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女人很吃這一套,楚峪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立刻加了把火語氣可憐巴巴的說道,

“你看,朕可是為了你連太後娘娘都頂撞了呢。”

好委屈,好可憐,好一個綠茶本茶,這茶言茶語擱宋懿都遭不住,更別說齊甜甜那種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了。

這不,小臉兒這會兒紅的簡直要滴出血來了,一副嬌羞的模樣靠在楚峪懷裏,妥妥一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小女生。

怕是這會兒腦子裏已經做起了要和狗皇帝相親相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嘖嘖,渣男真是可恨,騙錢還騙感情!

“那皇上可不能忘了人家啊。”

這熱淚盈眶嬌滴滴的模樣,怕是宋懿見了都要心軟三分,但偏偏她現在的攻略對象是個純純渣男楚峪,所以並沒有起到什麽實質上的作用。

這不,前腳笑嘻嘻送走齊甜甜,後腳幾乎一秒都沒敢浪費的自己動手迅速換了一身幹淨整潔的衣服,沒別的意思,他這人有潔癖。

至於為什麽身為皇帝卻要親自動手換衣服,那完全是因為他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需要趕快去查證。

很明顯這次情況發生的突然,宋懿的出現不僅打亂了他的計劃,更是讓他措手不及差點兒亂了陣腳。

但他將這一切歸結於是現代生活裏對宋懿產生深深恐懼的副作用!不然他怎麽可能急急忙忙的衝宋懿解釋,他可是皇帝!這不合常理!

“何安!”

終於係好了最後一根腰帶,楚峪迫不及待地就往外走,邊走還邊高聲喚著“何安”的名字。

剛剛齊甜甜來的時候他遣走了殿內所有的宮女太監,隻留了何安一個,生怕有什麽突**況滅口會很麻煩。

但這何安好像也有點不中用呢,楚峪腦海中一邊思考一邊往外走。

果不其然,和他預料的差不多,沒走多遠他就在大殿後麵的轉角處發現了昏倒的何安。

“快醒醒,快醒醒。”

楚峪十分“憐惜”的拍打著何安的右臉,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終於,那人憋不出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怎麽樣皇上,奴才的演技怎麽樣?!”

他剛睜開眼睛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自己的演技,那眼中的狡詐精光簡直和楚峪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要知道他剛剛裝的有多辛苦,這太後娘娘還真是不走尋常路,還好皇上預算了她的預算,不然怕是有自己受得了。

“我還以為她會下死手,沒想到那麽溫柔。”

“這……”

何安揉著這會兒還酸疼紅腫的後脖頸,第一次對自己的演技產生了懷疑。

這難道是自己演的太像回事兒了,讓皇上覺得自己不疼?這怎麽行!

“皇上,奴才……奴才還是疼的……”

“你可知足吧,就這點兒手勁還好意思喊疼?”

楚峪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要知道他那次可是直接被宋懿幹進醫院了,差點兒小命不保好嘛!就這點兒手勁擱自己身上那簡直跟撓癢癢一樣樣的!

“不是……不是皇上教奴才怎麽躲避太後娘娘攻擊可以將力度最小化的嗎……”

委屈,實打實的委屈!

老天爺呀!他這是怎麽得罪了這倆祖宗呀要這麽折磨他!

何安心裏苦啊,可他沒法說。

“朕是教你怎麽樣躲避太後娘娘,但……”

那句“但她也不能打的那麽輕吧,像是心疼一樣”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他實在是找不出什麽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這憑空來的脾氣,難道要他說自己是吃醋了?吃醋打自己重打他輕?那還不被人笑死了去!

“但!也不是讓你這個時候裝死躲得呀!朕不是讓你看好門,等著楚封來了就假裝攔不住放他進來?可你怎麽把太後放進來了?”

“奴才這不是聽說純王殿下出宮了嗎……想著太後娘娘也一樣。”

“你在教朕做事兒?”

“奴才不敢!”

一聽這話何安可不敢再貧嘴了,“欻欻欻”幾下後退了兩米得距離,恭恭敬敬的向楚峪行了個禮。

“噗嗤~行了,別裝了起來吧,朕什麽時候真心怪過你?”

見著情況楚峪說著竟沉溺的笑出了聲,也不生氣了站起身理了理袍子,他準備去看看楚楚。

何安聽這話還真是有些小得意,別的他不敢說,但這皇上的寵愛啊,他敢說放眼皇宮他這絕對是獨一份!

“哀家知道了哀家知道了!”

宋懿回自己宮裏那段路都是用跑的,不知是不是太興奮的緣故,竟一點兒都沒感覺到累,甚至連大氣都沒怎麽喘。

剛聽到聲音還沒見到人,屋裏的幾個小姑娘便齊整整的跑了出來在院子裏迎上了宋懿,這親昵程度,怕是楚峪做夢都沒有的待遇。

“怎麽樣娘娘?”

“娘娘怎麽樣?”

“娘娘有沒有傷著?”

這一個個關心都是打心底裏的真感情,宋懿對這一點兒還是很自信的。

喝了一大口小景端上來的茶,這才緩緩開口問道,

“你倆怎麽又回來了?”

看著眼前緊張兮兮的徐蓮生和丁璐璐,宋懿雖然已經猜到了其中緣由,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問。

“臣妾一聽說純王殿下出宮了,就立刻趕過來了!”

徐蓮生說的真切,話語間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立刻踮起腳扒著宋懿的右臉就開始自己上手觀察。

“聽說純王殿下在長秋殿門口動手了可是真的?”

這時候不得不說還是丁璐璐最為清醒,她並沒有急得去查看宋懿的傷勢,而是先確定信息來源的真假。

畢竟這諾大的皇宮,信息真假混參的情況太多了,傳著傳著就變味了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動手了,還不輕呢。”

“什麽!”

這下小景也不淡定了,立刻加入了徐蓮生,一同開始尋找起傷口來。

“這怎麽沒有呀……”

可左看看右看看,徐蓮生也沒找出什麽傷口來。

“難道純王殿下的慣用招數是薅頭發?!”

這話無疑是點醒了也是一臉迷茫的小景,二人立刻齊刷刷站到了宋懿的身後,開始觀察起來。

“這發式好像還是早上梳的沒動過。”

“我看也是!”

“那是在哪呢?”

“你們兩個笨蛋!”

人間清醒丁璐璐,這會兒更是像看傻子似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你們怎麽不想想,純王殿下若是敢在長街對娘娘動手,他還能好好的囫圇個走出宮去?”

“這……”

徐蓮生和小景對視了一眼,這……好像還真是有點道理!

“那被打的人是誰?”

“應當是上次在宮宴上見過的那名女子吧?”

麵對徐蓮生的疑問,最強分析師丁璐璐上線。

宋懿聞言點了點頭,這怎麽把她的台詞都說完了,那她說什麽?

“是那名女子,你們可認得?”

既然沒什麽好說的了,她開始從那女子的身份下手了。

“不認識。”

小景最先開口搖了搖頭,雖然她消息靈通,但這名女子她還真是沒見過。

“不認識,但看著還蠻好看的。”

丁璐璐毫不吝嗇的誇獎讓宋懿十分吃醋,那小嘴嘟的都快管掛油壺了。

“不過啊,這諾大的後宮又有誰比咱們的太後娘娘好看呢,是不是?”

一看這情況,丁璐璐腦瓜子一轉,瞬間調轉矛頭誇獎起宋懿來。

有人開了個頭,徐蓮生也接過了話茬,

“是呀是呀,娘娘貌美,那可是連仰天閣都稱讚過的!”

“仰天閣?”

宋懿對這個名字是既陌生又熟悉,陌生就陌生在對這個地方的印象一片空白,可熟悉也熟悉在她似乎好像之前在哪聽過。

“娘娘不知道嗎?”

小景見她不知道,神色頗為震驚。

“嗯?”

她該知道什麽?

“就是仰天閣呀!”

“真沒印象。”

宋懿在腦子裏又確認了一遍確實不知道後聳肩加攤手,像是在說,我真的忘了,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你能拿我怎麽辦吧!

“就是那個呀!”

小景見她是真的想不起來了,那叫一個著急呀,神秘兮兮的湊到她耳邊,還特意壓低了聲音。

“就是之前先皇秘旨說的那個,娘娘是鳳命那……唔唔……”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說完宋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尷尬的看向旁邊二人,也不知道她們聽沒聽見。

“開玩笑,開玩笑,哀家怎麽可能不知道仰天閣呢!”

“仰天閣……”

天色已晚,送走了徐蓮生和丁璐璐,宋懿坐在院裏的菩提樹下,盯著那方魚池出神,嘴裏還喃喃自語。

從小景哪裏她大概知道了仰天閣在這個時代,這個國都是一種怎麽樣的存在。

白天之所以不讓小景說出那句她是鳳命的話,除了不想拉仇恨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自古被冠上鳳命女子沒一個好下場的!

不是攪合到權力的中心,就是淪落為成王霸業的工具人,而且最要命的還是現在的皇帝是她前男友!

也是……也不知道楚峪知不知道這件事兒,也不知道他老爹有沒有跟他講過這件事兒。

宋懿杵著下巴冥思,這要是他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的話,會不會強迫自己?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楚峪那副欠揍的臉,還有和親公主嫁老爹又嫁兒子的事兒,瞬間汗毛豎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最近的事兒發生的太多了,多到讓她有些想打人,但就在此時,宋懿想起了一個最最最要命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