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青
人活著,不就是自找麻煩才有拚勁,多澤說這句話的初衷本是無心,可現在卻有意這麽做。
豔陽高照,一位裝文弱受背著一位斷腿總受去爬山,不是自找麻煩是什麽,多澤累得氣喘噓噓,兩腿發軟,汗水侵透衣物貼在身上,這種感覺就像一團鼻涕塞在鼻腔裏,黏稠
非常,雨而還算好過,自從離了集權就一直好運連連,這次更加時來運轉,竟然有幸身處上方,他趴在多澤背上,貼著黏糊糊的脊梁盯著熱辣辣的毒陽,前胸熱的發濕後背曬的發幹,水分蒸發的很快,這才爬到半山腰雨而就感到口渴難耐,礙於麵子問題不好跟多澤說,咱們的雨仙人隻能把俊臉擠成“囧”字,默默忍受。
多澤隻能咬牙憋勁,埋頭苦爬。
兩位受君你不言我不語,個個保持沉默心裏暗暗後悔,哎,這又是何苦呢。
就為那一句清風怡人,鳥語花香?就為了掩飾錯語顧回麵子?多澤越想越惱火,化怒氣為動力,雙腿來勁走路帶風,借著這股蠻勁硬是背上雨而到達山頂,目測一棵蒼天大樹,多澤直奔目標,彎腰半蹲將雨而小心放下,輕扶他後仰靠樹,自己則體力不支“撲騰”一聲躺倒在地。
雨而見此情形還以為他暈死過去,失聲大叫“哎!多澤!多澤!”
“啊!”多澤迅速坐起來,一臉緊張“怎麽?!”
“這麽快就醒啦!噢。。不對”雨而恍然大悟,俊臉微紅“也沒怎麽,是我誤會了”
誤會?
多澤皺起眉頭,明亮的雙眸充滿狐疑,正欲開口詢問,卻被映入眼簾的笑容生生打斷,雨而勾唇微笑,多澤不竟看的發呆,並不是因為他的美,而因為那種清新自然的感覺,
春柳院中比雨而姿色高超的有不少,多澤從小看到大也算見多識廣,在加上自己也是美人,天天照銅鏡都看得到,而且一出房門,滿院的帥男孌童齊齊入眼,一眾貨色皆不形同,
什麽“清純可愛”“**嫵媚”“冷臉冰山”“豪邁放縱”亂七八糟是什麽類型都有,好東西若看多了自然是習以為常,多澤對這一票美人的態度就是不屑一顧,一個兩個都是偽裝弱受,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笑容雖然傾城可人,眉目傳情,多澤卻清楚,這一張張俊臉含笑是用多少銀票換回來,甜言蜜語之下定是歹言毒語。
都說戲子無情,**無義。
若論演戲,一定是小柳們技高一籌,因性別關係無緣“**”一稱,比作男娼倒也非常貼切,兩者相合,這才是真正的無情無義,人雖美,若心不誠,一切將顯得作假。
多澤每次在院中聽他們的歡聲笑語,都會惡心的腸子發酸,撇嘴數落,卻沒有發現自己也是如此虛偽早已沉淪。
身處黑暗地界中,哪怕飛來一隻小小的螢火蟲,那微乎其微的淡光也能照亮一片地方,雨而的微笑亦是如此,即不風情萬種也不含嬌勾笑,即不嫵媚也不動情,多澤能夠看到
發呆,隻為那嘴角淺笑得單純月美好,不含任何肮髒的雜質,沒有情欲**,沒有利益的初衷,這是多澤不曾見過的眼神與笑意。
“因材施教”是多澤與客人打交道的唯一辦法,雨而的真誠讓他不知作何慧英,手足無措,隻能死盯著對方一句話也不說。“怎麽了?”雨而見他雙眸毫無焦距,擔心問道“
不會真的有點暈吧?”
“嗯,確實有點”多澤順水推舟睡倒在地“天太熱了,我躺一會些許好點”
雨而見他閉上雙眼翻身側睡,不好再說什麽,隻能跟著閉目養神,兩人間陷入沉默,過了許久,雨而都快睡著才聽見多澤的聲音慢慢響起
“雨而,你說人有沒有。。。嘖,這麽問好像有點過”多澤又翻過身來麵對雨而,左手彎曲托著臉龐,嘴角因手掌牽動而怪異的向上挑,雨而看了不竟想笑,卻被對方嚴肅的表情
而生生忍住
“我想問問你”
“問什麽?”
“我知道我要問什麽”多澤眉頭糾結,滿臉為難“就是不知怎麽說”
他內心鬱悶連帶著雨而莫名其妙,一個不知怎麽說,一個不知怎麽答,好好的氣氛一掃而光,多澤晚萬分後悔,不該說這麽有頭無尾的話斷掉後路!多好的氣思妙招被自己出
言打斷,多澤經過幾天的細心觀察和剛才的片刻小憩,總算慎重!在慎重的總結出雨而的性格為人:單純。
可見雨仙人那一笑有多麽的震人心魄,光明形象已牢牢印入多澤的意識裏,單純這兩個字從多澤精明的腦袋中來解釋,將變成一個字:傻!
正所謂,對付賤人,要用更賤的辦法,賤上加賤才能贏,換句話說,就是對付傻人,要用更傻的辦法,傻上加傻才能勝!多澤打定注意翻身說話,果然不負眾望有夠傻,整地
雨仙人無言以對,多澤恒心不滅,另挑話頭
“有時候我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說得胡言亂語”多澤起身陪雨而依靠同一棵樹“就這樣活一輩子,想想真覺得怕呢”
沒頭沒尾,可雨仙人卻偏偏聽懂了,多澤的話猶如小石子砸進淺湖,將雨而的內心**起圈圈漣漪不能平息
“人生在世,總會有些許不如意,太過計較反而不好”
“若是一直如此,豈不成為行屍走肉,麻木不仁”多澤微微低頭,食指輕扣草地“意義又何在”
“身邊總歸有一兩個重要的人。。。”
“那是為了別人”多澤不等他說完就直接回答“我說得是如何為了自己”
雨而聞言一愣,全身百骸如遭雷劈,說不出的酸麻與僵硬,苦笑著搖搖頭直視多澤
“我倒從來沒想過。。。隻是,一個人活不下去,找另一個活不下去的人相扶相持也挺好”
“說得好聽叫相扶相持,難聽就叫互相拖累”
雨而輕笑出聲,拍拍多澤肩膀“不是你說的自找麻煩有拚勁麽,現如今出聲反駁,搬磚砸腳”
“多謝雨公子提醒”多澤裝摸做樣拱手道“難怪我一直這麽痛”
明明是玩笑之話,兩人卻都笑不出,甘酸辛苦惟有自知,誰也不原意吐露出來互相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