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貴妃連忙道:“太醫說,皇後娘娘是中了慢性毒藥,應當是被下毒了一段時日了,今日是偶然得知鄭家的情況,受了刺激,心血翻湧加速毒發,這才吐血露了端倪,此事臣妾已經讓人去查,將佛殿的人和負責膳食的人都拿下了。”
她很是自愧懊悔:“都怪臣妾掌管後宮不力,竟然讓皇後娘娘封禁在佛殿都遭此橫禍,陛下放心,臣妾一定給陛下和皇後娘娘一個交代。”
皇帝扶著柔貴妃,歎氣道:“還是朕讓人查吧,愛妃本就不擅於管這些事,要不是去年皇後突然……也不至於讓你操勞這些,何況害人之心防不勝防,查案一事,總歸是錦衣衛來才好些。”
柔貴妃很是自責,想了想覺得確實自己派人查肯定不如錦衣衛快,便抿嘴點了點頭:“多謝陛下寬容體恤。”
皇帝見柔貴妃麵色不太好,估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著了,讓人給她搬來椅子。
等柔貴妃坐下了,他才注意到一邊的鄭寧月,隨口關心了兩句,也讓她坐下了。
之後,一邊等著皇後裏麵的驅毒情況,一邊的吩咐跟來的孟懷生,派人去查此事。
孟懷生匆匆去安排了。
皇帝這才想起問:“此事可有派人告知太子和臨安?”
柔貴妃道:“臣妾派人去稟報太子和公主,想必他們很快就能來了。”
皇帝點頭,便沒再多問,等著寢殿裏麵的情況。
等了一會兒,裏麵驅毒還沒好,臨安公主和太子陸續來了,臨安公主一到,得知了情況,便進寢殿去了。
擔心皇後是真的,她也是許久不見自己的母後了,便忍不住進去看著。
太子到後,得知皇後是被下了慢性毒藥,便是一臉的凝重,可皇帝已經讓人查了,他也隻能等結果了。
如今尤為重要的,是皇後的情況。
他雖然不喜這個母親,也心懷芥蒂想讓皇後受些懲戒,改一改刻薄狠辣的性子,可他並不止於不在乎這個母親的生死。
也容不得有人謀害她.
突然,坐在一邊的鄭寧月打破了等待的沉默:“皇後娘娘出事,怎麽隻有太子殿下來?太子妃便這般記恨皇後娘娘?”
說記恨,是當初太子和嚴雪被算計睡在一起的事情,至今麵上還是皇後擔著罪過,所以倒也合理。
經過她這麽一提,皇帝也疑惑起來,目光瞥向太子,無聲的詢問。
太子皺眉掃了一眼鄭寧月,顯然是看得出鄭寧月的刻意,淡淡道:“德妃娘娘想多了,太子妃身子不適,在東宮靜養,是孤不讓她知道宮裏的事情,不讓她進宮的罷了。”
鄭寧月噎了一下,輕抿著唇目光幽幽的看著他。
曾經也算兩心相許的人,如今倒是可笑得很。
皇帝道:“太子妃怎麽又身子不適了?”
前些日春獵,嚴雪便是身子不適沒有一起去,可鄭家出事的時候,嚴雪去看顧過薑明熙的,如今才過了幾日,又病了……
太子擰眉道:“太醫看過,說是氣血虧虛,她原本就還沒好全,因為鄭重華的死,去看顧了熙兒兩日沒能好好休息,這兩日便又虧虛得厲害,昨日還昏厥了。”
皇帝麵色微沉,道:“朕記得她身體一向是康健的,怎會突然這般不濟?你們成婚四五個月,她也一直沒有動靜,女子身子虧虛可不好誕育子嗣,過後讓院正去看看怎麽回事。”
太子應下:“是。”
一旁的鄭寧月聽著父子倆的對話,心頭微微有些發虛。
嚴雪婚前,她和母親就想法子借別人的手送了些損傷女子身體的東西去給嚴雪,也不知道嚴雪可有帶進東宮,若帶了,如今嚴雪接連病著,隻怕就是那些東西造成的。
母親說,那些東西是費了心思準備的,都是難以查出來的。
尤其是那個無歡花花膠,是皇後之前弄來想要用在薑明熙身上的,更是難得又高明,隻要短短時日揮發幹淨,藥效浸染到體內,連院正都怕是瞧不出異樣來。
之前若非她那位三嬸陰差陽錯沾染到小產,也必不會輕易被發現。
所以,她倒是也沒怎麽擔心了。
雖然如今她已經是皇帝的妃子了,但是也還是不希望嚴雪剩下嫡長皇孫,她之後可是要取代皇後誕育皇子奪位的,一個太子都夠棘手了,若再來個嫡皇孫,豈非更麻煩?
過了會兒,裏麵太醫出來,說皇後的毒驅得差不多了,隻要後麵好好吃藥靜養,必能把毒解幹淨,隻是以後皇後的身體,是難以回到從前了。
如此一來,皇後的懲戒封禁,自然而然的解除了,當然,她以後也隻能在鳳藻宮養著,後宮的事情,她也管不了了。
消息傳到鄭家,倒是沒什麽影響。
後日便是鄭重華出殯的日子了,鄭家隻忙著鄭重華的喪事,對於皇後的生死,倒也顧不上了。
本來,皇後已經是廢子了。
死了更好,死了,鄭寧月就能順理成章的做繼後了。
薑明熙聽到這個稟報,詫異的抬頭:“被人下毒?何人下的?”
緋月道:“此事尚且不知,據說還在查,陛下已經讓錦衣衛查了,想必很快就能查出來。”
薑明熙納悶道:“她在佛殿裏禮佛思過,皇叔分明下令除了送膳食,不許她和外麵接觸,後宮又是柔貴妃在管,必定是更加周全才是,誰能下得了毒?”
這個,緋月就不敢接腔多言了。
薑明熙冷哼:“不過,也不奇怪,她這種毒婦,這麽多年一直對後宮那些妃嬪皇子公主都苛責得很,如今她受罰,想必肯定是有人想要痛打落水狗,報複她曾經的刻薄狠毒的,隻是她倒是命大,竟然沒被毒死。”
她言語間,難掩對皇後的憎惡,恨不得皇後死。
緋月驚道:“公主,慎言啊。”
薑明熙沒好氣道:“就你在這裏,我還不能說句心裏話?不過我也就是這麽一說,我雖然憎惡她至極,恨不得她死了好,可我和太子哥哥感情好,也不想太子哥哥失去生母難過,她還是這樣苟活著的好。”
緋月微微吐了口氣,道:“公主心善。”
薑明熙強調道:“我可不是心善,我隻是感念太子哥哥疼我罷了。”
緋月沒說話了。
薑明熙想到什麽,吩咐道:“對了,你一會兒再替我去一趟東宮,看看太子妃如何了,好端端的怎麽會反複生病?先前來月事氣血虧虛便罷了,如今都過去了,怎又這般嚴重?實在不行,還得請信華姑姑帶那位新得的女醫去瞧瞧才是。”
“是,奴婢稍後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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