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過年技術哪家強

並未忽視周圍百姓看過來的微妙目光,瀟夙歌麵無表情地想著,為何她的身邊總是有這些奇葩存在?與他們在一起,她真是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被鍛煉得異常結實了。

安雨蘭哀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她有什麽反應,頃刻間,那張瓊姿玉貌的麵容上露出了無比委屈的神色,就差沒流下兩條悲傷的眼淚了。

“言言,你怎麽不理我呀?”

青衣男子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神情頓時顯出困惑之色,他手指微抬,略有些遲疑地問:“你是上次帶走卷芯姑娘的人?”

似是確認了之後,他眸中滿是希冀地道:“太好了,不知閣下可否幫我作證……”打斷他的是瀟夙歌無情的搖頭拒絕,麵色瞬間一僵,他驚詫道:“為何?你明明知道蘭兒與我的關係!”

“她現在不想認識你。”

憤慨與失望充斥著他的腦海,以致他根本沒有注意瀟夙歌此時說的是不想認識而不是不認識,抿了抿泛白的雙唇,他腳步微動不顧安雨蘭的抗拒便上前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欲要強行帶她離開。

“你這混蛋壞蛋王八蛋快放開我!放開我啊啊啊!”安雨蘭死命掙紮著想擺脫他的桎梏,空著的右手不住地在虛空揮舞著,一旁的襲玉焦急地拉住她,卻也抵不過男子的力量被一同向前帶去。

在幾人快要越過自己身側時,瀟夙歌伸臂攔住他們的去路,語氣淡漠地道:“你帶不走她。”

青衣男子的麵色帶了些陰霾,“閣下這是何意?”

瀟夙歌視線淡淡地對上他,意見表達地很幹脆:“除非她自願與你走,否則你休想帶她離開一步。”

冷笑了一聲,男子的深黑的雙眸中燃著沉冷的怒火,清俊的麵容瞬間變得魔魅無比,“不知閣下是以何種身份向我說這種話?”

毫不在意地揚了揚眉,瀟夙歌反問道:“如果她不承認,那麽你覺得你又是以什麽身份帶她走?”

青衣男子側頭看了眼明顯很排斥他的女子,嘴唇翕動了幾下卻也說不出來什麽,隻是抓著對方的手未有一絲鬆動。

萬俟漓悠環著雙臂在邊上觀望了一會兒,眼見他們的情況越發僵持起來,他蹙著眉頭先是轉身斥散了圍觀的百姓,待到周圍沒了看熱鬧的人,才邁步走到瀟夙歌的身邊與她並肩而立,抬手摩挲著下顎分析道:“你說……你是這蠢丫頭的相公,可是她卻並不認識你,也不想跟你離開。

那麽,你怎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呢?”

男子凝眉思索了片刻兒,沉聲道:“我當然能證明,因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一大串專屬於某個人的習性,大到穿衣品味、食飯口味,小到睡覺時的小毛病、說話間的微表情,他描述得極為細致,相信隻要是和安雨蘭稍微熟悉些便能知道他說的是誰。

等他終於差不多說完之時,幾人都微微沉默了下來。良久,看著安雨蘭緩和了許多的表情,萬俟漓悠目光審視地在青衣男子身上溜了幾圈,笑容清朗地道:“不如你到我們府上住上一段時日,如果你能讓這丫頭願意想起你,那到時再不會有人阻攔你帶她離開。”

男子神情有些猶疑,“這……”

萬俟漓悠用手肘輕搗了下身旁的青年,問道:“你覺得呢?”

視線一一掃過眾人,瀟夙歌頷首以示同意。

見狀,男子也不再推遲,漆黑的雙眸恢複了平靜,拱手凝聲道:“那就多謝兩位了。”

暫時解決了這場鬧劇,幾人皆是舒了眉頭準備回府。青衣男子亦就是何慕轉頭正準備對自家分別了許久的愛妻說上幾句軟話,卻見對方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向前方跑了幾步,抱著另一個人的胳膊說笑起來。

頓時又受到了萬點傷害的他眼眸一紅便要去拉開那對‘狗男女’,然而有一人已經趕在他之前扯開了她們。

萬俟漓悠硬生生地擠入她們之間,抬手搭著自家駙馬的肩膀,彎起的雙眸斜睨著那被擠開後麵色頗為不滿的白裙女子,開口嘲諷道:“蠢丫頭,你家相公在後麵呢!”

安雨蘭一對秀眉快要皺成麻花,鼓著雙頰怒叫道:“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阿夙,他說你蠢。”萬俟漓悠轉過頭純真地眨了眨眸子,正兒八經地告著狀。

瀟夙歌拍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理會這兩個折磨人的蠢貨,當即冷著臉快步離開了此地。

“喂,你等等我……”萬俟漓悠厚顏無恥地嬉笑著追上去,被落在後麵的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隻能神色各異地跟著他們。

這一天早上剛醒來,萬俟漓悠便興衝衝地搬著板凳到房外屋簷下坐著,像個孩子似的專注地望著空中隨著微風旋轉飄躍的雪花,不時伸出手接著落下來的沁涼晶體。

隨著施針次數的逐漸累積,不斷解封的內力讓對方終於不再那麽懼怕寒冷,也不用成天把自己裹的跟粽子一樣了。

瀟夙歌斜倚在門框邊,對他看雪的執著表示很不理解。感覺到她的氣息,萬俟漓悠回頭衝她愉悅地笑了笑。

“你怎麽那麽高興?”瀟夙歌有些納悶地問道。

聞言,萬俟漓悠比她還納悶,“今天是除夕啊,你不高興麽?”

瀟夙歌還是不解,“除夕有什麽好高興的?”

“……”萬俟漓悠覺得他喉間一甜,有點想要吐血,“除夕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很好玩啊。”

瀟夙歌持著不懂必問的態度又問道:“為什麽好玩?”

萬俟漓悠麵無表情地盯著她,“你別逗我好不好?別跟我說你沒經曆過除夕。”

看著對方沉默不語,他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眸子,驚詫道:“你不是真的吧?不好意思我又想臥槽了,敢問你以前到底是在哪個旮旯裏生活的?!”

“……算了算了。”不等瀟夙歌回話,他突然自己打斷道:“一看你就是深山老林裏出來的,我理解你這種閉塞人士。”驀地起身走過去牽住她的手,他氣勢十足地道:“跟我走!”

瀟夙歌疑惑地看向他,問道:“去哪裏?”

萬俟漓悠咧嘴一笑:“帶你體會過年去。”話落,他拉著她大步跑出了府,直至來到附近最繁華的平陵街才停下。

此時雖然還飄著些小雪,但街上的人還是很多,他們手中或提或抱地堆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和親友們相攜行走著,每個人的麵上都帶著溫暖和煦的笑意,一眼望去倒真是喜氣洋洋。

萬俟漓悠抬臂戳了戳她,“你看這裏多熱鬧……喂,我說你大過年的能不能別冷著個臉啊?”

瞅著他頗為執拗不滿的目光,瀟夙歌嘴角扯了扯,勉強彎出了一絲弧度,她掃了眼周圍五花八門的商品,淡問道:“你帶我來這裏作何?”

萬俟漓悠回答地理所當然:“辦年貨啊。”

瀟夙歌蹙了蹙眉,“這些方伯應該已經置辦好了。”

“自己挑得當然才有意義了。”萬俟漓悠無視她有些不情願的表情,直接拽著她熟練地避過人群站到了攤貨前挑著爆竹、春貼、窗花甚至還有堅果、腰果、瓜子等各種小吃。

他們順著人流一路走著,到了一所年畫攤前才又停了下來。此時的年畫在白霖國並不盛行,故而這所攤子對比別處便相對冷清了不少,不過萬俟漓悠看起來倒是對這個很感興趣,他神色認真地翻翻揀揀了好一會兒,才拿了幅蓮花童子抱魚圖出來。

“這個怎麽賣?”

攤主是位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高顴扁腮的模樣看著有些猥瑣,他眯著眼瞅了萬俟漓悠半天,最終像是確認了什麽,乍然俯身展開雙臂護在了自己的攤子上,哀愁著麵色哭嚎道:“不要錢不要錢!六殿下您拿了就快走吧,要是不夠再多拿幾幅也行!隻求您千萬別砸小人的攤子啊,小人就是個賣年畫的!”

之前那些攤主大多是外來客,再加上生意紅火根本就沒空研究買主是誰這個問題;而這位年畫攤主恰巧駐留在盛京許多年,況且生意又比較慘淡,以致於他的注意力控製不住地就偏到了其他方麵上。

在發現麵前這個好不容易盼來的買主竟然是六殿下那個煞星時,年畫攤主的內心已經是奔潰的了。

“……我什麽時候要砸你攤子了?”瞥著他那王八似的姿勢,萬俟漓悠眼角一抽,無奈地問道。

攤主快要淚流滿麵,“殿下您不砸便好,這幅年畫是小人送給您的,您貴人多事還是快些離開吧!”

萬俟漓悠:“……”

眼見他麵色越來越黑,瀟夙歌忙忍下快要噴湧而出的笑意,空出一隻手拉著他離開了這裏。畢竟看他的樣子,要是再這麽呆下去,恐怕那年畫攤就真要難逃一劫了。

“我有這麽恐怖麽?”萬俟漓悠數了數他們手裏的東西,確定沒有漏餘之後,才略為氣惱地問道。

挑眉笑了笑,瀟夙歌反問道:“你覺得呢?”

萬俟漓悠斜睨了她一眼,恨恨地磨了磨牙,竟是無言以對。

“說起來,你為什麽不到正式的店鋪裏買這些反而去街邊的攤子上?”瀟夙歌眸中閃過促狹之意,接聲道:“難不成就是為了去嚇他們麽?”

“才不是。”萬俟漓悠皺著眉反駁了一下,隨後卻也詳細地解釋道:“我是看那裏人多熱鬧才去的,再說了少時外祖母時常把我扔到市井中獨自生活,沒錢沒權也沒人的時候就隻能到這種路邊攤上來買用品,所以比起正經店鋪我還是更習慣這些。”

了解地點了點頭,瀟夙歌終於明白對方身上偶爾露出的痞氣是哪來的了,想來這二貨一定是從小就不老實,才會被尹老前輩丟出莊外懲罰,不過……她深深地覺得對方到了外麵一定會玩得更歡!

萬俟漓悠側眸不善地盯著她,“怎麽?你嫌棄我啊?”

淡淡地搖了搖頭,瀟夙歌笑得雋逸又玩味地道:“嫌棄也沒辦法,反正我都習慣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回到了府裏,放下了懷中那一堆東西,瀟夙歌彎膝想要坐下的動作還未完成便又被某個打了雞血似的人拖去了廚房。

連口水都未喝到,瀟夙歌覺得她有點不爽,“你又想做什麽?”

萬俟漓悠走到已經在和麵團的襲玉和調餡的安雨蘭身邊,對她招手道:“我們來包角子!”

瀟夙歌麵色一僵,“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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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發君代替夜大大麽麽噠(づ ̄3 ̄)づ夜大大已在廁所哭暈,斷更神馬的好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