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這件事鬧得很大,今日早朝,那些宗親和言官老臣都以此事攻訐父皇和鄭家,還捅出了鄭重華當初為了追查那名女子,和京兆府尹勾結,公器私用的事情,”
“昨日的廷杖怕是不夠的,等鄭重華好了,有的是懲罰在等他,父皇和鄭家確實都不樂意你和鄭重華和離,你不舍,正中他們下懷,但是,孤這次,是一定要讓你們和離的。”
他是真疼愛薑明熙,所以,即便父皇不肯,他也要想盡辦法促成和離,決不能眼睜睜看著薑明熙葬送一生給這麽一個人。
薑明熙有些許慌了,忙道:“太子哥哥,你……你別管這件事了,你讓我自己處理好不好?”
太子很是不讚同道:“熙兒,你難道不明白麽?鄭重華不堪托付,趁現在你們還沒有孩子,及時抽身,你以後還能再嫁一個更好的,何必為了他作踐自己?”
薑明熙眼淚湧出,捂著臉哭道:“可是太子哥哥,我……我是真的一顆心都放在他身上了,我不甘心,我……”
太子一口氣哽在喉間,出不來下不去的。
他實在是拿這個妹妹沒辦法。
怎麽就那麽癡?
太子歎了一聲,伸手去拿開薑明熙的手,給她擦拭眼淚,滿眼都是無奈和心疼。
薑明熙咬了咬唇,悶聲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我知道我該和離,不該糟蹋自己和皇家的尊嚴,可是我也很矛盾,太子哥哥,你給我一些時間吧,讓我好好想想。”
太子還能如何?
他歎聲道:“不管如何,總歸是你的心意最要緊,但是接下來這段時間,你不要見鄭家任何人,更不要理會鄭重華,該讓他們吃些教訓,才能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薑明熙點了點頭,又遲疑著問:“他……傷得很重麽?”
太子厭煩道:“死不了,你不用擔心他,父皇雖然生氣,但是不會不顧他的性命健康,隻是傷得重,不死也不殘,暫時便宜他了,日後孤還得教訓他。”
薑明熙張了張嘴想問什麽,可又有所顧慮,沒有繼續問。
太子也不樂意繼續和她說鄭重華那個晦氣玩意兒,想起來就氣。
他是竭盡全力的顧著和鄭家的關係,不然,不殺了這,也得廢了那畜生。
他想了想,轉移了話題:“熙兒,孤要成婚了,不是納良娣,而是娶太子妃。”
薑明熙愣了一下:“是……嚴雪?”
“嗯,孤出宮之前,父皇下詔了,婚期照舊,但是這次是娶正妃,如今已經讓中禦府和禮部在準備了。”
薑明熙沒什麽血色的麵色,逐漸凝重,道:“那……小……寧儀郡主呢?你和她該怎麽辦啊?你們的婚事都快要提上日程了啊。”
太子低聲道:“算是孤對不住她,她若願意,孤會讓她做太子良娣,不會虧待她,她若不願,讓父皇給她賜一門好親事吧。”
薑明熙心疼起了太子,不忍道:“太子哥哥,難為你了。”
太子道:“這是孤身為儲君該做的,算什麽難為?這次不管是誰算計,嚴小姐都受了無妄之災,又因為孤失去了好姻緣,孤該給她太子妃的名分的。”
薑明熙道:“太子哥哥是個好人,以後,也一定會是一個好夫君的。”
說著,她不由得苦笑:“說來也可笑,我現在都有些羨慕嚴小姐了,雖然是這樣來的婚事,可是太子哥哥那麽好,是不可能虧待她的,不像我,嫁了這麽一個滿嘴謊言還不負責任的男人。”
太子不理解道:“既然知道他不堪,怎麽就舍不得呢?”
薑明熙凝著他道:“太子哥哥,自皇叔登基,便是儲君了,這麽多年,你一直刻苦讀書,學治國之道,為了以後能做個好皇帝,付出了你全部的努力,可若是……”
她有些忐忑的接著小聲說:“我說的是假設,假設有一日皇叔告訴你,你不能繼位,你這麽多年的努力都白搭了,都是一場笑話,你甘心麽?你肯黯然退場麽?”
太子愣住了。
薑明熙愛恨交織的樣子咬牙道:“我為他一腔情深,為他不顧性命,為他委曲求全,隻想和他相守一生,我憑什麽要癡心錯付淪為笑話,白白嫁他一場讓自己狼狽退場,我才不要,我是舍不得,我也不想輕饒了他。”
太子大概明白了薑明熙的感受。
“總歸你自己要明白一點,你不能受委屈,鄭家再勢大,你都是下嫁到鄭家的,鄭重華是你的夫,也是你的臣,他既不忠於你,便憑你處置。”
“我知道的,太子哥哥。”
兄妹正說著話,外麵茯苓匆匆進來。
不等太子和薑明熙問什麽,茯苓便趕忙道:“公主,太子殿下,出事了,剛才太子殿下的人來了,傳來消息說,那個清然的娘在鄭家門前死了。”
太子驚愣。
薑明熙卻猛然一驚。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