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珠被看管起來,應當是沒有機會買凶來殺她才對。

況且車禍這種兩敗俱傷的做法……南珠沒必要在這種時候給自己再加一記罪名。

景稚忽然想起了南昀說的話。

難道剛才的車禍,是一次警告嗎?

她立刻看向傅承策。

他雙手操縱著方向盤,手背上有些許擦傷。

若是剛才他再晚一步,兩人的下場,也許就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被人舍命救了,心裏不可能毫無波瀾,景稚緩緩道:“剛才……謝謝你救了我。”

傅承策卻否認道:“那輛車的目的,或許是我。”

如果不是景稚突然從大樓裏出來,自己是否真的能察覺到那輛轎車,還真不好說。

隻怕那時,喪命的就成了傅承策了。

景稚心裏咯噔一下,想起對方最近遇上的麻煩,心裏竟然也有些東西在逐漸成型。

她也許能猜到一些東西。

“不管怎樣,之後也請你……注意安全。”

兩人回了別墅,傅承策第一件事就是對她的行動進行限製。

可以說,這段時間,如果沒有手下的陪伴,她哪也去不了。

如此行為立刻得到了景稚的反感。

“我是人,你憑什麽限製我的行動?”

沒想到出了這一趟門,路倒是越來越窄了。

“嚴格來說,傅總不算太限製你。”李青耐心解釋:“傅總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您就安分點吧。”

又是一個讓她安分的。

是不是在所有人眼裏,傅承策做什麽都是對的,她就必須接受他不合理的安排?

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用以取悅他人的工作!

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卻對她的行動處處限製,帶上以愛為名的枷鎖……

景稚反而不再掙紮了。

她跟著安排回了別墅,卻也不忘讓人留給傅承策一句話。

“是我高看他了。”

安排下去後,傅承策卻出了門。

得知她說的話,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此時他正與葉皓川兩人一起在酒吧嘮嗑。

“稀奇,和她坦白之後,這是你第一次來吧?”

酒吧就算不作為娛樂場所,也是上流社會公子哥兒的休息之處。

傅承策回來,完全是因為心中的苦悶無處發泄,隻能一個人來這酒吧消化。

碰上葉皓川,屬實是意外。

“她不信我,我說再多也沒用。”傅承策嚼著黃豆:“她總與我對著幹,我若是不躲著她……隻怕又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一番分析下來,就連葉皓川都覺得兩人如今的情況別扭得很。

“既然愛她,為何不多給她些自由?你總把她逼得那麽緊,有些東西,你越拚命地抓,她反而跑得越快。”

葉皓川吐出了一句讓傅承策更加糾結的話。

“還不如……給她徹底的自由。”

可傅承策知道,自己做不到,至少現在的自己,是做不到的。

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

傅承策沒想到,別墅大廳的燈還亮著。

而大廳的沙發上,正坐著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

“怎麽還不去休息?”傅承策皺眉,柔聲詢問。

景稚其實早就犯困了。

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定得撐到他回來?

“宋醫生派人送來了請帖,她和雲堯下周要舉辦婚禮,邀請我……們參加。”

這種事,實在算不上她等他那麽久的理由。

罷了,就當是想與他說這件事吧。

提到婚禮,傅承策眼裏閃過一抹痛色,不做回答,卻詢問道:“稚兒,你可願意嫁給我?”

這話沒頭沒尾地,著實把景稚嚇個不輕。

“怎麽突然問這個?”她回避道:“宋醫生的婚禮我可能是要去參加的,你去不去?”

娶她嗎?

若是在以前,她會很開心,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可現在,她並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我明白了。”

傅承策眸色暗淡了些:“宋醫生的婚禮,我當然要和你一起去。”

“現在,快休息吧。”

當晚,兩人都不知道,對方在相隔不遠的房間裏,一夜難眠。

明明都願意為了對方退讓一步,卻無法多一份信任。

無論是傅承策,還是景稚,他們都沒有做好這一點。

第二天,景稚起得很早。

她聽從了傅承策的安排,出門一定會叫上李青。

李青將她送到了美景辦公樓。

千素煙沒想到她會過來。

“景姐,你不用過來的,這裏我能應付。”

昨日的場景,隻怕把這個小丫頭嚇壞了。

景稚淡淡一笑:“這是我的公司,我怎麽說也得回來看看。”

“怎麽樣?昨天回去後,南昀有沒有為難你?”

千素煙卻是一副為難的表情:“他倒是沒有針對我,可我總覺得,他好像知道美景的實際擁有者,是你。”

就算知道,又如何?

景稚早已分析過利弊,若這件事被發現,自己頂多遭受幾天輿論風波,對公司的運行應當是沒太大影響的。

畢竟,運營公司,靠的是真本事。

景稚來到了辦公桌前:“知道便知道了,若他想以此威脅你,你不用理會。”

她來這裏也隻是想告訴千素煙,絕不能被人威脅。

許是有她在,千素煙竟覺得安心了許多。

兩人在這辦公室內一坐就是一天。

到了下班時間,曲朝風親自來接人回去。

景稚忽然調侃:“你們兩個,什麽時候結婚?”

“你問這個做什麽?”曲朝風一副見鬼的表情:“我們才在一起多久?結婚還早呢,與其問我們,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你和傅承策在一起那麽久,就沒想過結婚?”

景稚:“……”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誰說我和他在一起很長時間了?”景稚冷笑:“我們到底是什麽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

曲朝風直接無話可說。

“你們兩個……有必要這樣折磨彼此嗎?”他忽然歎氣:“景稚,我不是幫他說話,可我提醒你,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珍惜當下的一切,執著於過去的恩怨,沒有意義。”

景稚愣了一瞬,滿麵譏誚:“你沒資格說我。”

沒有經曆她的痛苦,有什麽資格叫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