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熙悶著頭沒說話。

太子見她抗拒這個話題,自責道:“是孤的錯,不該提這個,明知道你如今厭惡鄭重華,是不會肯和他有孩子的,倒是讓你不痛快了。”

薑明熙苦笑道:“太子哥哥不必如此,我既然已經打消了和離的心思,其實再如何不情願,以後總還是要和他過下去,孩子早晚會有的,而且,也由不得我願不願了。”

太子皺眉問:“這話何意?”

薑明熙無奈道:“皇叔很著急,想讓我懷上鄭重華的孩子,好平息我和他以及鄭家的矛盾,所以,我願不願意,其實都不重要了。”

太子嚴肅道:“怎麽不重要?父皇便是著急於此,到底有沒有孩子都是你和鄭重華的事情,你不肯接納鄭重華就不必委屈自己,父皇還能逼你和他和好懷孩子不成?”

對此,薑明熙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的咽了回去。

太子看到了,忙問:“怎麽?熙兒有話要說?”

薑明熙一臉勉強的搖了搖頭,淡淡笑道:“沒什麽,我隻是有時候在想,要是做皇帝的是太子哥哥就好了。”

聽了她這有些大逆不道的話,太子愈發驚惑:“熙兒,怎麽突然這樣說?出什麽事了麽?難道父皇又暗中做了什麽?他逼你了?”

薑明忙笑道:“沒有,現在皇叔疼我都來不及,怎麽會逼我呢?我隻是在想,若是掌權的是太子哥哥,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和鄭重華和離了。”

聞言,太子一時沉默了。

太子心疼的將薑明熙摟在懷裏,溫言細語的安撫道:“以後到了那一日,熙兒若是還想,孤一定成全你,然後再給你找一個更好的駙馬。”

對此,薑明熙終究沒接腔多言。

太子陪著薑明熙用了午膳後離開。

薑明熙送走了太子,才拿來上午奚回做煉製好雲霜給送來的安胎藥吃著。

輕容接過薑明熙遞來的水碗,笑道:“幸好有奚大小姐和奚三公子在,還能把藥煉製成藥丸,不然得喝那些安胎藥,公主可就得遭罪了。”

薑明熙也莞爾感慨道:“是啊,我其實挺不耐煩喝那些藥的。”

她從小就不喜歡喝藥,太苦了,每次喝了藥,總得吃些甜的東西才行。

後來奚家舅父知道了,就製了各種藥送來,生病的受傷的都有,連讓她吃著滋養身體固本培元的藥也有,她便就不需要喝藥了。

隻是那場變故後,她在皇帝的監視把控中,變故後她病了額很長一段時間,自然就得喝藥了。

之後,就也習慣了,也就不怕苦了。

但是,她即便是習慣了,也很不喜歡喝那些苦唧唧的藥。

晚上,陸引來的時候,特意去捎上了一份餛飩來。

薑明熙吃著餛飩,聽他說了計劃。

他已經做了安排,三日後她隻需要帶鄭重華前往安國寺上香,歸來的途中,會有一場刺殺。

然後鄭重華會死,茯苓也會因‘護主’而死。

她想親自殺了鄭重華和茯苓,他也會安排好。

陸引道:“我走後,無名會來見你,此事我已經安排他來帶人做,你想要如何,和他交代就是,他會盡力配合你的心意。”

薑明熙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再和他對好此事的細節。”

陸引嗯了一聲,道:“明晚要備著些去春獵的事情,我就不來了,你後麵幾日好生休息。”

“好。”

三月二十二日一早,皇帝就帶著一眾人離京,前往皇家獵場舉行春獵。

薑明熙早上起來的時候,鑾駕已經出京半個時辰了。

她對此不甚在意,吩咐了人準備,早膳後要去一趟東宮。

嚴雪來了月事,並且難受得厲害,隱有崩漏之症。

太醫來看過,也隻說這事女子正常的情況,給她開了些藥,她也吃著,情況有所好轉,但是也得休息靜養。

這不,薑明熙到來,她都沒法出來迎接,還是貼身輔助她執掌東宮的一個掌事姑姑出來接的薑明熙。

掌事姑姑為嚴雪說著好話:“公主特意來看太子妃,太子妃娘娘沒能出來接您,很是過意不去呢。”

薑明熙笑道:“有什麽好過意不去的,都是自家人,而且正是因為她身子不適,我才要來瞧瞧她,她若是能出來接我,那就說明無事,我還來看什麽啊?隻在公主府等著她去看我就是了。”

掌事姑姑恭維道:“公主善解人意。”

倆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嚴雪的寢宮走去,沒想到半道上遇上了個人。

剛進東宮不久的闕良娣。

殿試之前,皇帝便將闕氏女賜給了太子,太子不喜鋪張,加上要給嚴雪這個太子妃留足臉麵,所以沒舉行婚儀,低調的抬了她進東宮,不算多寵愛,卻也沒冷落。

嚴雪不能去春獵,其實太子可以帶她去的,但是也沒帶。

瞧著,也是個美人,隻是不同於嚴雪的溫婉嫻雅,她瞧著頗有傲氣,倒也不愧是闕家這樣的世家出來的女兒。

她的姑姑懷陽侯夫人闕氏,也是有著一股子傲氣在的。

先前嚴雪去公主府,也和薑明熙說過,這位闕良娣,不太安分,大概是看不上嚴雪出身不高。

但是再有傲氣,在薑明熙麵前,也是不敢無禮的。

“妾身見過公主殿下。”

薑明熙自然是‘不認識’這位闕良娣的,便是聽聞了東宮新進良娣,到底沒見過。

接引薑明熙的掌事姑姑低聲介紹道:“公主殿下,這位便是闕良娣。”

薑明熙了然頷首,淡淡道:“原來是闕良娣,免禮吧。”

闕良娣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