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羨凝覺得不能再這樣患得患失,坐以待斃。

如果宮奕的心裏有懷疑的火苗的話,她現在就要把它掐滅,她絕對不能給自己未來的婚姻生活留一點隱患。

沉思片刻,駱羨凝計上心頭。

……

葉灼言一共搶救了十個小時,才搶救回來。

然後就被送去icu了,等待生命體征恢複平穩之後再轉回普通病房。

葉父覺得有點奇怪,問葉維凡:“怎麽灼言的血型跟咱們家所有人都對不上?”

葉維凡一陣心慌,黑著臉說:“父親這話是什麽意思?灼言隨他媽媽不行嗎?”

葉父又問:“說起來,他媽媽究竟是……”

他還沒有問完,葉維凡就煩了,“父親若是懷疑灼言的身份,我不帶他回葉家便是,反正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讓他認祖歸宗。”

葉維凡反彈這麽大,葉父便不好再問下去。

“行了,灼言剛經曆這麽大的生死劫難,你心裏煩躁我能理解,不說這個事了,你好好照顧灼言。”

葉父說完便對葉母說:“走吧,我們回家。”

葉母卻說:“你先去停車場,我還有幾句話要跟維凡說。”

葉父便先離開了病房。

葉母拍了拍葉維凡的肩膀,“維凡,你今天那麽跟安然說話,她一定很傷心,我瞧著她是真心關心灼言,等灼言這邊穩定了,你好好去給人家認個錯,知道嗎?”她還以為葉維凡和阮安然是情侶關係,她沒什麽封建思想,覺得二婚女人配不上自己兒子之類的,她覺得阮安然人挺好的,阮小年也乖巧可愛,買一送一,她還得了個孫女,簡直賺大發了。

葉維凡也覺得自己今天太衝動了,但當時那種情況……

他沉著聲說:“我知道了。”

葉母走了之後,病房就隻剩下了葉維凡。

葉維凡和葉父的思路差不多,覺得整個錦城敢動葉灼言的人隻有葉維平。

葉維平之前死活不肯出國,葉父便將他投閑置散,發配到了葉氏邊疆的分公司,這段時間他一直安分守己,他們都以為他是學乖了,沒想到……嗬嗬……隻是蓄勢待發啊。

隻是現在他沒有什麽心思與葉維平算賬,他也知道這件事葉父會去處理。

如果父親處理的不夠公平,他再出手吧。

一對兄弟弄成現在這種你死我活的狀態,也真是可悲。

葉維凡拿著手機,想給阮安然打電話,可是號碼撥了好幾遍,都沒有勇氣去撥那個接通鍵。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解釋。

他有想過,要告訴她灼言的真正身世。

可是後來,她和宮奕越走越近,他害怕,他不甘心,他怕他會失去灼言也失去她,所以他選擇了保守這個秘密。

他跟自己說,隻要安然能嫁給你,從此以後你們就是一家人,灼言也會叫她媽媽,這跟告訴了她真相,也沒什麽區別。

卻沒想到,他竟然又一次沒有保護好灼言,害得灼言受了這麽重的傷。

他愧對阮安然,他的心越發慌張,他有一種預感,可能此生此世,他真的無法跟她相守到老。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葉維凡低頭一看,是駱羨凝打過來的。

他便走到陽台去接聽電話。

“我給你出的主意不錯吧,阮安然回來了。”

“嗯。”

“葉灼言的身世她知道嗎?”

“不知道。”

駱羨凝鬆了口氣,想想也對,葉維凡不可能那麽傻,這種事到處跟人說,她低聲道:“你還記得我們的合作關係嗎?”

“駱小姐有何貴幹?”

“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葉維凡悶聲拒絕,“我沒心情。”

“如果我告訴你,阮安然之前在老家的時候,宮奕去找過她,她回來之後,跟宮奕私下又見過麵呢?”

葉維凡握著手機的手驟然握緊,指節發白,“你說什麽?”

“剛剛在醫院,他們好像一副不太熟的樣子,所以你就失去了警惕,對不對?”駱羨凝輕輕冷笑,“葉維凡,如果你還想要阮安然,最好就是與我合作互利。”

葉維凡咬著牙,“你想讓我做什麽?”

駱羨凝如此如此說了一通,葉維凡全都答應了下來,然後掛了電話。

駱宮聯姻隻剩不到一周時間,駱羨凝還在搞這些小把戲,可見她和宮奕的關係也不過爾爾,怪不得她要強化同盟關係了。

駱羨凝讓葉維凡幫她找一些會出血的婦科藥,然後派人在市院附近搶劫她,然後就能順理成章的送到當初給她做流產手術的那個醫生那裏去,接下來醫生會斥責宮奕對於小產過後的妻子不上心。駱羨凝說她想借用這種辦法讓宮奕收心。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第二天晚上,宮奕就接到了市院護士的電話,說他妻子大出血被送到了婦產科,正在搶救。

他連忙趕去了醫院,遇到的還是上次那個臉臭臭的女醫生。

她把一打化驗單扔到宮奕麵前,“上次我就跟你說過,女人小產跟生孩子差不多,需要好好休養,可是你看看,她現在貧血這麽嚴重,下麵還一直在出血,你是怎麽照顧人的。”

“我不知道啊。”宮奕緊張的問:“那她現在怎麽樣了?”

“現在知道關心人了?你早幹嘛去了?”醫生不滿的瞥他一眼,“你妻子流產的時候剛好八周,不算特別大月份,這就是你不重視的理由了?”

八周,時間上跟荔水灣那一天剛剛好對上。

所以那天那個人就是駱羨凝,之前是他太多多心,竟然還猜疑了她。

宮奕一瞬間各種自責後悔湧上心頭,一連串的道歉和保證,才被醫生放了去病房看駱羨凝。

他不知道,他離開之後,那個女醫生拿下了眼睛,久久歎氣。

她也是沒辦法,兒子撞死了人,她想幫兒子脫罪,才違背職業道德做這種假口供,那個流產的孩子至少已經十二周了……

……

宮奕趕到病房,就看見駱羨凝睡著了,她臉色蒼白,白到近乎透明。

他心裏一痛,所有對她的懷疑都煙消雲散,他決定,隻要她能好起來,他一定全心全意好好對她,再也不胡思亂想了。

駱羨凝的目的達到了,她醒來之後,就感受到了宮奕前所未有的溫柔和體貼,他的眼神就像裝了gps一樣,一直牢牢鎖定在他的身上。

她終於鬆了口氣。

一切,真的都過去了吧。

就算葉灼言醒來,說什麽內存卡,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因為沒有任何證據。

駱羨凝,從今往後,好好做個人吧。

她對自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卻沒想到,她會變得越來越不像個人……

……

阮安然悵然若失的回到家,心裏還是很擔心葉灼言,所以她一會兒讓阮小年給葉維凡發個短信,一會兒又讓她打個電話。

阮小年最後都煩了,“你又不是沒有手機,你自己怎麽不打?”

阮安然幹笑,“我……”

阮小年白她一眼,“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在記恨維凡叔叔凶你是不是?哎,你也不想想當時是什麽狀況?他和宮奕在較勁,你上去就勸他聽宮奕的話,要我我也會不高興。你就沒有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過問題啊。”

“你說的也對,但是當時那種狀況,難道不應該趕緊救彥彥?”

阮小年歎了口氣,失望的說:“話是沒錯,但是救彥彥也不是隻有讓宮奕獻血這一條路,算了,我不想說服你了,反正你是我見過的最瞎的媽媽,你好人壞人都分不清。”

阮安然很是無語,“我怎麽好人壞人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