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護,感傷的話語

薛嵐萱聳起的肩頭放下,睜眼,應了聲,轉身就要出去。

用早膳時,顏瑾黎遣人過來傳了句話,說他今日不去長公主府了,薛嵐萱聞言,反而鬆了口氣。

長公主府外,薛嵐萱命人把馬車駕回去,隻留映梅和采煙芸惜進了公主府。

梨園的主臥裏,韓謙禹依舊那麽靜靜的躺在梨木雕花大**,臉色比前些時候好了很多,有了幾分生氣,恬靜的容顏仿若睡著了般。薛嵐萱問過太醫後才知道,他體內的毒解了大半,雖暫時不能痊愈,但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而且,他有知覺了,可以聽到外界的話語,不用封住全身大穴,每天進食的湯水也多了許多。

采煙等人被薛嵐萱遣至外屋,隻留自己一人呆在主臥裏,一個丫鬟端著一碗人參烏雞湯進來,薛嵐萱直接接過來,打算自己喂他。

他到底是傷在陳國的手上,想當初自己在軍營的時候,他總是那般溫潤恬淡的站在陽光下,似遙遠又似親近,給人感覺如春風般溫暖,又如秋風般清爽!

薛嵐萱坐在床邊的圓凳上,左手托著玉碗,舀了一勺子湯,吹了幾下,不覺得燙才遞到韓謙禹的唇邊。

湯汁的溫度傳到男子的唇瓣上,薛嵐萱起身,手指緩緩地旋轉,將勺子斜偏,瞧著隻有一半的湯汁被他吸收,不由歎口氣。

這已經不錯了,不是嗎?最起碼他能喝下東西了!

玉碗裏的湯汁喝的差不多,薛嵐萱這才順手將玉碗放在一邊,抽出絲帕將韓謙禹唇邊溢出的湯汁,收拾好後,抿唇一笑緩緩地和他交談,又似乎是自言自語,“謙禹,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世事弄人,沒想到再相見竟是這種情況。我感覺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好不真實。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怪我在軍營裏騙你們,其實,我沒有騙你,也沒有騙任何人,你知道嗎,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這個尊貴的身份,好想回到幾月前,月色下,我們幾個坐在草地上,談天說地的,可惜,現在,一切都回不去,回不去了!”

一時間,薛嵐萱陷入一片沉寂,眼神越發的空洞無神,那段輕鬆的歲月,真的就這麽匆匆的從指間溜走了。

淺歎口氣,薛嵐萱起身,視線移到窗戶上,一束束光線射進來,刺入她的瞳孔,酸澀的抿唇,複又將視線移到韓謙禹的身上,“謙禹,我先離開了,改天再來看你,你醒來後不會不想見到我吧?嗯,反正我不管,隻要你能醒來,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京城的天橋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微風襲來,吹拂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湖麵上的船隻如暢快的遊魚穿梭而來穿梭而去,繁華萬千。拱橋的四周,各種風格的鋪子呈線型分布,酒家、飯館、茶館、歌坊、布莊、錢莊等等,看得人眼花繚亂!

柔和的建築在夕陽下更為古色古香,店家門前掛著特色的紅燈籠,薛嵐萱一襲蹙金牡丹彩碟戲花羅裙,外罩乳白色柔絹曳地輕紗,輕柔、溫婉、大方、尊貴的走在路上,頻頻引得路人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