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淼壯著膽色殷切道:“公主殿下不收,妾身也不好原樣抬回去,不如請公主殿下出麵,將這一萬兩黃金也獻給朝廷,入了國庫,公主覺得如何?”
聽了她的建議,薑明熙訝然,似乎也覺得這個法子是極好的。
杜淼道:“這樣,不僅傷不了皇家和公主殿下的臉麵,也全了鍾家的體麵,更甚者,公主殿下必定也能因此受到讚譽,這可是三全其美了呢。”
薑明熙斟酌了一下,尤為滿意,笑道:“你是個聰明的,這法子倒是不錯,這樣一來,不僅我能得個好名聲,鍾家也能再獲一份讚譽,到底這一萬兩黃金,可是鍾家出的。”
杜淼謙虛道:“不過是腦子多轉了個彎罷了,算不得對聰明,生意人,總歸要靈活一些才是。”
“既如此,讓範勃帶人將黃金即刻送進宮去給皇叔,將來龍去脈說清楚給皇叔就是,然後,你將郡主送來的其他禮都入庫,選些回禮,切忌要貴重罕有一些的,”
頓了頓,她強調道:“先前我生辰,皇叔賜下的六副頭麵,將沒有身份規製的其中三副列入回禮,還有我記得有一斛東珠,也作了回禮吧。”
茯苓微詫,這也是挺大的手筆了。
看來杜淼獻了金子,又建議她借花獻佛,委實是狠狠討了薑明熙的歡心了。
茯苓應下去辦事了,臨走前配了一眼輕容,示意她盯著點。
輕饒點頭,她才離去。
茯苓離開時,還聽見杜淼感激道:“那可太謝謝公主殿下厚賞了,這鍾家啊,雖說富貴,也珍寶雲集,但是就缺這些有來曆的東西裝點門麵了……”
薑明熙也無奈道:“你倒是會說話,可先前皇叔賜你的東西還少?何況,你是信華姑姑的義女,她那裏什麽皇家之物沒有……”
後麵的,茯苓就沒再聽見了。
茯苓出去,堂內便隻有薑明熙和杜淼,以及一個輕容,連杜淼的侍女都在外麵沒能進來。
薑明熙歎著氣道:“你倒是銀子多得沒處使,這般做散財童子,以後可別真把鍾家偌大的家業揮霍沒了。”
杜淼笑道:“倒也不至於,何況,總歸是進了國庫,而不是進了皇帝的私庫,也是做好事,倒也沒什麽不舍的,隻盼著公主能早些成事,如此,妾身獻給朝廷的幾百萬兩,便可由公主支配,真正用來造福百姓了。”
不是她自己的銀子,獻出去還能用之於民,或者用來養兵,所以她極為舍得。
原本她婆母是有些不舍的,但是在她的洗……勸說下,也大方了。
這事兒,薑明熙隻是笑笑,她也說不準什麽時候才能到時機,所以,索性不置喙了。
倒是問:“鍾家過繼嗣子的事情,如何了?”
杜淼道:“已經選中了兩個,一個三歲一個五歲,其所在的支脈都是較為安分的,我那婆婆想從中擇一個,問了我的意思,我倒是提了異議。”
“什麽異議?”
杜淼道:“有一為遠支叔公家裏的媳婦懷著身孕,已經六個月了,瞧著多半是男胎,我提議說,等她生下來,若是男孩便過繼這個,有了年歲和記憶的,養起來不親,這種剛落地就養在身邊的,便不比親生的差了。”
這倒是不錯。
薑明熙問:“她聽了?”
“聽了,所以,她暫時歇了心思,派人送了好些滋補的好東西去了那位叔公家裏,意思明確了,那家也同意了。”
薑明熙道:“若是自願便罷了,不然,還是莫要強求,奪人子嗣,總是有傷天和的。”
杜淼道:“公主放心,那孩子的母親已經有了一兒一女,得知此事,欣然同意,到底她很明白,孩子過繼過來,未來有望。”
薑明熙道:“可是說實在的,將來鍾家會如何,且還不知呢,不過那孩子既是無辜的,總歸不會傷及性命就是。”
杜淼笑道:“公主仁厚。”
二人正閑談著,突然,輕容警惕起來,噓了一聲。
薑明熙和杜淼都看向她。
輕容轉頭看向隔著石雕屏風後的寢閣方向:“有人。”
薑明熙訝異,有人在她的寢閣?
莫不是陸引?
然而並不是。
是雲霜。
因為輕容很快鬆懈下來,雲霜也確定了這裏沒有不該有的人,悠哉的從後方出來了。
薑明熙無奈:“你怎麽突然來了?”
雲霜頗具風情的撩了一下鬢角的那一縷卷著的頭發,輕哼道:“自然是有消息要告知主子啊,不然難道還是來串門看主子的?”
薑明熙更無奈了。
雲霜媚眼瞥向杜淼,道:“淼娘在也好,要是不在,晚些還得特意去找你,你是不知道,今日之後我想找你,可就麻煩得很了。”
杜淼疑惑:“十三娘這話怎麽說?”
雲霜坐在杜淼對麵,冷哼道:“還不是那多疑的狗皇帝,派了精銳心腹監視你,哦,還有信華長公主也被嚴密監視了,想必他懷疑近來鄭家杜家鍾家的事情是你策劃的,信華長公主也參與其中,甚至可能是信華長公主幫你做的,這不,把你倆都懷疑上了。”
聞言,杜淼神色微凝,低聲道:“倒是我連累了義母。”
她有些愧疚。
雖然她和信華長公主的義母女關係,是薑明熙的意思,可是既然認了,信華長公主便也對她真心不錯,是當了女兒對待的。
如今因著她,信華長公主的清淨日子,是沒了。
薑明熙道:“你想多了,你們之間沒誰連累誰,信華姑姑早就做好了惹眼的準備,放心,不會有什麽的,真算起來,倒是我連累了你們,”
說著,她看向雲霜問:“不過,她們被監視,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