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不拘小節的樣子催促道:“吃吧,再不吃就化了。”

說著,便把掰下來的糖人塞進自己嘴裏含著,腮幫子鼓起來幾分了。

奚回又:“……”

他悶了半晌,又十分生硬的吐出來這麽一句:“你這樣……不吉利。”

雲霜愣了一下,隨著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不吉利是什麽意思,立刻好笑起來:“那麽講究幹什麽啊?難道我掰掉糖人的腦袋,我還能被人砍了腦袋?那你的腦袋還不也是被我吃了?有什麽區別?難道還是我在詛咒你?奇了怪了,你這樣的人,怎麽也信這種吉不吉利的謬論?”

奚回本來就有些嘴笨寡言,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他倒也不是信這些,隻是覺得,能避免就盡量避免,能有個好意頭的,就不要放過來去整一些不好的了。

畢竟有些東西,存在即是有道理。

雲霜擺擺手催促他:“哎呀,你趕緊吃吧,吃完了請你吃麵去。”

說著,她又繼續吃著手裏的糖人,一口就咬掉了腦袋含在嘴裏,一邊讓糖在嘴裏化開,一邊左顧右盼的,好似在尋覓什麽有趣的東西。

嘴裏,還似有若無的哼著什麽曲調。

奚回跟在她後麵,看看她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裏已經被掰掉腦袋的糖人,歎了一聲,倒是沒什麽妨礙的開始吃了。

嗯,很甜。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吃這個糖人的時候,又忍不住想起了,昨晚被她壓在榻上親吻的觸感……

他呼吸急促了一下,又急忙晃著腦袋揮去腦海中不該有的念想,暗罵自己一聲瘋子。

目送雲霜一步步走遠了,他平複了一下心緒,讓自己摒棄了雜念,這才跟了上去。

雲霜其實知道他停下了一會兒,但是當做不知道,微微勾唇笑著,繼續悠哉的往前麵走著,之後他跟不上來了,她也當做什麽都沒發現。

最後一次了,讓他亂一亂心也好,總不能到最後,隻有她一個人情陷其中難受一場。

他也別想還沒弄明白心思,就遠離她忘記她,到最後,好似她真的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一樣。

吃完了手裏的糖人,她看向他,他還是沒怎麽吃。

她挑挑眉,指了指街道的一端,道:“那邊就是麵館了,你不吃完糖人,一會兒要一邊拿著一邊吃麵麽?”

他看看手裏的糖人,咳了一聲道:“也……也不是不行。”

雲霜有種不達目的不想罷休的執拗,開始了胡攪蠻纏:“你趕緊吃了,不然我就當你是在嫌棄我,所以不想吃以我形態做出來的糖人,腦袋都沒了你都不肯吃,就那麽討厭我?”

奚回:“……”

她突然就一副委屈的樣子看著他,好似被他欺負了似的,弄得奚回頭都大了。

他最是受不得這樣的,容易心軟。

他趕緊磕絆著聲音道:“你別這樣,我吃還不行麽?”

雲霜這才立刻變臉,笑吟吟的看著她,那好整以暇的姿態,好似就等著看他吃了。

奚回歎氣,抬手張嘴,一口咬了一口,頓時,隻剩下身體的糖人,缺了一大塊。

他沒有含著化開在嘴裏,而是咀嚼著吃的,不知道是沒耐心,還是燙嘴。

看著他幾口就吃完了糖人,雲霜忍俊不禁。

奚回不解:“笑什麽?”

雲霜笑道:“沒什麽,就是覺得你挺可愛。”

挺可愛?

他?

雲霜見他懵懵的樣子,好似自己一句可愛驚著他了,但是她沒多說這個了,轉頭道:“走吧,去吃麵了。”

說完,她悠哉的往街頭的麵館走去,奚回吐了口氣,隻好跟上。

很快,就到了一家規模不大不小,生意還不錯的麵館。

雲霜顯然時常來這家麵館,麵館裏正在忙碌的一個大娘見著她,立刻笑眯眯的搓著圍巾上前來。

“喲,雲娘子來了,今兒怎麽還帶了個這麽俊的公子來?不會是你的郎婿吧?”

雲霜笑道:“您可別亂說,這是我一個友人而已,我是不介意您的打趣的,畢竟這人生得這般好,可他是個規矩人。”

大娘一聽,這才正經的跟奚回道歉:“這位公子對不住啊,是我這婦人見識少,誤會你們是一對,說錯話了。”

奚回其實沒太介意大娘這樣說,但是雲霜既然都解釋了,他也就受了大娘的歉意,疏離有禮的道:“無妨。”

雲霜笑笑,對大娘說要兩碗她以前常吃的清虛麵,便帶著奚回去尋了位置坐下。

坐下後,奚回問:“你經常來?”

雲霜道:“是啊,喜歡吃這個麵,小時候我娘給我做過這樣的麵,味道很像,我就時常來了這裏。”

奚回下意識就文墨:“很像?你娘和這家麵館有關係?”

“也不能說有,但是也不能說沒有,清虛麵是潘州那邊的特色,我娘是潘州人,這家麵館的老板也是潘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