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最怕是什麽

正忙著,雲恩惠打來電話,話說的很直接:“你們單位還收人不?”

白路回道:“一直都收。”

雲恩惠說:“我說的不是正常招聘進去的那種員工,就憑我這身體條件,考進去不難吧?”

“不難。”白路笑著說:“你是想走後門啊。”

“是。”雲恩惠很坦白:“我想了好幾個小時,覺得總是散兵遊勇的做模特不成,還得跟正規軍混,你就讓我打入你們內部成不?”

白路被逗笑了:“想了好幾個小時啊,確實是很嚴重的大事情。”

“必須的。”雲恩惠說:“我的目標是鈴姐,網上說鈴姐原來就是個留學生,因為給你做翻譯,從認識到現在,滿打滿算兩年時間,就變得這麽牛皮了,我也有兩年時間,想試一下。”

白路挺開心的,說道:“來上班沒問題,也會格外照顧你,不過凡事憑本事吃飯,你鈴姐那是特定年代的特定產物,誰也代替不了,沒法比的。”

“我知道,就是打那麽個比方。”雲恩惠說:“你看啊,以前吧,你除了拍電影就是開飯店,我啥都幹不了;現在不一樣,你有老大一個產業,就算我沒有當明星的命,可隻要好好給你幹活,混個十年八年的,你說年薪能不能過五十萬?”

“五十萬?十年八年?”白路想了下,還真想不到那麽遠,回話說:“來混混就知道了。”

“那你是不是得給我寫個條子打個電話說一聲,我這算是走後門的空降黨,必須得安排個好位置。”雲恩惠說道。

白路說:“這些都沒問題,公司裏有幾個人,一個是孫望北孫叔。以前是相當了不得的人物,跟著他混,隻要你好好的,未來肯定成才;一個是柳文青,她做事有點事無巨細,跟著她會有些累;揚鈴麽。那家夥二乎乎的,不過非常認真,你想跟誰混?”

雲恩惠提出疑問:“二乎乎的怎麽認真?”

“二乎乎的人才認真呢。”白路問:“你選誰?”

雲恩惠問:“不需要麵試麽?他們麵試我,我麵試他們?”

白路說:“別廢話了,明天上午隨便幾點去標準天地找揚鈴,讓她給你安排活,說實話,她身邊一直缺人,也一直在招人。你要是早些天加入進來,現在應該是標準天地那麵的管理人員之一。”

“管理人員之一?那叫領導。”雲恩惠糾正道,然後忽然沉默下去,好一會兒才低著聲音說:“其實,我不想去你那上班,一點都不想,我要是過去上班了,咱倆的關係發生變化。成為老板和雇員,我再不能像以前、還有現在這樣跟你說話了。有時候晚上沒事,我就想,等我六、七十歲了,還是能像現在這樣給你打個電話,說路子啊,給大爺唱個小曲吧。哈哈。”

白路聽出其中的無奈,摸摸鼻子說道:“給我打工也可以打電話啊。”

“不一樣的。”雲恩惠想想說道:“掛了,我再想想。”

白路說聲好,又說:“別想太多,想太多很累人。”

雲恩惠說:“不想太多。會活的更累。”

呀,白路稍有點訝意,這話真有哲理,笑著說:“要不這樣,你明天去標準天地轉轉,看看有啥商機,隻要找到你想幹的事兒,我投資。”

“真的?”雲恩惠笑道:“就知道你對我最好,謝謝你路子,我明天去看,你先別跟鈴姐說了。”

白路說好,又說:“別著急,慢慢看慢慢想。”

“知道了,再見。”雲恩惠很開心的掛上電話。

作為一個平麵模特,不停接拍各種廣告,倒也能過的很好。這丫頭原先是護士,兼職當模特,漂亮不說,工作用心,人還很好。

雲恩惠特喜歡白路,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還不認識的時候就已經很喜歡,自發幫助白路維護形象。

這次應該是家裏給壓力才有了這個想法。自雲恩惠辭去護士工作後,最近都是做模特賺錢,可畢竟不長久,難怪大人要嘮叨。

掛電話後想想,打給揚鈴:“記得雲恩惠吧?”

“記得,必須記得,長那麽漂亮一妹子,而且特喜歡你。”揚鈴問:“她怎麽了?”

“她沒怎麽,是我怎麽了,你看看有沒有合適崗位安排一個,起點要高點兒。”

揚鈴想想說道:“做你助理算了,滿快樂那丫頭愛幹不幹的,純粹在玩,我覺得雲恩惠能做好。”

白路愣了下:“助理?”想了下說道:“你先記住這個事兒,如果她找你,再做安排。”

揚鈴說聲好,再問:“通知翻譯沒?”

白路說:“人家有名字,叫顧鵬,還有,他是咱日本分公司的員工。”

“我哪能記住他叫什麽?別忘了通知接機。”揚鈴說:“你走的時候就不送了,早點回來,別瞎跑。”

白路順著她的話頭說:“好的,下班就回家。”

掛電話馬上打給顧鵬,提醒接機。

他提醒顧鵬,張小魚又是打電話來確認他的航班信息,說是接機,白路說不用。

張小魚說公司同意她的提議,由白路做出演嘉賓,但是要求白路提前到現場,需要試一下,如果狀態不對,再找別人救場。

找人救場也是個技術活,首先,你請明星來捧場,要不要給酬勞?應該給多少?其次,請來的嘉賓是否真有很高的表演水平和很高的知名度?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一點,能不能對本場表演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能不能給主演藝人當好綠葉。

張小魚公司領導知道白路是誰,經過考慮,覺得白路不錯,在日本有特別大的知名度,卻又不在日本發展,應該可以。

白路問清楚演出地址,說會直接過去,掛上電話。

就這時候,蒙老師忽然打來電話,通知白路一個不好的消息,十八中有學生跳樓了。說是讓白路提前跟沙沙和花花說一聲,安撫安撫,別聽信謠傳搞壞心情、情緒,影響高考。

我靠,白路直接一激靈,這世界到底怎麽了?以前都是在新聞上看這樣的事情,沒想到短短兩天時間,先後知道兩件同類事情,而且就在他身邊。

不等蒙老師說完,白路說知道了,掛上電話。馬上趕回黑標飯店。

自標準酒店開業、黑標成立分店後,黑標一部這裏分流出大批人員,從廚師到服務員都有,可以說是二一添作五,兵分兩家。所以上班時候,宿舍區很少見到人,舞蹈室裏更是空空靜靜。

現在的舞蹈室坐著三個人,滿快樂三個人繼續選歌,一定要選出最適合她們、最好聽的歌,正選著,白路推門進入。

滿快樂有點不解:“沒回家?”

白路恩了一聲,想想說道:“那什麽,那什麽,那什麽。”關心則亂,白大先生不知道怎麽開口。

滿快樂說你瘋了?哪什麽?

白路輕出口氣,跟沙沙和花花說:“你們學校有學生跳樓。”

“啊?有沒有事?”沙沙問道。

白路怔了一下,回話說:“不知道。”

沙沙說:“你怎麽這樣啊,都不問下有沒有事?是幾年級的知道麽?”

白路呆住,想想再說一遍:“我是說,你們學校有學生跳樓。”

“是啊,我知道。”沙沙拿手機:“我問問同學。”

“這大放假的……”白路想說這大放假的,同學不在教室,又怎麽能知道誰跳不跳樓的,然後呢,這才想起學生是放假的時候去學校跳樓?

聽到白路說放假,沙沙放下電話問道:“我們學校的事,你怎麽知道的?”

白路又有點迷糊,看著沙沙問道:“有人跳樓,你不害怕麽?”

“為什麽害怕?”沙沙反問道。

“……”白路又不知道怎麽接話了,忽然記起沙沙一直是個堅強的孩子,打小長到大,十分自立。不由笑了下,是自己把她想的太脆弱,是自己以為她是個嬌嫩小花,其實,沙沙早經過太多事情。

她有一顆堅強強大的心,知道要努力活著,絕對不會做傻事尋短見,於是說道:“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轉身出門。

隨著房門關閉,白路徹底放下心,自嘲一笑:有道是關心則亂,自己確實是亂了。

沙沙卻是追出來問:“你怎麽知道的這件事?那個同學有沒有事?受傷沒有?”

白路說:“我現在問。”打回給蒙老師,可電話一直占線,應該在通知別的學生家長,提醒家長多注意觀察學生的狀況,千萬不能給太大壓力。

十八中還隻是所普通高中,這要是重點高中,估計會有更大壓力。

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孩子特別脆弱,又或是有了特別遠的想象力,常有學生做出衝動事情。在某個城市,一周有兩個重點高中的孩子先後跳樓,都是父母雙全的正常家庭,可在他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後,兩個家庭直接破碎,其中一家的母親緊接著心髒病發作,跟孩子一起去了另一個世界。

最怕的不是發生不幸事情,怕的是不能正確對待已經發生的事情,兩個學生跳樓,新聞沒有報道,校方想的是捂蓋子。比如曾經的某工廠十三連跳,那許多青春飛揚的年輕人,到底是為了什麽早早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