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刁難你,你隻管還回去。”許若星強調了一遍,她不希望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趙謹野會因為畏首畏尾而任憑其他人欺負。

“好好,你快去。”趙謹野心尖發軟,眼裏是止不住的笑意。

許若星離開不久,果然真的有人走了過來。

那時趙謹野正啄飲著許若星特意讓人送過來的葡萄酒,度數低,卻澀香甘甜。

“你就是許表姐的情人?”來人身材削瘦,白色的燕尾服,手腕戴著金表,華麗又奢侈,而眼尾狹長,他端著裝了紅酒的高腳杯,居高臨下地看著趙謹野。

語氣的輕視,連同那狹長的鳳眼裏的嗤笑一起流瀉出來。

“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啟唇。

唐洪看著麵前的男人擁有著一副頂級逆天的長相,身上的氣質又與其他男人都不相同,獨特的,如遠鬆般蒼勁,又如日照雪山時那透著鋒芒的瑩輝。

他看到人的那一刻,就嫉妒萬分,既嫉妒長相,也嫉妒他入了那人的眼。

然而,聽到人否認的那一刻,不可避免的,他鬆了一口氣。

但是對方下一句話,卻讓怒火中燒。

“我是阿星的愛人,丈夫。”

人說話時語氣淡淡的,但唐洪就是直覺,對方此時是在向他宣誓主權,向他炫耀自己擁有了許家大小姐。

唐洪恨得牙癢癢,對他大膽無知的話回以嗤笑,“丈夫?許家沒承認。也不曾兩家長輩訂婚商討過,算哪門子結婚?放在以前,你們這是無媒苟合!”

“不對。”趙謹野麵無表情地糾正,“我和阿星結婚了,在這個世……在這裏,隻要兩人進行婚姻登記了,就是被國家承認的夫妻。”

更別說,他和阿星,也是經過三書六禮,認認真真拜過天地拜過堂的,哪裏是無媒苟合?

唐洪還要再說,而擔憂趙謹野的許若星走到半路的時候就後悔了,雖然阿野在昭月時經曆過爾虞我詐,也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性格,但這裏又不一樣。

許若星還是怕他吃虧,便給帶路的管家匆匆丟下句話之後,轉身就回去找人了。

她剛巧就聽到了唐洪最後一句,鏗鏘有力地砸下的那四個字。

許若星心頭的火氣頓時燃燒了起來,“無媒苟合?我和阿野的事,你一個不知道隔了幾代的遠房親戚,有什麽資格在這裏亂說?立馬給我滾蛋!”

唐洪看到她,一句話都沒說,就被女人厲聲給砸懵了。

回過神來,臉色青白交加,又怨又怒,既因為自己傾慕的人,眾目睽睽之下用粗野之語驅趕他,又覺得自己在這身份卑微的人麵前失了氣勢,各種情緒交雜。

但許家大小姐他惹不起,隻能蒼白著臉,灰溜溜地跑了。

許若星的視線在收回來的時候,漫不經心地掃過全場,讓暗戳戳看戲的人心髒猛地一跳,立馬撇過頭躲開她的視線。

等沒有人關注這裏之後,許若星這才低頭,打量了下趙謹野的神色,發現沒有什麽不對勁,才淺鬆了一口氣,但又怕他多想,蹲下身,握緊他的手,“阿野,你不要聽外人胡說,我們情況是怎麽樣的,你最清楚。”

他們沒有無媒苟合,甚至克己守禮,從不敢逾越一步。

愛意也是水到渠成。

沒有逼迫,沒有不對等,他們都在平等的位置上,愛著對方。

趙謹野眸色溫潤,輕輕一笑,反過來握住許若星的手,執起來,輕輕落下一吻,複又抬眸,眼裏自信又愉悅。

“妻主,我永遠隻相信你的話。”

外頭的風風雨雨,閑話紛紛,都不會影響到他,因為他擁有了自己,在十六歲時心悅的人。

兜兜轉轉,他試過遠離,試過放下,但最終……心髒隻有在看向她時,才猛烈地跳動。

無一不昭示著,他隻愛她,也信她。

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阿星給足了他安全感。

他就要還她十成的信任與真誠。

許若星凝視著他虔誠的姿態,心神微動,“阿野,我們去看星星吧。”

“好。”她的愛人毫不猶豫地答應。

滿天星鬥,宛如宇宙的煙火,與這個神奇的世界上的霓虹璀璨交相輝映,共同慶祝著黑夜的降臨,也溫暖且平凡地期待著又一個黎明的到來。

漫天星野落入他的眼裏,她的眼裏。

他們兩人在星月的深情凝望下,盡情擁吻。

好似要將對方深深地擁進自己的懷裏,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殿下,我有說過麽?你是一個比星月還燦爛耀眼的人。”

“也好,阿野,這樣……你每每望向我時,眼裏就落了星星。”

……

“阿野,我們明天去看日出吧,我們一起閱盡萬千山河。”

“好,看完日出,以後還可以看日落、看雪,妻主,然後我們一起淋雪共白頭。”

我們,一起,真是讓人值得反複心動的詞啊。

日落跌進迢迢星野,人間忽晚,山河已秋,良緣永恒。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