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醫院
“織田,這不是你的責任,我變強了,是一件好事才對。”宮崎耀司及時發現了織田靖彥的情緒。
“我一定會找出原因的,”織田靖彥目光堅定,“總長,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原因的。”
織田靖彥靜靜地注視著宮崎耀司,心中的情感無法抑製,作為忍者,他認定的主君就是當年尚且年少的宮崎耀司,無論如何,他希望能夠為宮崎耀司效力,無論是工作還是其他。可是在很多時候,他卻隻能看著宮崎耀司傷心難過,隻是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這種情形囧讓織田靖彥深感痛苦。
宮崎耀司隻能苦笑搖頭,放任織田靖彥去奔忙——這個男人平時執行命令從來不打折扣,可是固執起來卻不下於他自己,他知道他無法在這件事上勉強織田靖彥。而與此同時,對織田靖彥如此心意,他非常感激。
而伊藤忍的動向也讓宮崎耀司非常在意,在伊藤龍之介的高壓政策之下,伊藤忍的脾氣愈發暴躁,暴躁到除了宮崎耀司之外,沒有任何人敢接近他的程度——自從伊藤忍回到日本,白龍落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宅。按照宮崎耀司對伊藤忍的了解,這種情況非常危險,伊藤忍並不是一個可以被威脅或者暴力強迫的人,這樣的人一旦被壓製,反彈經常會是魚死網破。不管他心中對伊藤忍的感情到底是什麽,伊藤忍畢竟與他自小青梅竹馬的長大,宮崎耀司不希望伊藤忍或者伊藤龍之介之中任何人有危險。
說服伊藤龍之介的工作並不麻煩,伊藤龍之介尋回伊藤忍作為繼承人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原配夫人沒有兒子,更多的是因為伊藤忍的性格和能力與他一脈相承。就像伊藤忍明白伊藤龍之介的性格一樣,伊藤龍之介同樣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性情。
倒是宮崎政一第一次反對了伊藤龍之介的決定——他認為在這種時機放出伊藤忍,隻會讓他的暴躁脾氣給宮崎耀司增添麻煩和危險。但是用伊藤忍和伊藤龍之介的性格這個理由,宮崎耀司再一次說服了他,對於自己兒子的固執,宮崎政一隻能疲憊地歎了一口氣。
伊藤忍的反應倒是老老實實,除了定期聯係美國藍影,對長瀨下達指令之外,他似乎沒有與展令揚聯係的想法。宮崎耀司知道這是伊藤忍在保護展令揚,他幾乎要嫉妒這種心意了——伊藤忍還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什麽呢。
宮崎耀司愛伊藤忍嗎?也許愛也許不愛,這個問題宮崎耀司本身也回答不出來,可是宮崎耀司對伊藤忍有著非同尋常的感情,這是毫無疑問的。這種感情並不求回報,甚至可以套用一句狗血台詞“我愛你,可是與你無關”,伊藤忍是否對展令揚另眼相看,並不能影響宮崎耀司對伊藤忍的感情。所以,伊藤忍是否給予回應,伊藤忍是否執著於他心中的“光”,宮崎耀司都不在意。
可是宮崎耀司在思考,他在思考伊藤忍是否值得自己如此——自從記起前世,自從宮崎耀司跳出自己的立場。伊藤忍在美國時,曾經將展令揚歸咎於宮崎耀司,對於這種誤會本身,宮崎耀司並不在意,可是宮崎耀司卻在意伊藤忍得出這個結論的過程——伊藤忍似乎在全無根據的情況下,單純憑借自己的臆測就給宮崎耀司定了罪。很顯然,這不是一個成熟的舉動,伊藤忍的這種行為,已經足以讓如今的宮崎耀司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某些東西了。
時間就在宮崎耀司忙於處理雙龍會與關東組的衝突的時候慢慢過去,麵對正事,宮崎耀司暫時無法顧及到自己內心的情感,而在織田靖彥尋找了無數巫女、神官和陰陽師除妖師之後,對於宮崎耀司的身體情況,仍然沒有答案。
直到一天午後,宮崎耀司在喝了一口咖啡之後,猛地咳嗽起來。
然後,有血液從他胸中猛地咳出。
當時正在帝國財團辦公室裏向宮崎耀司匯報情況的戴維斯瞬間做出反應,然而,等到戴維斯手忙腳亂地將宮崎耀司送到帝國下屬的醫院後,得出的結論是:身體器官全麵衰竭,原因,不明。
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趕往醫院的宮崎政一也被這個結論嚇呆了,病房中的人是他的兒子,他今年剛剛十八歲的兒子!雙手顫抖著幾乎拿不穩手機,宮崎政一不死心地給石田龍弦打電話——空座町綜合醫院院長石田龍弦的醫術,在整個日本也是屈指可數的,上一次耀司在爆炸中重傷,就是全賴此人醫術高明。
石田龍弦來得非常快,是帝國在空座町的分部派了司機接他過來,但是石田龍弦進入診療室後,卻難得的皺緊了眉頭,這種從來沒有出現在他臉上的神色,讓宮崎政一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而在這個時候,宮崎耀司也仍然保持著清醒,麵對這種詭異的病情,他本身也很煩心——生病或者受傷,總要有個理由或者結論,也總要有個努力補救的方向,原因不明是什麽意思?織田靖彥第一時間就把這種情況與宮崎耀司最近的詭異力量聯係了起來,而宮崎耀司和宮崎政一也有同樣的判斷。可是,這種判斷顯然於事無補。——在宮崎耀司的身體出現問題之前,織田靖彥已經為此奔忙了很久。
宮崎耀司入院的消息被全麵封鎖,帝國財團和雙龍會的事務也被宮崎政一和伊藤龍之介重新接管,這本來不會引起過分的動**——畢竟有前任黑白雙龍坐鎮,宮崎耀司有足夠的時間去尋醫問藥,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是宮崎耀司自己先露出了放棄的意圖。
他對宮崎政一說:“很抱歉,父親大人,耀司讓您失望了,但是,請您開始考慮下一任的黑龍繼承者吧。”
一言既出,宮崎政一老淚縱橫,連旁邊的伊藤龍之介都露出了傷感的神色。——這簡直就是英才天妒。
事實上,宮崎耀司說這種話倒不是因為他放棄了自己,他隻是出於穩妥起見——雙龍會向來由黑龍白龍掌管一切事務,可是現任白龍伊藤忍不願意過問帝國事務,如果現任黑龍一旦有什麽不測,能夠頂上的就隻有前任黑龍白龍,而宮崎政一和伊藤龍之介的年紀畢竟不小,重新培養黑龍繼承人需要的時間也要以十年為單位計算。宮崎耀司覺得,培養新任黑龍這件事和自己是否必死無關,隻是對雙龍會來說,黑龍之位太過重要,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黑龍之位出現一絲一毫空缺的可能。
可是顯然宮崎政一和戴維斯不這麽想。
看著宮崎政一搖搖欲墜的身體,宮崎耀司隻好給伊藤龍之介使了個眼色,伊藤龍之介會意地一掌砍在了宮崎政一的頸後,這種情況下,隻有這一個緩解宮崎政一悲痛的方法了。
將宮崎政一交給戴維斯安置到另一間病房裏暫作休息,伊藤龍之介重新回到了耀司的床前,異常緊張地注視著正在為耀司檢查身體的石田龍弦。石田龍弦忙活了半天,眉頭卻一直沒有鬆開,伊藤龍之介看到石田龍弦的這個表情越發不敢輕率詢問,還是宮崎耀司親自開口:“石田院長,我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麽事?”
“身體機能整個衰竭……”石田龍弦欲言又止,最後卻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石田院長有什麽其他問題嗎?”宮崎耀司看見了石田龍弦的猶豫。
“沒有問題,我隻是想說,這樣下去,你的壽命……”石田龍弦說到這裏停下,看了一眼宮崎耀司,眼帶同情。
直覺認為石田龍弦原本要說的話並不是這句,宮崎耀司跟著皺了一下眉:是什麽,可以讓世上最出色的滅卻師猶豫至此?
不過,宮崎耀司卻並沒有去刨根問底,他知道像石田龍弦這種人,如果不是出於自身意願,就絕對不會被任何事物勉強著做任何事,他不想說的東西,誰也沒辦法讓他開口。
三個小時之後,織田靖彥紅著眼睛衝了進來。
被派出到另一個城市處理黑道事務的織田靖彥連衣服都沒有換,硬是穿著剛殺過人的血衣,自己開車飛一樣的趕回了東京——他絕對沒有想到,他隻是離開了自己的主君兩天的時間,耀司身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跟在耀司身邊的忍者是織田的族人,如果不是宮崎耀司及時喝止,那個倒黴的忍者已經被織田撕碎了,“冷靜,織田!這不是朧的責任。”朧,就是宮崎耀司年滿十八歲時得到的、隻從屬於他的忍者。
“總長,總長……”織田靖彥死死地握著拳頭,卻不敢接近耀司的病床。
“閉嘴,這不像是我認識的織田靖彥。”看著織田靖彥眼中一滴一滴流出的眼淚,連正為自己的身體心煩的宮崎耀司都慌了——身為忍者,織田靖彥一生無懼流血,卻從來不知道眼淚是何物,沒想到如今卻為自己……
星星眼看所有人,作者表示正在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