘭驄吃的高興,嘴角勾起。原來,滿足了賀蘭的嘴巴,就可以讓他開心,看來朕走了岔路,早知如此,當初天天賞他一碗臊子麵就是了。皇帝想著想著,無聲地笑了,帶著與賀蘭驄能攜手百年的美好憧憬,離開了滄瀾殿。
晚間,又見到小貴,皇帝不由一愣,“他沒進晚膳?”
小貴苦惱地說道:“陛下,奴才也是不得已,公子晚膳吃什麽吐什麽,就是吃陛下的麵不會吐。所以,奴才鬥膽,請陛下--”小太監終究是沒敢說,請陛下萬金之軀,再下廚房吧。
這次,安榮徹底望天,皇帝挑眉,賀蘭,你這是挑戰朕的耐心麽?好,朕成全你!隻要你好起來,朕天天去小廚房又如何。
“來呀,命小廚房準備食材,朕就過去。”
安榮阻攔道:“陛下,如此不妥吧?”
皇帝搖頭,“當消遣就是了。”
“……”
接下來,同樣的戲碼天天上演。皇帝也不用小貴過來請旨,下了早朝,直接擺駕小廚房,做好賀蘭驄的午膳,再去禦書房。傍晚,天不及擦黑,明黃色的身影又在小廚房忙碌開來。
司膳們躲在一旁,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了聖駕,可這種事也委實詭異。當今天子下廚房,而且嚴令不得外傳,否則殺無赦。可這天子日理萬機,不去處理他的軍國大事,一日兩趟跑廚房做湯麵,這不奇怪才是假的。
隻有安榮心知肚明,天天衝著西麵找太陽,歎笑不語。
晚間,皇帝拿起個膠州進貢的蘋果給賀蘭驄遞過來,“嚐嚐,味道很好。”
賀蘭驄接過,很順從地咬了一小口,但覺得酸甜清脆,非常利口,忍不住又咬了一口,才點頭,表示很好。
皇帝見他如今格外溫順,失了往日的迫人氣勢,這心裏就覺得空落落的,像是遺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如今想找,卻不知該去哪裏尋。也說不清具體是哪裏出了問題,總之,皇帝就是覺得如今二人相處,怪怪的。
伸手去解賀蘭驄的衣結,明顯覺得他身體僵住,皇帝暗歎一聲,卻是沒有停下手上動作。
皇帝這幾天因賀蘭驄一直不舒服,幹著急了半天,可他看見太醫就躲,知道他心裏恐懼尤甚,皇帝也不忍再讓他害怕,便不再詔令太醫請脈。每天晚上,抱著這具令他心裏溫暖的身子,一覺睡到天明,絲毫不敢越雷池一步。可皇帝終究年輕,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欲望旺盛,又不願去找兩宮貴妃紓解,天天摟著的人想要又不敢,簡直快要了這九五之尊的命。
今日,見賀蘭驄比起那幾日,明顯好些了,這身下的反應又起來,實在不願再忍,皇帝解了他的衣服,不顧他一身的僵硬,便將人撲倒。
埋首在他胸前,皇帝呼吸急促而紊亂,“賀蘭,朕今天不能再忍,朕真的忍不住。賀蘭,放鬆,放鬆啊……”見身下人更加僵硬,皇帝有點著急,可又不敢使力過大,萬一傷著了,前些天的那些溫柔討好就白做了。
“別,我、唔……”賀蘭驄被皇帝仰麵朝天擁在**,衣衫半敞,他不願委身男人身下,盡管知道這是不得已,他沒的選。前些天麻木的承受了很多次,唯這原始的反抗心理,卻始終抹不掉。不反抗,不意味著臣服。伸手推著皇帝,明知道不會有作用,還是徒勞地推了推。偏在這時,皇帝握住他小腹的東西,令他的理智再次讓道欲望。雙手抓著身下柔軟的錦褥,抓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抓緊。
皇帝很高興他現在有了點反應,把他引進欲海沉浮後,悄悄地拿出每次必須要用的東西,挑出來。做好了前麵所有的準備工作,身下的人已經雙目微闔,精神倦怠,算是放鬆下來。
皇帝看看自己小腹沾著的屬於賀蘭驄的白濁,吻下他泛紅的臉頰,微微一笑,架起他的腿。
“賀蘭,舒服,就不要忍著,叫出來,那樣才能真正體會床第之歡的美好。”皇帝歡快的律動著,動作由緩至疾,一麵動,一麵挑逗無奈承受帝王君恩的人。
感覺到不舒服時,皇帝已經接近尾聲,賀蘭驄強忍著梗阻於喉的不舒適,扭動□體,想翻到外側,不想這下扭動卻令身上的人誤會了。皇帝的動作一下猛起來,衝撞時也突然忘記了平日的小心,一下深似一下。終於,皇帝的東西在瞬間更加膨脹,接著開始本能地抖動,灑出岩漿般的火熱。
此時,賀蘭驄無論如何,再也忍不住,一口噴出,穢物竟濺了皇帝胸腹到處皆是。
皇帝一愣,隨即大聲喊,“來人,準備熱水!”
隨便拽了件衣服,把二人身上的穢物試淨,皇帝才擔憂地說:“看來你還沒好,早知如此,朕再難過,也不該如此要你。賀蘭,是朕疏忽,切莫生氣,養身體重要。”
賀蘭驄粗喘口氣,別過頭,不理皇帝。沒有了堵塞在胸部的東西,難得心裏能暢快些。剛鬆懈下來,就被皇帝抱起。
浴桶這時抬了進來,皇帝不顧賀蘭驄的反對,抱著他,一起坐了進去。
皇帝拿頭蹭著他的肩膀,說:“賀蘭,春狩到了,過幾日朕就要啟程。你也一起來吧,散散心,龍首山很美,如今草也該綠了。”
賀蘭驄沉吟片刻,小聲說,好。
五日後,在即將準備出發前往龍首山的前一天晚上,賀蘭驄和皇帝起了爭執。
事情是這樣的,為了能讓賀蘭驄好好調理身體,皇帝今年春狩,不顧兩宮貴妃的哀怨,令她們留守宮禁。出行的車駕安排上,為了讓他可以舒適點,皇帝讓他乘坐攆車,不料賀蘭驄堅決反對。
“在下悶了,想騎馬。”
“賀蘭,朕騎馬,把攆車給你乘坐,保證不煩你就是。”
“不,在下隻想騎馬,難不成陛下怕我縱馬跑了?”
皇帝搖頭,“唉,不是為了這個,朕是真擔心你的身體。”
賀蘭驄一步也不退,冷冷地說道:“若是真擔心,就讓我開心著來。”
關於騎馬與乘攆車一事,最終皇帝讓步,接下來,又有一件事,二人繼續爭執。
“賀蘭,如果你乘坐攆車,路人回避,那麽你想穿什麽衣服都可以。可你既然要騎馬,你是朕的後宮之人,不宜拋頭露麵,那就一定要換裝。”
“已經穿著北蒼服飾,我不能再退讓。”
皇帝這次語氣也硬起來,“賀蘭,騎馬與乘車,隻要你高興,你自己選,可這衣服朕替你選。”啪啪,清脆的掌聲響起。
有幾名小太監端著托盤進來,賀蘭驄一看,紫金象牙冠,絳紫繡水紋下擺的緞袍,墨玉鑲金腰帶,黑絨高靴。
“這是--”人一下怔住。
皇帝坐下,端起茶碗,慢悠悠地道:“北蒼武職侯爵的官服。當初你被抓來,朕就準備好了這套官服,希望有一天你能穿上。你在東林是延平侯,到了這裏,還是延平侯。趙棟能給你的,朕一樣可以給,隻會比他多,不會比他少。”
賀蘭驄表情凝重起來,對皇帝道:“陛下聖明,確實如此。我主可以奪去賀蘭衝殺疆場的機會,可以削了賀蘭的兵權,最後還要把賀蘭當做貢品獻與敵國。可我主,厚待賀蘭家幾世,趙棟縱有不仁,卻非不義。哪有陛下賢德聖明,侵吞他國,辱人臣子。”
“你!”皇帝又驚又怒,茶碗重重摔在桌上,人也一下站起來。
雙拳在袖中死死攥住,看來這家夥今日身體該是沒有不適,否則能如此精神奕奕地和朕鬥嘴?有點懷念前些天賀蘭驄的順從,皇帝暗暗後悔。
“騎馬換衣,不換衣乘攆車,你自己選吧。隻能二選其一,沒的商量,朕也不能再退讓。”真是反了,才寵了幾天,就恃寵而驕起來。
賀蘭驄呆了呆,凜然氣勢一下全無,一咬牙,叫小貴幫他試穿那身官服。皇帝在一旁勾起嘴角,暗道,就知道你硬撐不了多久。等下,看今天朕怎麽懲罰你?
次日,賀蘭驄極不情願地換了那身絳紫色的官服,係好黑色的披風緞帶,便跳上皇帝給他準備的禦馬逐雲。又把披風扯了扯,這才把韁繩抓牢。手腕晃動中,那鎖著雙腕的鏈子,嘩啦一響,頓時無聲冷笑。
皇帝知道他不痛快,卻是不願去了那條鏈子,仿佛隻有這樣鎖著,他心裏才踏實。
儀仗已經先行,旌旗舞動,頗為壯觀。後麵跟著是禁軍,再後麵是侍衛,皇帝與賀蘭驄齊頭並行在中間,後麵還是黑壓壓的禁軍。前呼後擁,浩浩****,直奔龍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