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她該做的也都去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隻為了能與他並肩,與他共進退。
可換來的是什麽?
他的隱瞞,他的推開,他的強迫,他的言語傷害。
有些東西,總要在徹底抽離的時候才看得清。
“停!”
見他要繼續說下去,景稚連忙打斷:“你該不會是他派來說好話的吧?”
葉皓川:“……”
雖然他確實是來給那人說好話,但不是他派來的啊!
看她這幅樣子,明顯和抵觸。
傅承策啊……你到底幹了多少傷人家心的事……連他都挽救不了了……
“他確實是派我來盯著你,不讓你明天去婚禮現場。”葉皓川無奈搖頭:“可我跟你說這些,是想你對他少點誤會。”
誤會?
景稚冷笑:“葉少這話說得真輕巧,一句誤會,便掩蓋了他對我造成的一切傷害。”
“難道隻要是誤會,我就必須無條件原諒?”
葉皓川啞然。
既是誤會,有什麽是不可原諒的嗎?
“誤會解開了就好,你又何必如此較真?”
這大概是景稚聽過的最離譜的遊說。
“你這是叫我以德報怨?”她搖了搖頭:“你不是我,也不是他,沒有資格對我們的事指手畫腳,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不等葉皓川回答,她迅速關上房門,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唉。”
葉皓川長長歎了口氣。
他都這樣解釋了,景稚還無動於衷,等傅承策本人來解釋,花都謝了。
景稚關上門後,心情依舊十分複雜。
葉皓川說的那些,她曾經也是認同的,隻不過隨著經曆,她的心態也在變化。
“傅承策,我並非沒有給過你機會。”她一手撫上額頭,眼睛有些酸澀:“恰恰相反,我給過你太多次機會了。”
正是因為無數次的失望,才有了如今的不敢相信。
葉皓川說的那些,她懂,她又怎會不知,隻是誤會,隻是傅承策的解決方式,她無法接受。
落得現在的結果,是他自己造成的。
可偏偏她還對他有情。
景稚自嘲一笑,帶著心事入睡。
另一邊,傅承策站在臥房窗邊,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
今晚李星文隨他一起住進了傅家大宅。
婚禮之事非同小可,有些事情還是得回老宅辦。
不過,想到明天要發生的事,李星文有些替老爺子的心髒擔心。
“傅總,該休息了,明日還得早起。”李星文輕聲勸道:“您也得注意身體。”
可那人依舊無動於衷。
他不出聲,李星文就一直在門口站著。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錯了?”
良久,傅承策低聲詢問,又似乎是在問他自己。
李星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您也是為景小姐的安全考慮,算不上錯。”
“嗬!”傅承策忽然輕笑:“連你也覺得我做錯了,罷了,明天一切就會結束。”
那時,他可以把一切都告訴她。
隻要她想知道的,他不會再隱瞞。
男人依舊是那麽自信。
可他似乎很少去關注另一個人的感受。
他為她做了那麽多,她可願意接受?
到最後,若結果不如他所想的那樣,他還能接受嗎?
今晚同樣難以入眠的,還有南氏一家人。
隻不過他們各懷心事,遠沒有表麵上那麽平和。
南珠一心撲在嫁人上,早已把張彩麗上氏忘得一幹二淨。
“媽,我好激動,我終於要嫁給他了。”
一想到那個男人身邊的位置以後隻能屬於她,南珠心裏一陣快意。
過去八年,傅承策的身邊總是有一個人,如影隨形,連她這個未婚妻都不能有此待遇。
以後,她的身邊隻會需要自己。
“嗯,早些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
相比她的激動,南夫人顯得心不在焉,很明顯有心事。
可此時的南珠根本注意不到。
見母親的興致不高,南珠有些不高興,但還是聽話睡下了。
南夫人回到臥室,看著手機上那幾條發來的消息,心涼了半截。
“段宏傑沒死,且他的病房周圍被嚴家看守,任何外人不能靠近。”
外人……到底是誰在暗中保護他?
難道是景稚!可她身邊也沒什麽勢力啊。
人沒死,那就代表,他明天隨時會來鬧事。
屆時隻能隨機應變了。
同樣焦頭爛額的,還有在書房裏忙公務的南轍。
婚禮的事他並不操心,隻要結了婚,南氏和傅氏也算是正式確定合作關係。
可讓他不明白的是,盛穀集團為什麽要對南氏出手?
一段時間過去,南氏被穀慕辰瘋狂打壓,無論他提出什麽條件,穀慕辰都不願意妥協,大有把南氏直接幹掉的架勢。
南氏是好幾十年的企業,想要幹掉沒那麽容易。
可對方偏偏是盛穀集團,要幹掉一家和他們差不多大的企業,也不是那麽難。
不僅如此,還有一件很麻煩的事。
南譯宣最近失聯了。
南轍隻當他去哪裏鬼混了,並不覺得他會有危險,反而擔心的是……那裏的貨……
他忽然很後悔把漁場交給南珠姐弟打理。
早知會出那麽多事,當年不如親自來。
第二天,景稚醒來的時候,才不到八點。
算了算時間,現在南珠應該還在南家。
她也得去準備一下了。
收拾完畢後,葉皓川已經在客廳等著了。
與他們一起走的人還有曲朝風。
而這兩個人,都沒有帶他們的對象去。
“好歹是場婚禮,不帶她們嗎?”
葉皓川笑著搖頭:“陳芸是什麽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工作狂一個,而且又不是你結婚,她才不想來。”
相比之下,曲朝風臉色難看得多。
他沒有解釋,隻是催促:“快走吧,等傅承策把人接到了,她就不好混進去了。”
一行人前往全都城最大的酒店。
傅承策把地方設在這裏,可以說是給足了場麵。
眾人隻道他重視這場婚禮,卻沒有往其他方麵想。
到達目的地後,景稚看著這隆重的場麵,想到即將到來的事,不免一陣唏噓。
誰能想到,如此盛大的婚禮,隻為張揚地宣布南氏一家人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