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夫人病的倒是不如鄭闊嚴重,可也臥床了。
鄭闊還有其他庶子,倒不至於徹底絕望,但是她就一個兒子,鄭重華沒了,幾乎是讓她徹底沒了指望。
她受困受罰本禁足於此,本就盼著兒子爭氣讓她得以自由,可如今,兒子直接死了。
其實皇帝開了恩,允許她在鄭重華喪事時出去的,但是她病著,加上怕見著鄭重華的屍身無法承受,就沒去。
如今,薑明熙腹中的孩子,是她全部的希望了。
連這些天薑明熙明明可以去,卻從不去鄭重華的靈堂看一眼,她也都不覺得有什麽了,還日日派人來關心問候。
剛才還因為兒子出殯而滿心悲痛,得知薑明熙竟然過來了,她又驚又喜,隨著又擔心起來:“她懷著身孕,先前又傷胎沒緩過來,怎的還過來了?我還病著呢,萬一過了病氣給她可如何是好?”
本想著要不要讓薑明熙先回去,之後等她好些再來,可薑明熙已經走進來了。
見到薑明熙,鄭大夫人立刻將目光放在薑明熙的肚子上。
還很平坦。
也是,懷胎才兩個月,自然是看不出什麽來的。
鄭大夫人滿心激動,略微壓著心緒啞聲道:“公主怎麽過來了?其實公主不必來看我的,孩子最要緊,公主該好好在西寧院養胎的,我病著,恐會過了病氣,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薑明熙沒上前靠近,也沒坐下人搬來的椅子,看著鄭大夫人淡淡道:“辭別嘛,總是要親自來一趟的,我如今好得很,想來大夫人的病氣,也過不到我身上來。”
聞言,鄭大夫人一驚:“辭別?公主這就要走了?”
薑明熙反問:“不然呢?難道你還指望我留在這裏養胎?”
鄭大夫人急了,忙道:“公主,鄭家什麽都有,你留下來養胎會比較周全,何必要回公主府去呢?重華為你而死,你便是為了他,也該留在鄭家養胎產子的啊。”
薑明熙冷笑:“他為我而死?分明是有人要殺他,連累了我險些跟他一起死,他的死跟我有什麽關係?那是他不知道得罪了誰,惹來的殺身之禍。”
聽言,鄭大夫人大驚:“你說……你說什麽?”
薑明熙道:“那日那些人攔截我的車駕,叫喊著殺了鄭重華,擺明是衝著他去的,不是衝著我,所以,少扯什麽他為我而死,他不是!”
她撫著肚子道:“至於我的孩子,雖然懷上他不是我自願的,但是既然懷上了,我自然會生下來,我會在公主府生下他,生下後,要麽養在公主府,要麽養在宮裏,跟你們鄭家沒關係。”
“什……什麽?”
鄭大夫人傻眼了,隨後激動起來,顧不得身體的虛弱,起身下床抗拒道:“不行,你不能這樣,公主,那是鄭家的血脈,是鄭家嫡係血脈,重華沒了,這孩子是我唯一的指望,是鄭家的指望,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薑明熙一聽這話,就很不高興的拉下臉色,冷笑:“鄭家的血脈?鄭家的指望?嗬,這是我的孩子,而我薑明熙不是你們鄭家傳宗接代的工具,再胡扯這些,你信不信我一碗落胎藥下去,讓你們徹底沒了指望?”
鄭大夫人臉色霎時慘白,搖搖欲墜的,又跌回床榻上,連坐都坐不穩,旁邊的婢女忙扶著她。
薑明熙見狀,皺眉道:“行了,我就是過來跟你說一聲,我在鄭家的時候你日日派人去攪擾便罷了,等我回了公主府,你不許再派人去攪擾我。”
說完,也不再理會鄭大夫人,轉身就往外去了。
鄭大夫人在後麵對著她的背影哭喊哀求:“公主……你不能走啊……公主……”
然後,薑明熙身影消失在她視線。
鄭大夫人也遭不住衝擊,撅過去了。
。
鄭重華剛出殯,薑明熙便浩浩****的離開鄭家回公主府,惹來京城上下不少閑言。
聽風就是雨,不少人好似都忘了過去鄭重華的所作所為,反倒是因為鄭重華現在死了,薑明熙懷了孩子卻沒有留在鄭家,反而鄭重華剛出殯就這般大張旗鼓的回公主府。
加上鄭家陸續傳出,因為薑明熙離開,鄭闊和鄭大夫人陸續病情加重,薑明熙落得了一個薄情狠心的名聲。
得知這些名聲,薑明熙滿不在乎。
世人愚鈍無知,不知內裏,什麽都是人雲亦雲。
很快,就會被別的流言替代了。
就在次日,一個事情隱約傳在了京城上下,隻是虛實不知。
太子妃一再病倒,皇帝派了專門給自己治病看診的太醫院院正去看,太醫院院正診脈後說太子妃身體虧虛寒氣過重,損傷胞宮難有子嗣了。
而這些婦科問題,太醫不擅長,正好信華長公主身邊近來得了個醫術高超的婦科聖手,太子親自去請那位女醫,之後,信華長公主帶著女醫去看。
這一看不得了,竟然在太子妃日常使用的物件中,發現了好些極寒之物,還有無歡花花膠的痕跡。
太子大怒,立刻讓人查那些東西,也不用詳查,就知道了那些東西的來曆,大多是太子妃婚前,那些世家高門的女眷送的禮,作為假裝陪著太子妃到東宮的。
太子立刻核實了那些禮來自何地,立刻上稟皇帝,皇帝也震怒,下令禁軍捉拿送禮之人。
頓時,好幾家夫人小姐都被禁軍捉拿了。
事情一經鬧出,京城上下都很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