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很拽一條魚

汽車很快開到小東京區,汽車在一家掛著布幌的日本菜館門口停下。門口掛著兩塊半垂到腰的幌子,分別寫著漢字,靜、流,這家餐館叫靜流館。

停車後,三女一男下車,助理去找停車位,他們四人先行進入。

店門口無人招呼,一進入,便是整潔的木製裝飾,整齊的木色桌椅排成火車座,打眼一瞧,大概有六張桌子左右。

飯店是長方形,一側是六張餐桌,相對應的,料理台便真的有六張桌椅那麽長。

一條長長的料理台,好象吧台一樣,台後是料理師,台前是方凳,供客人使用。沿著長長的料理台,一共布了十二張方凳。

珍妮弗領頭進入,進到料理台附近,有個中年男人詢問他們姓名,查詢預約記錄,然後請珍妮弗一行坐到料理台前麵的方凳上。

這個方凳比一般的凳子要高一點,距離很近。當大家坐好之後,彼此間的肩膀隻有一線之隔。

白路身邊是珍妮弗,他很想問今天吃什麽,可是看看遙遠的揚鈴,隻好忍住說話欲望,默默拿出手機,給揚鈴發信息:“故意的是吧?”

揚鈴回過來:“就是,怎麽的?你咬我?”

在他們坐好之後,四個人對麵走出來一個小胡子廚師,衝四人點頭,表示見麵禮。而後說了句十分難懂的英語。

揚鈴很厲害,硬是聽的懂,啪啦啪啦說出幾句話,小胡子又點下頭,開始製作壽司。

日本菜比較有意思,如果徐福東渡的事情確實存在。那麽,所謂的日本料理,完全是中國菜的傳承。

如果沒有這檔子事,係統的日本菜便是形成於明治維新時期,也就是一八幾幾年開始,到一九幾幾年的初的那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之前,往遠裏說有遣唐使,學了很多中國東西,往近裏說有美國大兵炮轟港口。帶來些西方東西。所以,日本菜的形成頗有研究,怎麽說都可以,就看你承不承認。

日本菜很酷,在如今的世界上。超越土耳其菜,成為僅次於西餐和中餐的第三大料理。

日本菜也確實酷,米其林餐館評比,人家一大堆美食評論家,繞過了廣大的中華大地,卻是去到日本,並且評了米其林三星的榮譽。而放眼中華大地,除卻香港、澳門不提,人家評論員,根本就不肯進入這一片沃土。

北城香格裏拉酒店。有一位老外的米其林三星大廚在酒店內開了個高檔次的餐館,吃飯要預約,花錢要很多,他的身份也很拽。可惜,那個餐廳依舊不是米其林三星。

有太多東西脫離於人的意願。要被現實束縛。米其林三星大廚做的餐廳不是米其林三星標準。同樣地,米其林觀察員羅斯,也不能讓白路的飯店評為三星。

作為觀察員,他的任務就是到處走到處吃,隻為評選優良飯店,以他的評判標準來說,白路肯定過關,可惜,他管的是美洲區;可惜,亞洲區根本不評判大陸餐館,所以,羅斯一直在努力,卻始終沒能達成所願。

在這裏先不說羅斯,說的是現在,珍妮弗提前幾天預約,花大價錢,用日本菜真誠招待白路。

日本菜有類似於中餐的快捷食用方式,比如拉麵。或是許多菜擺上來,一氣吃完,比如在家裏就餐。

但是在上檔次的宴會中,日本菜向西餐靠齊,要一道道菜慢幔擺上,你吃一道,他們收一道,再換下一道,而在整個過程中,他們做的比西餐還要牛皮。首先給客人準備一個單獨的房間,且有一個或幾個服務人員專門伺候,幫你倒酒,為你夾菜;然後呢,如果你別有所求,會有專門的曲樂人員為你表演,總之要讓你享受到帝王式的服務。

白路現在吃飯的地方當然沒有這麽誇張的服務,但是,預約是肯定的,一道一道享用美食也是肯定的。雖然隻是壽司,如果你想吃,就得耐心等待,待料理師做好一塊壽司,擺在你麵前,你才能吃到這塊一口就能吃下的所謂美味。

壽司料理是有順序的,一般來說,看你花的錢多少,也是看你選的店麵如何,從幾道到十幾道不等,反正多是大米飯包著各樣食材,每一塊壽司都可以一口吃下。如果料理師服務的快,你可以在二十分鍾之內吃完這一餐飯。

另外多說一句,日本菜真的很酷。在一些很講究的飯店裏,做壽司用的大米,是優中選優的好米,起碼經過三次以上的淘洗,蒸熟後又要加入醋等調味料增味。而後那些海鮮,同樣經過挑選,選最適合做壽司的肉,經過醃製,或經過烤熏,然後才呈給你吃。

現在,給白路等人服務的小胡子便是如此,十分熟練的包卷壽司,在三分鍾之內,輕易包卷好五份壽司,而這個時候,珍妮弗的助理還沒停好車。

一手團米,一手加入魚肉,以細刷刷上精製調味料,雙手一合,再團一團,便可以吃了。

每個客人麵前是一張書本那麽大的木墩,表麵是清澈紋路,很幹淨。小胡子做好壽司,把那塊壽司放到木案上,客人便要馬上享用。

珍妮弗吃的很爽,邊吃邊豎大拇指。

白路看著卻是不爽,讓揚鈴翻譯:“你沒吃過我做的菜麽?”

珍妮弗笑嘻嘻回話:“不一樣的美味,不一樣的感覺。”

白路無語,懶洋洋吃壽司。

珍妮弗提前預定飯局,想要盛情款待白路,自然不會吃上幾道壽司了事,在小胡子連續提供三道開胃壽壽之後,從廚房走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問珍妮弗:“現在上菜?”

自然要上菜,珍妮弗點頭。於是,十五分鍾後,日本大爺捧著一個長若胸寬的木舟走進來,將木舟放到珍妮弗麵前。

說是木舟,整個船體其實是竹子編成,甲板編製的最密,船有多長,甲板就有多長。而在甲板上,放著一條比甲板還要長的龍。

龍頭昂首,龍尾屈擺,將將落於甲板上。

白路看了一眼,嘴角牽出個輕微笑容,心底其實感覺無奈。

看到這條龍,珍妮弗頗為興奮,跟白路介紹:“這道菜叫昂龍,很是貴重,你知道要做多長時間不?”

白路隨口回道:“一天?”

“怎麽可能?起碼兩天!”珍妮弗認真說道。

白路嗬嗬一笑,多看昂龍兩眼,沒有說話。

珍妮弗認真介紹:“我告訴你,這條龍是魚做的,整條龍就是整條魚……”

聽這丫頭說的那麽過癮,白路真想打斷他:“我知道那是魚,而且知道是什麽魚。”不過為了讓珍妮弗舒服,他什麽話都沒說。

珍妮弗繼續介紹:“整條魚沒有加入額外的任何材料,龍骨就是魚骨,用油炸的非常酥,剪去尖刺,可以食用。魚肉是整塊片下,先用風機風幹,一天後用炭爐熏烤,然後放到油鍋上方加熱,不接觸油,偏能有油的芳香。魚骨剔除、油炸後,再塞回魚肉中,撐起整條昂龍……”

很明顯,珍妮弗絕對不是第一次吃這玩意,而且很有興致。白路卻是聽的索然無味,簡單來說,就是把一條魚碎屍、分屍,好一頓折騰,風幹、火烤、油炸,好象是十八層地獄的待遇,而後再拚成另一個屍體,提供給客人充當美食,價錢要貴上許多,何至於呢?

此時的料理台上,竹子編成的龍舟內,整條魚肉已經被切成一段一段,看起來好大好長,其實,除去魚頭不吃,每人分不上兩塊。

白路夾了塊魚肉品嚐,魚肉有些酥,酥到不像魚肉。味道也不腥,更加不像魚肉。倒是軟軟嫩嫩的很好吃。

珍妮弗問:“好吃吧?”

好吃是好吃,可我總是個廚子,怎麽可以稱讚別人的手藝?白路問她:“你沒吃過我做的菜麽?”

不說在北城的時候,就說前次來美國,在紐約羅斯的廚房裏,白路做了兩道菜,任一道都是美味無比。正是因為那兩道美味,吃貨珍妮弗才會抓住白路不撒手。

所以,聽過揚鈴的翻譯,珍妮弗用漢語一字一句說道:“抬杠麽?”

我去,這麽高深的漢語都學會了?白路衝她伸了伸大拇指。大老王說過,好男不和女鬥。白路謹記要領,稱讚過珍妮弗,又跟白雨說:“多吃點兒。”

不誇張的說,這頓飯可以算是日本菜頂級料理中的一種,人均花費兩百美圓,三十分鍾解決戰鬥。

出日餐館出來,白路覺得特沒勁,還不如吃麻辣湯過癮,問珍妮弗:“最近的唐人街怎麽走?”

珍妮弗回話:“哪裏都別去,回去休息。”

一聽這話,就知道話裏很有內容,白路笑問:“唐人街不安全?”

珍妮弗說:“不是不安全,大晚上的,折騰個什麽勁?”

白路不好意思說我餓,等了會兒,珍妮弗的助理開車過來,接上眾人,白路說:“往前開,找個地方買點東西,晚上吃。”

汽車的前進方向是南麵,珍妮弗說:“回去再買。”頓了下又說:“日本區南麵不太安全。”

不安全好啊!白路記起在紐約時的打劫生涯,要想富,打劫絕對是條路,不覺望向南方,油然而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