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一天,景稚得知了陳芸要回一趟西霧市的消息。
她明白,此行一定和傅氏有關。
既然她決定回去一趟,勢必已經做好決定。
“我回家待一周,馬上回來,要是傅承策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出氣。”
陳芸在笑,好像教訓傅承策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放心,我沒那麽弱,他想欺負我也是有難度的。”
她可不像南珠那麽頭腦簡單。
況且……陳芸能怎麽幫她?就算傅承策有求於她,她也不可能幹涉太多。
“總之,遇到麻煩了記得告訴我,我盡我所能地幫你。”
陳芸離開了,而她也要為第二天的出差做準備了。
當天傅承策沒有給她派任何任務,一切都準備好了後,已經是晚上了。
景稚正要做睡前準備,結果不巧,她接到了孟媛的電話。
眼底閃過一抹不耐,她壓製住掛電話的衝動,終究是接了下來。
若不是為了報複南家,她才懶得管他的死活。
“什麽事?”
多半來找她要錢。
然而,對方卻遲遲沒有回應。
景稚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說話!”
對麵不說話,但有人聲,那人似乎喝得爛醉,嘴裏不知嘟囔著什麽,聽著像在笑,又像是在悲愴。
“給我……我還要喝……”
半晌,景稚總算從中聽清了幾個字音。
喝?
“你在哪兒?”
聽著那邊的動靜,多半不是在家。
這個醉鬼!喝得爛醉出去,萬一出了事,她就少了一大有力證據!
孟媛嘟囔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突然,她聽見了一陣猛烈撞擊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落在地上,刺痛著她的耳膜。
再然後,電話便沒了信號。
景稚心道不好,趕忙啟動電腦,根據電話追蹤孟媛所在位置。
竟然是在城郊處的廢棄工廠!
眼下不能耽擱,景稚連忙出門,開車去往那處。
深夜通往城郊的公路沒什麽車,她以最大的速度前往。
思量再三,她撥打了傅承策的電話。
孟媛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否則不會跑到廢棄工廠那邊去。
眼下她也沒有特別能信得過的人,若是傅承策在,起碼能保證安全。
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會求助於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電話遲遲沒有被接通。
景稚到達目的地時,電話也沒有被回撥。
她隻能發信息告知目的地。
“南邊城郊廢棄工業園區,急事有麻煩。”
她賭,賭傅承策一定不會對她坐視不理。
既然能把她要回來,那麽眼下,一定會幫她。
景稚衝進工業園,便看見了被一群人圍著毆打的孟媛。
“沒帶錢也敢來,誰給你的膽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錢就拿你一顆腎來換!”
“啊……我……下次我一定給,能不能把東西先給我……我受不了了……”
“你侄女不是榜上傅承策了嗎?怎麽還會缺錢?你騙我們的吧!”
景稚:“……”
麻煩了。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母親病危後,孟媛就幹脆撒手不管了,整日整夜地在賭場過日子。
她是母親唯一的親人,卻也隻是看在自己在傅氏工作的份上,勉強照顧她的母親。
可景稚也沒想到,孟媛竟然也和南家有來往。
早知如此,她絕不會把照顧母親的事交給她,或許,母親也不會死。
“需要多少錢,我給,你們放了她。”
景稚將悲痛深埋心底。
可笑的是,她竟然還要保著這幫凶的性命。
那些人聞聲轉過頭,看見景稚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小妞,你來替她還錢啊。”
“要多少?我給你們,以後別再找她了。”
景稚不自覺後退,這些地痞流氓看她的目光真讓人反胃。
“好啊,一百萬,我們以後絕不再找她麻煩。”
此時的孟媛已經昏死了過去。
景稚在聽到這個數字時,瞳孔一震,咬牙道:“她賭了這麽多錢?”
一百萬,幾乎是她的全部家當。
“當然不是。”
那些人一個個走上來,逐漸將她包圍:“她賭的錢也就這一半的數目,不過呢,她跟我們這裏買了點香粉,最近拿了不少,這錢數目自然就多了。”
“你們!”
景稚忽然覺得,這個證據也沒必要留著了。
可此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三十萬,我帶走她,剩下的等我們安全了再給你們。”
她到底低估了這些亡命之徒。
“小妹妹,別天真了,你知道了這些,就別想完好無損地走掉。”
那些人突然衝上來,景稚找到一個空隙不要命似地跑。
絕不能被追上。
她的母親不就是因為被喂了那種東西後產生幻覺才跳樓的嗎?
逃……快逃!
黑夜裏,景稚朝著轎車所在的位置狂奔。
不過她一個女人哪裏跑得過一群大男人?
很快,她被追上,被包圍起來。
景稚覺得,自己今天怕是要被交代在這裏了。
她絕望地閉上眼,向著不存在的神明祈禱。
就讓她再一次成功脫險吧。
“啊!”
慘叫聲響起,景稚睜開眼,看見圍著自己的男人一個接一個地摔倒。
不遠處,李青帶著保鏢將那些人打倒在地。
是傅承策!
“景小姐,傅總正等著。”
李青指了指大門外的街道:“請您馬上過去,車我會替您開回去的。”
他果然來了。
不可否認,景稚心中有些許慶幸,同時又十分複雜。
救了她的人是他,把她推回地獄的也是他,現在……依然是他。
景稚上了車,還未開口,一個巴掌便甩了下來。
啪!
他竟然打了她!
“知道錯哪兒了?”
景稚捏緊拳頭,眼眶瞬間紅了,好在這是在深夜,昏黃的車燈下也看不真切。
“我不該一個人行動。”
傅承策抬眸,眼底是化不開的冰冷。
粗糙的大掌撫上女人的臉頰,指尖在有巴掌印的區域流連,最後兩指捏住她的下巴,將人拉向自己。
“記住,你的命是我給的,就連生死,也得聽我的。”
兩人額頭相撞,景稚微微皺眉,眼淚被擠出了眼眶。
男人的吻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