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賭場,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麻將館。
場內煙霧繚繞,充斥著煙酒氣息,景稚還沒走幾步就覺得頭暈腦脹。
劉二胖一直朝裏走,而白朗卻在櫃台與人交談。
權衡之下,景稚選擇朝裏走。
白朗牽扯的事情更複雜,她行動突然,不能貿然打擾。
然而,劉二胖去的地方比意料中的要難找得多。
跟著下樓後,景稚不知道拐了多少次彎,狹窄的走廊逐漸寬敞,一扇木質門出現在眼前。
劉二胖進去後將門虛掩,景稚湊近了些,聽到內部傳來交談聲。
“劉少爺來了!今天就等你開局了,說不定運氣一好,贏個幾百萬。”
“有幾個欠了幾十萬的多久沒來了?派人找找,沒有錢就直接拉去國外賣了。”
“漂亮女的記得留下。”
景稚瞪大眼,下意識後退幾步,好在地麵鋪了地毯,不至於被發現。
這不就和當年繼父把她賣去的地下賭場一樣嗎?
這裏竟然還有一個窩點。
大腦如觸電般迅速運轉。
如果賭場和南家有關係的話,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管家貪錢的事。
地下賭場在都城存在那麽多年,都沒能被鏟除,做這個的人很不好搞。
再三猶豫下,景稚沒有進去,打算去外場看看。
景稚剛轉身,看見了白朗雙手抱胸,繞有興趣地看著她。
他似乎在這裏站著有一段時間了。
“原來景小姐也喜歡這種地方,不如進去看看?”
果然,聲音與綁架自己的男人一模一樣。
白朗沒有掩飾身份。
“你為什麽來這?”景稚立刻警惕:“就算被踢出了娛樂圈,這三年活動的片酬和從南珠那裏得來的錢,也足夠你混完這輩子了。”
從他成為明星的那一刻起,就不需要再接觸這種陰溝裏的東西了。
躲躲藏藏的日子誰願意過?
白朗嗤笑,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我想你搞錯了,我本來就是做黑色買賣的,明星隻不過是我打發時間的娛樂活動而已。”
“你……”
仿若有一道電流刺激了大腦,一切豁然開朗。
如此一來,南珠和白朗會認識也很正常。
身體先做出反應,景稚連忙後退,做出保護自己的姿態:“你敢動我?!”
“我也沒說要動你啊。”白朗拍拍手,走到大門麵前,將門推開:“我隻是想請景小姐玩幾把而已,放心,咱們不賭錢。”
這裏四周都是封閉的,要與外界聯通,隻能原路返回。
收心全是汗,景稚忽然後悔自己一時衝動。
上次就是這個男人,害得自己差點沒命。
“我什麽也不賭,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先告辭了。”
可白朗哪裏會讓她走?大門內立刻衝出來幾名保鏢衣著的男人,將她圍住。
“景小姐怕是不知道規矩,來了這裏的人,不賭幾把,別想走。”
眼下定不能硬碰硬了。
景稚走進大門,發現其中還有幾個小門,劉二胖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被領進了其中一個房間,白朗就坐在她對麵,搖起了骰子。
“不賭錢,賭什麽?”
從進來開始,景稚心中的涼意就沒有散去過。
“就賭命,怎麽樣?”白朗調笑說著,好像這隻是一件平平無奇的小事:“你贏了,你可以殺我報仇,我贏了,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瘋子。
隻有亡命之徒才不怕玩命。
景稚打開手機,發現早已沒了信號。
“我要你的命幹什麽?”景稚強撐著直視他的眼睛:“不如這樣,我要是贏了,你回答我三個問題。”
她在酒桌上混了那麽多年,賭這種事情,她還是了解一二的。
在莊家麵前,她根本沒有贏的可能。
“你一條命,也許都換不了一個問題。”白朗開始投擲骰子:“我們玩最簡單的,誰大誰剩,三局兩勝。”
景稚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眼下,除了祈求奇跡發生,還能做什麽?
白朗不會讓她安然離開的。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坐以待斃。
“開!”
兩個骰子,兩個四,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厲害了。
“景小姐,請吧。”
杯子輕輕晃動,景稚感受著杯子內骰子的聲響。
一,二,三……
打開後,依舊是兩個四。
平局。
景稚鬆了口氣。
她想要贏了白朗,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隻能盡量做到兩人平局。
剛才搖骰子的時候,她看似使了很大力氣,其實為了能搖出一樣的點數,她盡量維持骰子的位置方向。
“有意思,再來。”
第二把是景稚先擲,毫無疑問,她輸了。
第三把,由白朗開始,他迅速擲出了五和六。
景稚不知道他有沒有耍老千,總之,她不會。
額頭流下細密的汗水。
“景小姐,加油,希望你能贏了我。”白朗笑得很開心,似乎確定了她一定贏不了。
這種情況,怎麽贏?
景稚甚至不敢觸碰杯子。
一旦開始,就無法回頭了。
難道,真的要回到地獄?
“景小姐,怎麽不擲?”白朗臉色逐漸沉了下來,冷笑爬上嘴角,如同陰謀詭計得逞的蛇:“還是說,你認輸了。”
“我來替她賭。”
緊繃的弦就在這一刻斷了,全身瞬間放鬆下來。
隻要聽到這個聲音,她就什麽都不怕了。
傅承策帶著一個男人進來,景稚回頭,忽然有些想哭。
為什麽偏偏是他?為什麽還是他?
“傅總,這不合規矩。”白朗臉色一變:“你和景小姐非親非故,憑什麽替她?”
“賭博講的是立場,不講情分。”傅承策握住杯子:“這一局,我就站在景稚這邊,有問題?”
他的氣場太強了,哪怕在別人的地盤,他依舊光芒四射。
“沒有,請吧。”
白朗忽然鬆了口,像是做了什麽決定。
最後一局結果出來,傅承策以雙六勝出。
整體來看,雙方打了個平局。
白朗卻沒有再玩下去的欲望了。
“今天就玩到這吧,很少有人能和我打成平局。”他意味深長地看向景稚:“景小姐下次小心點,不是每次都有這麽好的運氣的。”
進了這裏,沒有付出代價還安全離開的,她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