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想……

景稚偏過頭,沒有回話,嘴邊是若有似無的笑,也不知是在笑他還是笑自己。

她倒真希望自己是在瞎想。

“今天回都城嗎?”景稚掃視了一眼街上的風景。

與都城不同,北雲市位置偏北,哪怕是春天,路邊的樹上一片樹葉也無。

一如她所棲息的寒冬,春天似乎永遠也不會到來。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半晌後,男人才緩緩開口:“我的意思是,有沒有想玩的?既然來了,玩一回也好。”

景稚內心表示,她需要冷靜冷靜。

怎麽感覺他最近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上一秒好像要吃了她一樣,現在問她想玩什麽。

“你學變臉的嗎?”她沒忍住反問。

果然,男人的臉色再度陰沉了下來:“再說一遍?”

“沒什麽,您隨意。”

景稚索性放棄掙紮。

現在她需要做的,便是在傅承策的帶領下,好好逛一逛這北雲市。

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車開了很長時間,景稚猛地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這車是你的?”

這裏可不是都城,難不成傅承策在這裏也有產業?

“不然呢?”男人心情似乎不錯,還耐心替她解釋了起來:“傅氏本就在北雲市有產業,隻是我不經常過來罷了,車平時不用,就給了這邊的負責人使用。”

“也就是說,你在這邊也有房產?”

景稚迷惑了。

有產業,那多半是有房產的,那還住什麽酒店?

傅承策點頭:“不過我這次來是秘密,不能住我的房子。”

果然,他來北雲市談合作隻是一個幌子。

真正的目的,是調查那兩個叫寧婉和傅靳言的人。

“吸毒致死的那個人……”景稚試探提起:“會不會和賣給我小姨東西的是一夥兒的?”

話音落下後,男人很久沒有回答。

她索性閉了嘴,靠在窗邊,閉目養神。

如此清閑的時刻不多,這一次她竟然和傅承策一起在陌生的城市,像普通情侶一樣遊玩。

實在不可思議。

當然,隻是像,而非真正的情侶。

景稚再次睜眼時,發現車已經停了,傅承策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目光好像在說,看你還能睡多久。

她瞬間清醒了:“到了?”

“到了半小時了。”傅承策看了眼時間:“看你睡得很沉,就沒叫你。”

男人的手放在她腰間,輕輕按揉起來:“昨晚累著了?”

景稚渾身一僵,忙避開了男人的動作:“我沒事。”

讓傅承策對她做這種事,簡直比做噩夢還可怕。

但男人可不給她躲開的機會,直接強勢地將人拽進懷裏,一手摁著,一手來到她的腰間:“敢反抗?”

“……不敢。”景稚聲音悶悶的,即刻調整過來,雙手環住他的腰身:“您對我這樣,您未婚妻知道了怎麽辦?”

現在他們在吵架,恐怕自己又成了兩人感情的調味品。

景稚以為,這次的回答會和以前一樣,說她癡心妄想。

可男人卻雙手替她揉著腰,嗓音低沉富有磁性,還帶著罕見的溫柔。

“你知不知道,現在提別的女人,是一件很掃興的事?”

有那麽一瞬間,景稚真的覺得,傅承策是喜歡她的。

“那我不提了。”

就這樣趴在男人的懷裏,景稚大腦一片混沌,好不容易搭建好的理智瞬間開始瓦解。

在喜歡的人麵前,所有偽裝不堪一擊。

他是否也看出來了她的感情,所以才肆無忌憚地這樣對她?

景稚騙不了自己。

她的心,又亂了。

十分鍾後,傅承策放開了她,兩人來到了一片果園。

“最近草莓應季,可以來摘些。”男人聲音淡淡的,卻又隱含著絲絲愉悅:“在都城可沒有這麽天然是果園。”

景稚發現,這附近的空氣確實好不少。

可以說,整個北雲市的空氣都要比都城好。

“那我們快些去摘吧。”

景稚躍躍欲試,將剛才的不快迅速拋在腦後。

她跟在傅承策身邊那麽久,卻從未接觸過果園。

在那以前接觸不到,在那以後,也無心去接觸了。

沒想到今天會有機會。

跟著傅承策做好登記,景稚提著竹籃衝了進去,絲毫沒了平時穩重的模樣。

看著四周大大小小的草莓,她很快摘下了幾個。

上了幾個台階,看到了更大的草莓,景稚摘下後回頭一看,發現傅承策竟然還站在入口處,沒有上來。

她朝男人大喊:“你怎麽還不上來?我都摘了小半籃子了。”

男人依舊絲毫未動。

瞧見入口處的泥土,景稚又看了眼自己的鞋底,瞬間明白過來。

敢情他是因為潔癖啊!

景稚提著籃子,一步步小心下來,直接拉著傅承策衝進了果園。

“景稚!你……”

“沒關係,來都來了,你也說了這是都城都沒有的果園,不好好玩豈不是浪費?”

一腳踩上泥土時,傅承策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看眼前的女人拉著自己一路狂奔,像個小女孩兒一樣,他那句嗬斥怎麽也說不出口。

長發飛揚,牽動著他那在不知不覺間悸動的心。

不多時,兩人便摘滿了整整兩筐。

到最後,傅承策也不再關注鞋底,一邊看著路,一邊注意著女人的行動,有好幾次她差點摔倒,都是有傅承策拉著。

兩人將草莓放滿後,離開了果園,將部分草莓打包帶走。

景稚覺得,今天就像夢一樣,可以看見傅承策不一樣的一麵。

可剛離開果園大門,她就知道,夢該醒了。

老天真是不給她多一秒做美夢。

南珠帶著保鏢在大門口站著,她的視線立刻落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氣得幾乎尖叫:“你……你們……”

她忍下怒火,哭得很凶:“承策,我知道我不對,可你也不能每次一吵架就去找別的女人啊。”

景稚默默抽回手,後退兩步,以一個秘書的身份站在男人身邊。

她知道,這件事傅承策會處理好。

“誰讓你來的?!”

讓她意外的是,傅承策似乎很生氣。

就連南珠也被嚇得止住了哭聲,斷斷續續道:“我……你出差的事,我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