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平南王府
夜晚,靜謐中透著股淒涼,快入秋了,天氣也開始涼了,客棧裏,薛嵐萱坐在銅鏡前,任由采煙芸惜伺候著卸妝,華麗的霞披紅袍褪去,眼睛卻一動不動的盯著桌上的鳳冠珠花,皇室規定,和親公主離宮當日,需穿戴新嫁娘的服飾出宮,第二日再換回平日的衣服,直到成親那日,才穿金國皇室準備的嫁衣。
“公主,路上顛簸,您累了就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繼續趕路呢!”芸惜遞過一杯安神茶,道。
薛嵐萱點點頭,接過茶水喝下,“你們也去休息吧,要趕好長時間的路,不能把身體給累垮了!”
兩丫頭福身,退下,將房門輕輕的關上,薛嵐萱起身,站在窗下,仰望著天上的滿月,心緒不知飄向何方。
爸,媽,女兒好想你們,你們過得好嗎?瑾黎,當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會接受我嗎?沈振楓,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我真實的身份和心意,更不忍心讓你知道你的心上人已經死了,對不起!
半月後,金國,平南王府——
黃昏,日落西山,王府小路上,管家秦洪手裏拿著一本紅冊子匆匆的走在長廊裏,伸手翻開看了眼,無奈的歎口氣,搖了搖頭繼續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紅冊子上赫然寫著幾個朱批紅字:陳國靜怡公主薛嵐萱,乙亥年四月十六,申時。
書房,秦洪敲門,得到回應這才輕推門進去,低眉瞧著一臉陰霾的坐於書桌後的主子,懷著忐忑的心情上前,將手裏的東西呈上前,“王爺,這是皇宮送來的靜怡公主的生辰,請王爺過目!”
“啪——嘩啦——”
一疊厚書從桌上滾落下來,地上立即散落了七零八散的書冊。
秦洪立即跪下請罪,“奴才該死!”他就知道辦這件事十有八九辦不成,可沒辦法,自己必須得來一趟,至少王爺也應該知道他娶的是陳國哪個公主。
“滾出去!”顏瑾黎陰霾著臉沉聲說了句。
秦洪低頭應了聲,立即弓著身子退了出去。手裏的紅本子被他攥著,他是早間伺候顏瑾黎的,自是知道顏瑾黎的脾氣秉性,先皇在時,他就一直跟著顏瑾黎,直到他封王,自己也跟著做了這平南王府的管家。
金國境內,綿長的和親隊伍終於到了京城百裏外,連著趕了二十天的路,終於快到了。此時,已是日落時分,隊伍停下,杭淩駕馬來到薛嵐萱的紅鸞車外,采煙芸惜立即掀開兩邊的車簾,薛嵐萱探出頭,問道:“杭將軍,怎麽了?”
杭淩抱拳,道:“公主,天色已晚,屬下派人打探了番,前方三十裏處有個小鎮,公主且歇息一晚,明日再入京,屬下並已遣人入京告知金國皇帝,明日入京直接住進驛館便可!”
“嗯,好,總不能大晚上的進京,杭將軍思慮周全,一切由將軍做主便是了。”薛嵐萱點點頭道。
隨著日子的臨近,她更加的忐忑不安,這樁婚事她躲不了,亦不能躲,心裏也不想躲,從未有過的緊張湧上心來,還有四天,隻剩四天的時間了,自己就要嫁給他,沒想到竟是以這個身份嫁給他!
客棧的一間上房裏,采煙芸惜伺候著薛嵐萱沐浴更衣,薛嵐萱則懶洋洋的任由她們擺弄。
“公主,明日就要到京城了,公主緊張嗎?”芸惜擔心的問。
“沒事,有什麽好緊張的,倒是你們倆,以後隻能跟著我了,不過你們放心,隻要有我在,我一定護你們周全!”薛嵐萱感傷道。
兩丫頭也感懷的癟著嘴,主仆三人抱成一團,薛嵐萱伸開雙臂,輕輕的拍著二人的後背。
隻希望在王府的日子不要讓這兩個頭受委屈,自己一定會將她們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薛嵐萱眼眸微閉深吸口氣,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