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將領見烏桓騎兵殺來驚出一聲冷汗,忙命軍隊主動後撤,拓跋舒默見此情形不禁冷笑:大秦、山越聯軍早已離心,被我擊退是遲早的事情。
當山越軍被烏桓騎兵嚇得心驚膽顫之時,不遠處的大秦軍中,子灝眼中放出異樣的光彩:“終於肯出來了,該本皇子立馬揚威的時候了!”說罷,也不等馮恩命令,帶領麾下將士,向皇甫毅迎了過去。
拓跋舒默見狀向子灝一指,承昭麻利地一箭射了過去。子灝正縱馬疾馳,隱約見一支箭向自己飛來,感覺不妙立刻急拉馬韁,那馬一聲長嘶……後蹄著地前蹄高高揚起,緊接著一支箭直沒入馬腹。子灝不等戰馬倒地,飛身躍下。
拓跋舒默遠遠望見,暗讚此人騎術精絕。皇甫毅見敵將落馬,雙腿一夾**良駒,全速向子灝衝了過去。
馮恩見子灝落馬卻是大驚,大將軍張普多次囑咐三皇子不可有失,三皇子若有差池,自己身家不保。連忙翻身上馬,帶領大秦兵將一齊向皇甫毅殺去。
拓跋舒默見大秦全力攻向皇甫毅,恐皇甫毅有失,令旗一揮,等待多時的烏桓將士紛紛衝出城塞。拓跋舒默自己亦翻身騎上自己愛騎“絕影”,手握穿雲槍直向馮恩殺了過去。
拓跋承昭見終於可以出城,興奮地催動追風黃驃馬,緊跟著拓跋舒默衝了過去。
子灝見皇甫毅殺到,也不驚慌,舞動手中大戟,主動迎了上去。左右衛士哪能容三皇子以身涉險?早有數人催動戰馬搶在子灝前麵迎戰皇甫毅,又有人牽過戰馬跪請子灝上馬。
皇甫毅揮動長槍連挑數人,眼見子灝已然上馬,心中焦急,一杆長槍舞得更是密不透風。子灝見皇甫毅勇猛,也激起心中鬥誌,舞動大戟衝了上去,和皇甫毅廝殺。
皇甫毅得父親真傳,一條長槍使得如行雲流水,越殺越勇。子灝乃大秦皇子,一套戟法自有高人指點,也將大戟舞得毫無破綻。頓時槍來戟往,鬥了個旗鼓相當。
馮恩怕子灝有失,不顧身份衝上去,與子灝雙戰皇甫毅。馮恩乃大秦名將,武藝自然超群。眼見皇甫毅不支,拓跋舒默縱馬殺到,架過馮恩兵器加入戰團。
拓跋舒默一杆穿雲槍乃是精鋼所鑄,槍法中還夾雜著自創的一套棍法,比皇甫毅更是勇猛。一交手馮恩就知道自己討不到便宜,見子灝暫時安全,又見烏桓兵正不要命地殺來,忙命人鳴金收兵,自己護住子灝斷後。
拓跋舒默見大秦退兵整齊有序,毫無慌亂跡象,幾番衝殺也衝不亂大秦陣腳。無奈之下也不敢繼續追趕,隻有鳴金收兵,退回城中。
又過了幾日,山越王趙融退兵的旨意傳到山越軍中,山越將士一片歡呼,不到兩個時辰,撤了個幹幹淨淨。
馮恩見狀隻好命大軍退守鄴城,在兵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與烏桓野戰,大秦毫無優勢。當馮恩退回鄴城後,拓跋舒默也明白鄴城不是強攻能得,也命大軍安心駐守常山要塞。
一日拓跋舒默與皇甫毅正在地圖前苦思破敵良策,一名士兵進帳報道:“報大將軍,據傳城外三十裏有大秦富豪商隊經過,如羅博將軍帶孫仲、孫化率騎兵五百劫道去了。”
拓跋舒默麵無表情一點頭,那士兵退了下去。皇甫毅冷冷一笑:“這兵荒馬亂的哪來的商隊,如羅博隻怕中計。”拓跋舒默也不抬頭:“我們繼續看圖。”如羅博喜好劫掠之名早有耳聞,這次不妨讓他吃點苦頭。
一刻鍾後一名士兵進賬報道:“報大將軍,拓跋承昭校尉帶麾下三百騎兵接應如羅博將軍去了。”拓跋舒默聽到此節,微微動容:“承昭倒是聰明,個性率真!阿毅,我們去救他!”說著,帶了皇甫毅,點了漢軍營三千騎兵出城而去。
拓跋承昭遠遠望見一隊烏桓將士被數千人團團圍住,烏桓士兵的慘叫聲不斷傳來。再近一些,仔細看去:隻見如羅博渾身是血,正揮舞著狼牙棒奮力抵抗,旁邊孫仲也是如此,至於孫化則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帶隊的敵將正是那日在常山要塞下與皇甫毅鏖戰的將官,旁邊還有一錦袍公子揮動令旗指揮進攻。
承昭驚愕之下,毫不猶豫策馬衝上去,叫道:“如羅博將軍莫慌,拓跋承昭來也!”如羅博本艱難抵擋,眼看就要不敵,現下看到承昭自然心安不少。
可那錦袍公子揮動令旗,大秦將士陣法變動,拓跋承昭這三百人也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承昭帶人往外衝了幾次均被擋了回來。承昭正自焦急,常山方向傳來陣陣馬蹄聲音,知是援兵到了,心中頓時安穩下來沉著應戰。
那公子見來敵眾多,立即揮動令旗,放開承昭等人,轉攻為守,緩緩退去。拓跋舒默救下承昭等人,見敵將指揮有度,恐中埋伏也不敢冒險追殺,命人清點傷亡,護送受傷將士往常山城塞退去。
子灝回頭看著遠遠離去的烏桓將士,提著孫化頭顱興高采烈:“二哥,此次斬殺孫化,你功勞甚大。”這次子瑾幫助自己立了一功,子灝對子瑾自是親近了許多。原來那錦袍公子竟是二皇子子瑾。
子瑾坦然一笑:“舞惜的功勞可也不小。”說著將事情娓娓道來:
日前子瑾籌集糧草的任務順利完成,回京複命,休整兩日後繼續往北送往鄴城。
走了一月有餘,當初又是不告而別,此次匆匆回京,見了雍熙帝後,就速速來探望了雲妃。趕巧舞惜也在,問候幾句後,舞惜告辭:“娘娘,瑾哥哥久未見你,你們定有許多話要說,我就先回去了!”
時辰尚早,舞惜往禦花園繞了一圈,方才悠悠回到絳紫閣。命人沏了一壺熱茶,坐於殿中。雖已進冬,但絳紫閣內梅花綻放,景致遠勝禦花園。
不一會,秋月上前道:“六公主,二皇子來了。”隨著她的話音,子瑾已到麵前,端起桌上的茶盞,放於鼻下,輕輕一嗅,誇讚:“好香的茶!”
舞惜起身,笑道:“想著瑾哥哥要來,算著時間備了茶,瑾哥哥若喜歡,也不妨我費心準備了!”點一下她額頭,故意輕責:“你這丫頭,一盞茶而已,說什麽費心?”指著外麵的梅花,“你看,合宮裏最好的寒梅景盡在你這裏了!”
舞惜湊到子瑾麵前,狡黠笑著,道:“匝路亭亭豔,非時裛裛香。寒梅雖美,隻怕瑾哥哥也無心欣賞吧?”
坐回到椅上,子瑾無奈看向她:“什麽也瞞不過你!”子瑾仔細說來,舞惜認真聽著:自從丟了常山要塞,馮恩就憋著氣呢,一心想要奪回。奈何烏桓二公子運籌帷幄,用兵如神,即便是久經沙場的馮恩,也難於應付。如今進了冬,山越兵將受不得寒,全撤了回去。眼看入冬寒意更甚,烏桓將士向來耐寒,大秦孤軍奮戰,長久不是辦法。
舞惜看著子瑾滿麵愁容,問道:“當日我們自山越處回來時,瑾哥哥早已料到山越出兵不過是做做樣子,如今又何必如此煩惱?還有什麽別的事嗎?”
舞惜心思竟如此縝密,子瑾不由多看她兩眼,緩緩道出:“我確有其他擔心之事。鄴城距常山要塞三百餘裏,其中所住皆是我大秦子民,今常山要塞落入烏桓之手,恐那些百姓將再無寧日!”
“自古兩國交戰,百姓最是無辜!”說起這個,舞惜也有些憤怒:從古至今,每逢交戰,軍隊就開始打著勞軍之名對百姓進行搶掠,實是可惡!看著子瑾,舞惜多少有些安慰,“古有曹孟德與民秋毫不犯,今有瑾哥哥憂國憂民。隻不知瑾哥哥可有妙計?”
子瑾無奈搖頭:“其實這個也是在所難免的,不僅烏桓,就是我大秦打入別國,也不會錯過大肆搶掠。隻是此次烏桓軍中有一人名如羅博,是土奚營將軍。此人生性暴躁,最是喜歡搶奪,每每遇到我大秦子民,可謂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聽他說著,舞惜眉頭微蹙,不一會兒,心生一計,笑道:“真有這樣的人?那咱們得想個法子好好助他燒殺搶掠一番!”
子瑾知曉舞惜素來主意極多,如今見她頗有些胸有成竹的樣子,想來已有良策,忙問:“什麽法子?”
舞惜端起麵前的茶小酌一口,方才緩慢道:“他不是喜好搶奪嗎?咱們正好送上門去!瑾哥哥,你可帶人扮作南北往來富商,再使人放出消息去。那如羅博聽說有銀兩、糧食,還能不動心?這樣咱們的人事先埋伏,帶他上鉤,咱們正好守株待兔!”
聽她一說,子瑾眼前一亮,然而瞬間後又有新的顧慮:“這招不錯,隻是並非穩妥!如今用兵之際,輜重糧草本就重要,倘被他一朝截了去,我大秦可就雪上加霜了!”
舞惜笑著看他一眼,並不說話,轉而看向殿外院中。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子瑾恍然大悟:“不論什麽東西,咱們隻將箱子裝滿也就是了!一旦引出他們,就可以圍殲了他們!”說著誇道,“舞惜,多虧了你的好謀算!”
舞惜笑著搖頭,道:“我不過提個開頭,剩下的那些繁瑣複雜的操作,還得你仔細去思量了!”
如此也沒了玩笑的心情,離開了絳紫閣,子瑾又忙著籌劃著假扮富商一事。這樣準備了幾日後,於常山要塞前果然痛打了如羅博一行。
聽子瑾說完,子灝不禁對舞惜也高看幾分,隻是一想到流嫣與舞惜的摩擦,誇讚的話就一句也沒有了。
子瑾多少知道他的心思,將話題繞開:“子灝,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將糧草送來,如今任務完成,我還得給父皇複命。明日一早就起程。”子灝知道輕重,也不多留,隻說欠子瑾一個人情,日後必還!子瑾想著都是兄弟,說過就算,並不放在心上。
此次子灝怒斬叛將孫化,雍熙帝大喜,除尋常賞賜外,也封了子灝為英親王。靜妃聽後大喜過望,連忙前往明光殿,為子灝謝恩。
遠在京城的舞惜也並未將此前的事放在心上,卻沒想幾日後,雍熙帝叫她前去。看著子瑾站在雍熙帝身旁,舞惜隱約猜到其中意思。果然雍熙帝在賞賜子瑾、子灝之餘,也稱讚、賞賜了她。
後聽子瑾說起具體過程,舞惜倒對旁的事有了興趣。關於陣法變動一事,舞惜纏著子瑾問了幾天,方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