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以蒙麵人慘敗且落荒而逃為結束。逃的人是被許若悅重傷的,留下的一地屍體,是被阿越殺死的。
許若悅揚了揚下巴,嘀咕,“跑得還真快。”
痛快淋漓地打了一場架,她心情舒暢得很,轉過身來,將手中的劍朝那默然不語的男人拋了過去,“劍還你!”
她轉身便走,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停下,默默轉頭,看著跟上來的某人,圓圓的眼睛含著大大的疑惑,“你跟著我作甚?”
黑衣男人眼眸深邃,如同一池寂靜的湖水,不語。
許若悅:“……你說話呀。”
後者依舊沒說話,要不是剛才說過話,她還以為是個啞巴呢。
正當她不打算繼續耗下去的時候,男人抬了抬手,向她遞了一個東西。
“啥啊……”許若悅目光下垂,看到極其熟悉的一卷時,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一瞬間,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慌。
糟了!她要遲了!
一手奪去她作業奮戰撰寫的文章,轉身就狂奔,同時調動體內的內力,加快了不止一等速度。
她超了時,那暴脾氣的女人該不會要暴走吧?!
一刻後,交了作業的五皇女心情十分好地打道回府,穿過剛才的巷子時,就看到前不久大殺四方的“啞巴”殺手靠在牆上,雙目緊閉,胸膛起伏不定,仿佛在盡力呼吸,但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帶來一陣疼痛。
許若悅走過去,端詳片刻,確認對方陷入了昏迷狀態,而且還是半死不活的模樣。
也不知道好好一俊美的男子,選擇過這種刀光劍影的日子,是不是家境不好?
若她放任不管,如果那群蒙麵人折身回來,麵前這人肯定會抵抗不了吧?
那她救,還是不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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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街上一處精美低調的府邸裏,奉命回來的女官踏入書房重地,書房內一片寂靜,她的腳步放得極輕,似乎是怕驚擾了什麽恐怖的大人物。
“人呢?”
窗邊站著一道人影倏忽出了聲,嗓音冰冷而傲慢,其中蘊含的寒光令人膽寒。
窗戶緩緩透進來一層陽光,但人卻恰好站在了陰影處,整個人都置身於黑暗之中,顯得神秘莫測。
女官緩緩垂下頭,含著深深的畏懼,“殿下,人提前露麵,已成功被帶回。”
書房裏又沉寂下來,安靜得可怕,像是黑暗中藏著一頭野蠻的猛獸,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良久,一道輕輕的嗤笑響起,那一瞬間,女官的頭皮發麻,隻覺得這嗤笑之下深深掩藏著吃人的冷酷。
“很好。”
女官出了書房,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帶來一陣暖意,她才知道自己的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濕。
陽光普照之下,樹葉被微風帶著沙沙作響,有清脆的鳥鳴聲嘰嘰喳喳地響起,但這般寧靜祥和的景象之下卻暗藏著諸多危險與詭譎。
太女府。
月茹緩步走到殿下房外,溫和地喚道,“殿下,您起了嗎?”
她的身後,還跟著四名端水端盆的小廝。
沒多久,門內就傳來一句應聲,“月茹進來。”
月茹聽到吩咐,沒有急著進去,而是轉身看到四個垂首的小廝,接過其中一個銅洗,強調道,“你們且先在這候著,等我傳喚,再進來。”
“是。”小廝們明顯暗鬆了一口氣。
他們昨日剛進府,這是第一次要見傳說中的暴戾太女。也聽說這脾氣差的太女,早上更是喜歡鞭打下人。
現下不用立即麵對,緊繃的心自然是微微鬆懈了下來。
月茹將四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但什麽也沒說,隻是心中冷哼了一聲,轉身推門進去。
門重新合上,外麵的人看不見房內的半點光景。
月茹看著坐在床邊的人,將手中的銅洗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笑盈盈地迎了過去,“殿下您梳洗一番,月茹來幫您打扮。”
許若星起身,身著絲綢製的裏衣,淡雅的色彩讓人感受到一種寧靜的美,三千青絲輕輕地垂落在肩上,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動作卻有說不出的慵懶。
月茹湊近,看到那未施粉黛的臉露出那般嫵媚的色彩,不免紅了紅臉,忙上前去扶對方到架子旁,洗漱一番之後又到了梳妝台前坐下。
透過銅鏡,看到那美得驚心動魄的美人臉,月茹一想到自己要用濃濃的胭脂來將其遮掩,心情便變得有些失落和難過。
許若星洗了一把臉,自然清醒了,察覺到身旁人不高興的情緒,輕聲問,“怎麽了?”
月茹一邊為其梳發,一邊小聲道,“殿下,您有這般容貌,卻隻能被外人一句一句‘醜女’喚著,月茹隻是……心疼您罷了。”
昨日兩人說開之後,月茹已經徹底將眼前人當做了自己的第二個殿下,不然,怎麽會有同名同姓、甚至連外貌都相同的兩個人呢。
至少,也都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
依照殿下現如今糟糕的名聲,也不知道未來還會有哪家公子能夠盡心盡力地服侍殿下。
“無事,這樣其實也少了一些麻煩。”
許若星對於自己被化醜沒有特別抵觸,唯一擔心的是這胭脂用得久了,可能會毀臉。
“殿下,若三年前殿下沒有被劃了臉,如今也與您的相貌一樣地好看吧。”月茹聲音低落無比,若是旁人聽了她的話,一定會一頭霧水。
但許若星卻聽懂了,回想原書的劇情,她自然知曉這個書中是暴戾無腦反派在三年前的一場意外之時,毀了容,那滿臉如蚯蚓般的疤痕,隻有濃濃的妝才能遮住。
也因為這事,性情才大變,且一年比一年更加暴戾,手段殘忍,視人命為草芥。
她因為被毀容,內心逐漸扭曲變態,有一路人公子見了她的臉,害怕地說她醜陋,她受了刺激,便用表麵的權勢來去逼迫那些家世低微的貌美公子。
興許是因為她毀了容,得到凰帝的憐憫,居然縱容她這般荒唐行事,隻是最多會禁足等一些不痛不癢的懲戒。
這樣一日又一日,貪圖美色的臭名聲更是傳遍了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