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鄭重華僵住沒反應,薑明熙眼眶瞬間泛紅瑩潤:“重華哥哥,你……你不願意麽?”

鄭重華不是不願意,是不敢。

他本就以前對她虛情假意,騙她耍她利用她,從沒有過真心。

他怎麽能發這樣的毒誓?

薑明熙臉色寸寸發白:“難道你真的……真的……”

鄭重華打斷道:“沒有,熙兒妹妹,我一直都對你真心實意,不曾騙過你耍過你,可是這個誓言總歸是不吉利的,難道你還不信我麽?”

薑明熙咬唇,固執的反駁:“可你若如你所言,誓言再毒也都是虛的,難道老天爺還能無故懲戒你麽?有什麽不吉利的?”

鄭重華喉間梗了一下。

薑明熙執著的目光凝著他好一會兒後,垂眸黯然,忍著傷心失望,抽氣道:“算了,若是你實在不願意,就當我沒說過這個話,我……我也都明白了。”

她咬著唇,忍著哭意,捂嘴就想要轉身離開,那淒涼薄弱的模樣,看得人心疼的好像刀貶針紮了似的,生疼生疼的。

鄭重華忙拉住了她:“熙兒妹妹……”

薑明熙忙看向他,眼中又生出幾分希冀。

她這般,仿佛已經把他當成救命稻草一樣,從他身上汲取或下去的希望。

事實上,她剛才說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她對他的情意,太重,太重了。

罷了,反正他不信所謂的天地神佛,發個誓而已,隻要她能安心就行,他就不信能怎麽樣。

迎上她泛著光的眸子,鄭重華緩了神色語氣,柔聲道:“你看你,我沒說不願意,隻要你能高興,能安心,我願意立誓的。”

“真……真的?”

鄭重華見她驚喜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小可憐樣兒,愈發耐心柔軟:“當然是真的,我本就一直真心對你,有什麽好怕的?剛才隻是覺得沒必要,既然你覺得這樣能讓你安心,我沒有什麽不願的。”

薑明熙眨了眨眼,滿目期冀的仰望著他,等著他立誓。

鄭重華還真舉起了手,做出發誓的手勢,很認真的看著她說:“我鄭重華在此立誓,一直都心悅薑明熙,從無虛假,更無耍弄欺騙,薑明熙於我一直都重若性命,若我此言有虛,必將不得好死,死無全屍,永世不得……”

薑明熙忙阻止他繼續說:“哎,不許再說了,這些話不必說得那麽狠,我隻是想要確定重華哥哥你的心意,想要一個心安,不需要說那麽多不吉利的話。”

鄭重華被她反複的態度都逗笑了,揶揄她:“剛才我說不吉利,你不是還說隻要心意是真,這些話就是虛的?”

薑明熙羞紅著臉,低下頭沒反駁解釋什麽。

剛才的難過委屈黯然苦澀都一掃而空,她又恢複了嬌俏的女兒家姿態,手上捧著的襯托下,更顯得人比花嬌。

鄭重華心頭發癢,鄭重道:“熙兒妹妹,以後誰跟你說什麽你都不要信,隻能相信我,你信我,我心愛於你,必不會負你的。”

薑明熙歡喜羞怯的點頭,抬頭看了看鄭重華便靦腆的低下頭去,小聲說:“嗯,我信重華哥哥。”

鄭重華真想抱抱她,可終究念著她還有心結,便克製著,隻滿目柔情的垂眸深深凝視她。

一場矛盾好似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化解了。

日暮西山,眼看快要天黑了,兩個人便一同往營帳區域那邊走去。

鄭重華送薑明熙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才隻身離開回了鄭家的營帳那邊。

目送鄭重華離去,薑明熙雖然依舊麵含笑意,眼底卻泛著滲人的寒光。

不得好死,死無全屍,永世不得超生……

她勾起唇來,若有似無的呢喃了一句:“既然你已經選好了你的下場,我會成全你的。”

她身側,輕容靜靜站著,聽到了這句話,卻好似沒聽到。

毫無波瀾。

薑明熙轉身回了營帳中。

這天夜裏,陸引的到來,著實是讓薑明熙意外了。

眼看輕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是真的有些急了,壓低了聲音都掩不住的憂懼:“你瘋了麽?這個時候竟然敢來找我?很容易被發現的。”

陸引一襲夜行衣,端的是一派冷酷,不屑的低聲道:“急什麽?我的身手,就禁軍和禦林軍那些酒囊飯袋能發現?”

薑明熙凝著神色道:“可是這裏離皇叔的營帳不遠,皇叔的暗衛說不定會盯著這一片,你要知道,萬一被皇叔的暗衛發現,我們都完了。”

陸引走到床榻那裏坐下,擺擺手道:“放心,沒被發現,皇帝的暗衛沒管你這邊。”

薑明熙鬆了口氣。

陸引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住片刻,驀地一笑,卻笑意難測。

他招了招手:“過來。”

薑明熙緊張的咽了一下:“你想做什麽?”

“過來。”

他的聲音,是不容拒絕的沉篤。

薑明熙隻好攏了攏寢衣,輕步過去。

剛靠近,他就伸手來,一把將她扯進懷裏,坐在他腿上。

薑明熙險些驚呼出聲,心跳漏了一拍。

不等她說什麽,他就狠狠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