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遠昭拉開椅子坐下,“怎麽?媽又想趁我不注意給我挖坑是嗎?”
孫一瑋臉色難看,沒好氣,“你的坑用我挖?自己走的到處都是。”
“我自己走的路,就算是坑,也心甘情願。”
他低頭掩飾臉上的淤青,但還是被孫一瑋看見。
“你眉毛那兒怎麽了?”孫一瑋湊近,才發現他臉上好幾處都掛了彩,“你現在還打架?”
黎遠昭打掉她伸過來的手,“我沒事。”
她想起曾幼瑜的話,昨天黎遠昭跟陳玨在一起,於是疑聲道,“女人打的?沒出息。”
“沒有,”黎遠昭有些不耐煩,“別問了,不是什麽大事。”
他催促著服務員趕緊上菜,摸索著杯子道,“吃完我還有事。”
“都晚上了你還有事?”孫一瑋語氣拔高,敲著桌麵,“晚上不準走,多陪陪幼瑜。”
黎遠昭吊兒郎當地掀煙,沒應。
曾幼瑜不想聞煙味,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她走後,孫一瑋上前扯掉他嘴上的煙,“你趕緊跟陳玨斷,你與曾幼瑜的婚事不能拖了。”
“斷不了。”黎遠昭又從口袋裏摸了一根,點上,“我不會娶曾幼瑜,她也明白,怎麽就你不明白。”
“她那是明白嗎?她那是給你臉!”
孫一瑋看他那個樣子,恨不得上去抽他兩巴掌,“你知道跟曾家悔婚的後果嗎?如果悔婚,美國那邊的公司就再無翻身之日了。”
“關我什麽事?”他冷笑,盯著孫一瑋,“我早就說過,我可以不當你兒子,但陳玨,我要定了。”
他起身,撣了撣衣角。
孫一瑋慍怒,“你去哪兒?”
“衛生間,你要跟著嗎?”
在洗手間門口,黎遠昭遇到了正在補妝的曾幼瑜。
“你跟我媽說昨天的事了?”他照著鏡子,整理領口。
曾幼瑜看著鏡中的他,真是一副好皮囊。
“說了,但沒提孩子的事。”她拿著睫毛膏,刷得根根分明,眨眼,看黎遠昭,“怎麽樣?好看嗎?”
黎遠昭應付點頭,“你很聰明,知道什麽不該說。”
“我知道,你想保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保命符。”
她撩起披肩調整了下肩帶,“就算我容得下她,你媽也未必。”
黎遠昭眯眼看她,“我很好奇,你為什麽能容得下?”
“聯姻,能有幾個真心的,”她笑,腰肢也跟著顫,“隻要你人在我手上,外麵就翻不了天。”
鏡子將兩人映射出來,一對璧人。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黎遠昭打開水龍頭,洗手,“我不會讓她做小。”
他把手放在烘幹機下,嗡嗡作響。
曾幼瑜沒再說什麽,黎遠昭的心本來就不在她身上,強行分析利弊,隻會把他推更遠。
男人是風箏,把線拉得太緊,就會有扯斷的風險。
適當的鬆鬆,順從他,再抽回來,張弛有度,才有機會抓在手裏。
吃了晚飯,黎遠昭果真沒多逗留,一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了。
孫一瑋被氣了個半死,但曾幼瑜在旁邊安撫,她也不好發作,隻能在心裏暗罵這個逆子。
黎遠昭從飯店離開後,直接回了自己住的酒店。
這一天腦子太煩躁,一進門他就朝**撲。
剛閉上眼沒五分鍾,宋連就用力推開門闖了進來。
“快快快!上號!”
黎遠昭眯眼,有氣無力,“上什麽號?大號?我今天太累了,你能不能滾?”
“這可是你說的,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宋連巴拉著手機,眼睛都沒瞟他一下,邊說邊往外走,“好不容易等陳玨上了線。”
黎遠昭一聽,瞬間從**彈起,他跳下床抓住宋連的胳膊,“我錯了,我現在就上,你別走。”
宋連一臉得意,“不想讓我走啊,你求我啊。”
黎遠昭順手抄起沙發上的抱枕砸他頭上,“怎麽求?這麽求嗎?”
宋連被砸得一懵,連連求饒,“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你快拉我進房間。”
黎遠昭迫不及待,握著手機等著陳玨的頭像亮起。
“好了,她也進來了。”宋連袖子一擼,一副準備大殺四方的派頭,“今天我非把輸掉的歡樂豆全贏回來。”
三局過後,陳玨全贏。
宋連抓耳撓腮,“姓黎的,你是不是給她放水?”
他抬頭一看,黎遠昭那張臉在床頭燈下熠熠生輝。
“你真給放?”宋連叉腰,咬牙切齒,“小遊戲你都玩不起。”
他走近,想搶黎遠昭手機,才發現他臉上的淤青。
“你挨揍了?”宋連打開抽屜,取出一個急救箱,“被陳玨打的?”
他心想,陳玨真是巾幗女英雄,就算懷了孕,這戰鬥力也不是尋常女人能比擬的。
“不是她打的,是因為她被打的。”
黎遠昭盯著陳玨的頭像,裝作“網友”在對話框裏對她進行吹捧。
宋連拿著碘伏給他額頭消毒,“為什麽?”
黎遠昭被藥刺激得有些痛,皺著眉,“我昨天跟她睡了。”
宋連錯愕,手上的棉簽掉地上,然後照著傷口懟了他一拳,“黎遠昭,你真他媽禽獸!誰打的你?我現在就去給他送錦旗。”
“你有病吧!”黎遠昭疼得呲牙咧嘴,捂著腦袋縮在**。
“你才有病!”宋連惱怒,聲音也高,“你是不是想搞掉她的孩子?你還是人嗎?”
黎遠昭從**坐起來,把抱枕扔地上,又用力踢了宋連一腳,“我沒有,你是不是蠢?我跟她隻是躺在一張**而已,什麽都沒做。”
宋連一愣,撿起抱枕,嘟噥道,“誰讓你說話不說清楚。”
“是我沒說清楚嗎?是你不長腦子。”
黎遠昭用手按揉著剛剛被二次侵害的傷口,指著宋連,“你必須把陳玨給我約出來,作為傷害我的補償。”
他現在需要一切能接近陳玨的機會。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陳玨跟周南之間的氣場怪怪的。
有種莫名其妙的客氣跟疏離。
他之前跟陳玨談戀愛的時候,她不是這樣。
那時候的她,既有小女人的嬌羞,也有性感尤物的嫵媚。
但絕不是客氣。
“搞定了!”宋連把手機拿到他麵前晃悠,“感謝我吧,給她輸了那麽多錢,終於肯大發慈悲出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