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18血刺青事件2
“小姐,請用餐。”管家自始至終都沒有打開過燈。又或者,這間房裏根本就沒有安裝電燈。
女孩伸出一雙瘦骨如柴的手,就連手上也布滿了紅色的線條紋路。她端起托盤上的東西,也不使用餐具,直接抓了就送到嘴裏咀嚼。也不知道她吃的是些什麽,蒼白的手電光線映照下,隻見鮮紅的**沿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管家不忍再看,忙將手電光線調開。他道了聲:“小姐請慢用。”便轉身離開這陰暗的房間,嘴裏發出一聲憐憫的歎息。
隨著房門的關閉,那血腥可怖的一幕再次歸於陰暗。
“點心,今天是你爸七十大壽?”狴犴放下手裏的報紙問道。果然是g市首富,他辦壽宴連地方報紙都要報導。
陳典鑫被他這麽一提才想起來:“喔,對。我差點給忘了。”上星期趙叔才打電話過來提醒他,讓他今天回家給他父親辦壽宴來著。
狴犴留意到戀人眉頭微皺,便問:“怎麽?你不想回去?”
陳典鑫點了點頭。說實在話,陳典鑫並不喜歡回家,他也說不出為什麽。雖然父親待他很好,在眾兄弟中,算是對他最寵溺、寬厚了。可他就是不喜歡回家,那裏總讓他產生壓抑的感覺,再加上他與家裏的親人都不太親近,他就更不願意回家了。
狴犴勸道:“怎麽說也是七十大壽,你就回去一趟吧,不然你父親該不高興了。正好,上次我在你那間宅子發現了一些異象,這次我跟你一塊去,把它搞個水落石出。”
“異象?什麽異象?”陳典鑫知道陳家大宅因為收藏了許多古物,多半都是殉葬品,不太幹淨。那房子裏也確實會有些鬼魂、妖物作祟。不過上次他們回家的時候,狴犴不是都已經解決了嗎?
“你知道你家宅子地下室裏住著人嗎?”睚眥不答反問。
陳典鑫有點意外他會問這個:“我知道啊。我最小的妹妹從小就患一種皮膚病,隻要見到光就會全身長紅斑。所以,她一直住在地下室裏。”
狴犴有點意外:“你妹妹?”這就怪了,他一開始還以為,裏麵擺放著陳嶺南從哪搜刮來的收藏品,也許那收藏品又帶著些邪物。如果裏麵的是陳家四小姐,她就是一個普通人類,是不可能散發出如此大的邪氣的。
他又問道:“你多久沒有見到過你妹了?”
“多久?這個我從來沒有見過。”說來還真慚愧,他竟然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妹妹。
事實上,陳典鑫跟另外一個兄弟和妹妹都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陳嶺南早年為了生意,與一位門當戶對的小姐結了婚。不過那正室夫人過門沒幾年就病死了,陳嶺南之後一直沒有續弦,幾個孩子都是與不同情人生的。兄弟幾人在童年各自跟著自己母親過日子,陳典鑫直到11歲才被接回陳家大宅。不過一年後,他考上封閉式的寄宿中學,便又搬出去住進了學校宿舍。他根本就沒有與幾位兄弟接觸的機會。
他念大學那一年,據管家趙叔說,老爺接回了四小姐。可這位小姐天生有遺傳的皮膚病,不能受到日照,所以一直住在地下室裏。父親也不讓他們兄弟到地下室去看看這個妹妹,據說她就連一絲光線都不能照到,不然皮膚會潰爛。雖然兄弟幾人對於多了個妹妹表現得都挺高興,卻也不敢私自到地下室去看她。更何況,她的房間還從裏麵上了鎖。
是以,陳家四小姐——陳映茹被接回來十年多,陳典鑫一直沒有見過這個妹妹。
狴犴聽陳典鑫這麽一說心下更加肯定這四小姐肯定有問題,要麽已經被妖魔、邪物附體,要麽被調了包。他態度堅決地道:“今晚我跟你一起回去,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姚懾這日臨下班,接到了洛丹青的電話,應該是聽三無說他把孩子托付給了自己,所以打電話來關心孩子的近況。
“你放心吧,孩子們都很乖。雖然你兒子性格是囂張了點,不過有他小男朋友製著他,沒給我們惹什麽麻煩。”姚懾邊收拾東西,邊道。
洛丹青聞言放心了:“那就好,孩子們就麻煩你和龍子了。”
麻煩倒是並不太麻煩,說實在話,姚懾還是挺喜歡孩子的。現在跟了睚眥,兩人都是公的,如無意外是不會有孩子了,帶帶別人的孩子也算是一種補償吧。不過,家裏那隻狐狸精簡直就是個小惡魔!說起來歲數都夠當自己老祖宗了,竟然還跟個孩子一樣。現在儼然成了家裏的孩子王,帶著兩個孩子上躥下跳,差點把他家給拆了。
“客氣什麽啊?對了,你的追愛行動進行得怎麽樣?抱得美人歸沒有?”姚懾還不知道洛丹青是追著沈驚帆去了,要是知道,也不會用“美人”這詞了。畢竟,沈驚帆那張又mAn又酷的冷臉跟“美人”這詞是怎麽也搭不上的。
“還沒有不過我覺得我還是很有希望的,你等著吧,回去請你們吃喜糖!”他倒是信心十足。
“洛,快過來!你有見到沈嗎?”電話那一頭,有人喊洛丹青。
“姚主播,不說了,我這出了點事,回頭再聊。”說完,洛丹青便把電話掛了。
姚懾也掛斷電話,把手機放進口袋裏。他忽然覺得,剛剛喊洛丹青的聲音有點熟悉,那種獨特的東南亞口音,在哪聽過呢?
沒有給太多時間讓姚懾繼續思考這個問題,“呯咚!”一聲家具翻倒的聲音響起。姚懾抬頭,看向隔壁休息室,聲音明顯是從那裏傳來的。
隔壁休息室,是給參加綜藝節目的大牌藝人準備的。今天那個綜藝節目並沒有進行錄製,那裏應該沒有人才對。
他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到隔壁看看。
休息室的門是虛掩著的,姚懾推開門,往裏看。隻見一個人滾在地上,旁邊翻倒的梳妝台,顯然是被他撞倒的。因為對方背對著他,所以姚懾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隻是從那不斷發顫的身體,還有嘴裏發出的低低呻吟聲都能看出,對方現在非常痛苦。
姚懾第一時間想到,難道是個癮君子?演藝圈不自愛的人還是挺多的。他正想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可是那個人接下來的舉動就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以至於隻能姚懾呆若木雞地看著他。
地上的男人狂亂地脫掉自己的衣服,立刻便露出赤/裸的後背,姚懾一眼便看到了他背上鮮紅的刺青。那是一幅地獄圖,一個惡鬼正在拔著人的長舌。那人全身被縛,跪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男子用手指在後背上用力摳挖著,仿佛想將那副刺青整個給揭下來般。
姚懾記得這副刺青。男人後頸處那惡鬼猙獰的表情,他在昨天還見過,今天總算是看到了整幅圖像。隻是,將這樣的圖刺在身上,非但沒有任何美感,還令人覺得恐怖惡心。真不明白這人什麽審美情趣!
地上的男人必然是嚴山無疑,聯想到昨天他的態度,姚懾不敢貿然上前。但見他後背已被抓得傷痕累累,到處都是一道道的血痕,姚懾還是上前將他按住。
對方卻像是發瘋般,突然將姚懾撞翻。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狠狠地瞪著他。
“它就要醒了這麽多年,我們總算沒有白忙。現在就差容器了,對了,那十個祭品找到了嗎?”說話的是一座雕像。這座雕像穿著法袍,看起來像是四腳蛇,卻長著鷂鷹的臉。
椒圖穿著道袍,低頭不語。
對方似乎有點不悅:“怎麽?還沒找到?沒用的家夥!時間不多了,你讓他們快點找!有六個祭品是信徒自己進貢的,隻要找到剩下的四個就行了。”
椒圖躊躇了一會,最終下定決心:“我不想再幹這事了!以後你們的事,我都不參與。”
那座雕像頓時冒出層層黑煙,看來它是真的動怒了:“椒圖,你想要背叛我們?你忘記了當年的恨?忘記了那個人對我們的恩?!”
椒圖依然不語,似乎態度堅決。
“哼!那你就先呆在這裏,等它出來複生後,我再放你出去。我怕你壞了我們的事!”
說完,那雕像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