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星這才愣了愣,目光落到他輕顫的眼神、緊抿的唇,這才知道此事最傷到他的原因是什麽,她不由得難過,自責淹沒她。

是啊,她忘了,愛人之間,最忌隱瞞,哪怕是善意的,終究是讓對方惴惴不安。

“對不起。”

許若星顫聲回答,在這裏,他的阿野尚且還有退路,但到了她的世界,他唯一的依靠隻有她。

她若是打著為他好的旗號隱瞞一些事情,若他後來從他人口中知曉了,又該怎麽辦呢?

“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

許若星作出了承諾。

三月後,太女正君誕下一女一子,雙喜臨門。

凰帝親自賜名,哥哥叫千程,妹妹叫千錦。

哥哥隨了爹姓,叫趙千程。

妹妹則叫許千錦,自出生就被凰帝親封為下一任太女,明晃晃地擺明了以後這昭月的江山,先交到許若星手上,而後在未來,再交到這此時剛出生的嬰孩的手上。

哥哥雖並不能成為繼承人,卻也得到了無上的寵愛,被鳳君親自賜了字,喚“玉玨”。

無論怎麽樣,這一對鳳龍胎,自出生起,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榮光加身。

當然,這最終的榮耀,並沒有實質上落到兩個崽崽身上。

此時他們已經隨同自己的爹娘,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而在昭月,沒有人察覺到那一瞬間,坐月子的正君、上朝的太女,以及那一對正在酣睡的皇長女皇長孫,轉瞬就換成了傀儡體。

四人一下子傳送到了上次許若星來的別墅裏。

趙謹野觀察四周的景象,幾乎所有東西都是陌生的,有一些東西他能猜得出功用,但有些東西他根本認不出來是做什麽的。

許若星則是熟門熟路地走到櫃台邊,用上麵備的座機撥了個號碼,“對,現在可以過來,打車費報銷。”

撥完電話,許若星一扭頭,就對上趙謹野眼巴巴看過來的目光,讓她的心軟塌了一瞬。

走過去將人牽到沙發上坐下,原本想抱一抱的,但奈何各自懷裏還抱著一個崽崽,她隻能作罷。

“別怕,等會兒我讓保姆過來幫我們照看一下橙橙和桃桃,我再帶你去認一認這些東西怎麽用。”

橙橙和桃桃,是千程和千錦的小名。

“保姆?”趙謹野沒聽過新穎陌生的詞。

“我們這裏的一種職業,專門幫忙打掃家裏衛生,或者照顧孩子的。”

趙謹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昭月和這裏的文字,其實都是一脈相承,故而認字不成問題,隻是有一些時代新詞,趙謹野還無法掌握。

兩人相鄰而坐了約莫二十分鍾,許若星原本想要開電視看看新聞,但是又怕自家男人一時接受不了,而沒真正行動。

她懷裏的是桃桃,很安靜地吮著手指,一點也不鬧人,睜著一雙葡萄般大小的眼睛,觀察著周圍的世界,似是好奇,又似是茫然。

而趙謹野懷裏的,則是已經睡得很香的橙橙,兄妹倆一個比一個安靜乖巧,不吵不鬧,都是非常心疼爹娘的小寶貝。

“叮咚。”門鈴聲響起。

許若星拿起擺在茶幾上的遙控器,摁了其中一個按鍵。

不久,一個穿著得體的女人便走了進來,她看起來有四十歲,麵容有淡淡的皺紋,手裏推著個小小的行李箱,微笑的表情顯得她看起來很親和。

哪怕見到許若星穿著古色古香的衣服,她的神情也沒有什麽變化,恭敬不失禮數,“您就是許小姐?我是陳慧。”

陳慧就是許若星之前就安排好了的保姆,她是這邊的金牌保姆,是中國人,已經有了十多年的工作經驗,也有過照顧主人家兩個小孩的經曆。

“您好。”許若星回以一笑,“我叫您慧姐吧,這是我的丈夫,姓趙。”

“使不得,我年齡比較大,許小姐喚我慧姨好了,要不,許小姐和趙先生,先把小寶寶們放到嬰兒房,我來照顧,你們先收拾收拾?”

陳慧以為他們剛旅遊回來,所以才穿了國人的漢服。

“好。”

兩個崽崽被保姆接手,許若星和趙謹野才輕鬆下來。

趙謹野被許若星帶去了主臥。

“這是給你準備的幾本識物的書,能夠幫你快速認識這個世界,當然,如果有不會的,隨時問我。這是衣帽間,裏麵的衣服,春夏秋冬我都給你準備了,款式都偏簡約的,如果還是覺得露的話,跟我說,我叫人給你定製一些。”

打開碩大的衣帽間,左邊是一溜兒的男士衣服,襯衫、西裝、休閑服等等都有,顏色都偏淡,主要是黑、灰,但也有許若星特意吩咐的綠色、藍色,剛巧和她放右邊五花八門的衣服也很是相配。

許若星倚在櫃前,“阿野,你挑件你喜歡的,等會兒去浴室……嗯就是沐浴的地方,換下你身上拿件衣服。”

她的目光忽然觸及男人幾乎及腰的長發,“哦差點忘了,你這頭發……阿野,能剪吧?”

趙謹野點點頭,有些漫不經心。

他的目光一一劃過衣帽間裏的衣服,忽然不知從某個地方勾出來一件衣服,布料少得可憐,溫軟的嗓音盡含無辜疑惑,“阿星,這是什麽?”

許若星:“……”

男人將自己的男士**就這麽大剌剌地舉在她麵前,要不是她知道他的情況,還以為這男人故意在她麵前耍流氓呢!

“這是穿在裏麵的,保護你的……嗯。”

她說得委婉,耳根發紅。

趙謹野卻因為她含含糊糊的話,越發不解,睫毛輕抖著,真誠問道:“阿星,我不會穿,你能幫我穿麽?”

“……啊?”

許若星大為震撼。

然而男人卻斂下眸來,眼皮耷拉著,如同一隻被拒絕的傷心小狗。

“阿星,說我什麽問題都能問你的……”

許若星咬牙,“行,我教你,你別裝。”

雖知此時的阿野大抵是故意裝委屈,來讓她妥協。這個法子,自從上次那什麽公主來到府裏的事之後,趙謹野就莫名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