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海王

藍染來訪的結果是,市丸銀留在了宮崎耀司身邊——雖然名義上市丸銀是作為聯絡官,因為除了藍染的副官之外,藍染不敢讓這種關於神祇的機密外泄給任何其他人,但是宮崎耀司卻完全不相信這種話。市丸銀是藍染身邊的一條毒蛇,這毫無疑問,別說看過原著的宮崎耀司,連藍染也完全明白這件事。雖然一直以來藍染都容忍市丸銀作為他的副官距離他最近,可是那隻是因為自負和傲慢,真正的藍染,不會輕易露出弱點。

宮崎耀司推斷,藍染必然已經找出應用神格的方法,把握,至少在三成以上。

這當然對宮崎耀司沒有任何影響——宮崎耀司自然有他的應對,如果接下來這件事辦成了,區區一個戰爭與智慧之神,宮崎耀司也不放在眼裏,而如果接下來這件事砸了,宮崎耀司也就沒有擔心藍染找後賬的必要了。

接下來這件事是,宮崎耀司在謀算海王的神格。

朱利安梭羅是個高傲的人,他信任自己的判斷,而他的判斷,就是宮崎耀司與他同病相憐——作為一個沒有恢複記憶的人類,他完全沒有分辨神力與靈力的能力,於是,宮崎耀司隻是簡單地始解了自家的水係斬魄刀,就讓他相信,宮崎耀司與他一樣,是為了海王波塞冬降臨到大地上所準備的身體。能達成這一點不太容易,可是計謀就是這種神奇的東西,九分九的真話,得出一個完全背道而馳的結論,對於占據了先機知曉一切的宮崎耀司來說,並不困難。

但是宮崎耀司並不著急,完成計劃的先決條件,還沒有達成。

作為死神,去研究與自己完全沒有聯係的其他信仰空間的神係,這絕對不是一個能討好的行為,宮崎耀司在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自然不會選擇更加困難的一條路。

他選擇了激發小宇宙。

所有的聖鬥士都是人類,他們從人類中被選□,依據特性被訓練,然後激發小宇宙,成為為了神祇戰鬥的鬥士。需要注意的是,初步的聖鬥士訓練裏,神祇並沒有介入其中——哪怕是青銅五小強的星矢等人,也是在擁有一定程度的力量之後,才見到城戶沙織的。所以可以得出結論:人類可以激發小宇宙,人類的小宇宙的力量並非來自於神祇的賜予。

那麽,既然連一個小孩子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宮崎耀司也可以做到。

自從蘀代了自己的義魂丸來到冰帝學院,跟隨在城戶沙織身邊的時候,宮崎耀司就已經開始研究小宇宙這種力量。而現在,他已經成功了。

海藍色的星辰從虛無中爆炸,然後是無數光點兒沿著一個弧形的軌道倏忽來去——那是傳說中宇宙大爆炸的開端才會有的景象,絢爛無比,也瑰麗無比。

那是力量,海鬥士的力量。

奪取神格的事情變得非常和平,宮崎耀司再一次利用了伊藤忍——他請求浦原喜助為他做了一個帶有特製義魂丸的伊藤忍的義骸,朱利安梭羅相信了這個“伊藤忍”的仇恨。“伊藤忍”說,宮崎耀司從最一開始就知曉了他自己是為海王轉世所準備的身體,一直以來都在尋找其他人選以避免自己靈魂消散的命運,而朱利安梭羅,是宮崎耀司這麽多年來所找到的,與海王波塞冬的力量最為契合的一個,並且,已經成功將海王降臨的種子,放在了朱利安梭羅的身體裏。

朱利安梭羅深信不疑。

在朱利安梭羅眼中,宮崎耀司接近自己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他雖然相信宮崎耀司所說的是真話——因為是宮崎耀司將一個新的世界展現在了他的眼前,甚至,是宮崎耀司引導他,擁有了一定程度的神力。可是如果,將話反過來想……“伊藤忍”所說,才更像是一個事實。因為從始到終,宮崎耀司一直在試圖引導他釋放力量——宮崎耀司與朱利安梭羅合作,使用海王的力量來壓製雅典娜,本來就是一件一箭雙雕的事情,一方麵能達成威嚇勝利女神尼姬的目的,另一個方麵,也是為了讓朱利安梭羅認為,宮崎耀司的目的,其實是想要讓他朱利安梭羅擁有更多的水係力量。

更何況,在說完了這些話之後,“伊藤忍”毫不猶豫地對著自己的腦門開了一槍。

“伊藤忍”最後留下的話是:我已經沒有其他籌碼能夠報複宮崎耀司,但是我知道,你會讓他得到最淒涼的下場。

朱利安梭羅悚然而驚。

伊藤忍是什麽人,作為在黑白兩道上都有一定勢力的航運公司的當家人,他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因此,對於宮崎耀司與伊藤忍之間長達二十年的恩恩怨怨,也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伊藤忍是什麽樣的人,伊藤忍目前的處境,他也自然知道。被逼迫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在朱利安梭羅看來,這是伊藤忍咎由自取,但是“伊藤忍”這樣做,已經足以讓他對“伊藤忍”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那麽,朱利安梭羅發誓,他會給宮崎耀司一個讓他永遠也忘不了的教訓。

朱利安梭羅決定,要讓宮崎耀司嚐嚐他自己的計謀所帶來的後果。

於是,宮崎耀司接到了朱利安梭羅的邀請——地點是位於日本東京郊區的一座別墅,那裏是梭羅家族在東京的駐地。宮崎耀司欣然前往。

酒宴上朱利安梭羅表現得風度翩翩,言辭裏對宮崎耀司對他的提醒萬分感激。他重申了兩人之間的合作——一定不能讓神祇主宰人類的命運,一定不能讓神祇蘇醒在自己的身體裏,這裏是人類的世界,不能讓所謂神祇為所欲為。宮崎耀司神色嚴肅地讚同他,充分表現了身為人類所應該有的傲氣。

然後朱利安梭羅燃燒小宇宙,輕易地壓製了見勢不妙暴起發難的織田靖彥,然後,他得意地笑著,將自己所能夠控製的一切力量,帶著一團金藍色的晶體,重重地轟進了宮崎耀司的身體。為了徹底激發海王的靈魂,他毫無保留地破壞性地將自己的小宇宙爆炸,將所有神力,凝結到了宮崎耀司身上。——這是他查遍了梭羅家的典籍所查出的方法,在擁有一定程度的海王的神力的情況下,海王將會蘇醒。

朱利安梭羅多次實驗的結果是,在他激發全部神力的情況下,海王靈魂(其實那是神格)就會蘇醒。

朱利安梭羅的計算結果是對的。

得到了海王本人自願付出的神力,宮崎耀司融合海王神格的進度無比迅速,幾乎就在那一瞬間,海神的神格就認同了宮崎耀司——雖然波塞冬本人並不清醒,但是朱利安梭羅本人作為海王,將自己的神力與神格盡數賦予宮崎耀司,對於世界規則來說,就代表著,海王波塞冬自願將神職交付給宮崎耀司。

宮崎耀司,繼位海神。

宮崎耀司真正的身體瞬間融化,有力量自虛空無盡之處而來,憑空生成了一個新的宮崎耀司——那是海王宮崎耀司的神體。

下一秒,朱利安梭羅醒來了,或者說,波塞冬醒來了。

與此同時,織田靖彥從背後動手突襲,恰恰將波塞冬拖住了一秒鍾,而這一秒鍾,已經足夠宮崎耀司徹底切斷海神神格與波塞冬之間的關係。海王波塞冬,徹底淪為凡人——也許他在血脈上並非人類,可是自願放棄了神格,並且將神力與神職全部交給了其他人的波塞冬,卻也徹底失去了神祇的身份。

宮崎耀司勝利了。

雖然徹底融合神格還需要無數的時間,甚至連神力的發揮也需要慢慢激發,但是此時,接過了波塞冬親自給予的神格和神力,宮崎耀司已經正式成為海神了。也許對於其他人類來說,這樣短暫的時間還足夠波塞冬收回自己的神格,但是現在是宮崎耀司,宮崎耀司擁有海鬥士的小宇宙作為基礎,而他的斬魄刀名為黑龍王,擁有的,正是控製一切水的力量。黑龍王所代表的力量,與海王相比的確弱小,但是他們是同源的。這也是宮崎耀司將主意打到了海王波塞冬頭上,而非戰爭與智慧女神雅典娜身上的原因。

宮崎耀司聽見了海的聲音。

那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可以讓波浪退去,也可以讓海洋淹沒大地。但是同時,他也接受了海王的神職,他自然而然地需要承擔起身為海神的職責。

海王……宮崎耀司。

織田靖彥受了點兒傷,但是並不嚴重,波塞冬失去了神力,又被困在了朱利安梭羅的身體裏,理所當然地不能再對忍界第一高手造成威脅。然而織田靖彥沒有在意,他隻是沉默地看著他的神——能夠同宮崎耀司來到此處,是他的榮幸,但是這會給他帶來幻想,讓他以為,他仍然還是那個可以讓自己的主人全然信任的織田靖彥。

這有點兒殘酷,卻是他唯一的、留在這個世界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