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奕伏在門上,拉開門縫往外看。
臥房裏沒開燈,客廳裏的光透過縫隙照在她眼睛裏。
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見樓下的女人。
曾幼瑜傾身,周南手掌圈住嘴唇,附在她耳朵上,說著私語。
她抬頭,剛好看見樓上打開的一道門縫。
雖然門裏一片黑暗,模糊不清,但女人的直覺總是準得可怕。
她篤定,門後肯定有雙眼睛,正在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她。
於是作惡一般,往周南身邊靠了靠,“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周南不疑有他,重複,“黎遠昭找了沈建洲,可惜他走了一步錯棋。”
“他想用沈建洲製衡我父親嗎?”曾幼瑜歪頭靠在沙發上,慵懶地捋著裙擺,“老狐狸怎麽可能任他擺布。”
周南把杯裏的茶渣倒掉,重新斟了一杯,“年輕人得逞了一次,就以為可以次次得逞。”
沈建洲第一次之所以會被黎遠昭威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失去周南,並不會觸犯他的核心利益。
用一個周南換沈家秘密不被揭發,很劃算。
當時,他也是被突如其來的真相衝擊得慌了手腳,才會陷入被動。
但事後想想,這件事情就算被捅破又怎樣?沒有證據就是捕風捉影。
圈裏永遠都不缺狗血的八卦。
黎遠昭的聰明之處就是,他知道這件事不能用第二次,所以換了手段,在李青遙的病情上做文章。
畢竟血脈至親,很難做到坐視不理。
曾幼瑜手掌撐著頭,靠在沙發椅背上,“我不懂他們之間有什麽貓膩,也沒興趣,不過既然你有辦法,我就不費那份心了。”
她下巴一抬,瞟了眼樓上,玩味地看著周南,“你不是喜歡陳玨麽?那樓上那位,又是什麽情況?”
“少打聽。”周南用帕子擦手,語氣平平,“沒別的事,就回吧。”
曾幼瑜拿起沙發上的包,走到周南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曖昧地壓低聲音道,“周總可要注意身體,那小姑娘看上去,也不是什麽善茬。”
潘奕聽到關門聲,從樓上下來,大廳裏充斥著羅嘉德芬的香水味。
她跑去開窗,一臉不屑,“風塵。”
周南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翻看著手裏的書。
潘奕跑過去把書搶走,質問道,“她是誰?”
“給我。”他伸手,沉著一張臉,“我的人際交往,沒必要向你匯報。”
“怎麽沒有!”
潘奕咆哮,用力把書扔到地上,“睡了我不想負責了是不是?”
“你答應過我,不提這事。”
周南冷淡,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往沙發上靠,“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麽開始的,你比我更清楚。”
潘奕兩排牙齒劇烈磕碰,“怎麽開始的重要嗎?重要的是我們之間已經不清白了,你既然得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將這件事告訴你爸媽,讓他們為我做主。”
“好啊,”他拿出手機,遞給她,“要我幫你按號碼麽?”
潘奕麵色蒼白,被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折磨得幾近崩潰。
她想用他的責任感捆綁他,所以才設計了上床那樣的戲碼。
以為得到他,就能利用這段關係脅迫他妥協。
可沒想到,他的儒雅、溫和、氣質謙謙,在他們發生關係那一夜之後,**然無存。
曾經待她溫柔有禮的那個哥哥,現在看她的眼神,猶如路人。
甚至,不如路人。
她太不甘心了,兩人相識了這麽多年,雙方父輩也都是至交,為什麽她不可以?
潘奕一陣鼻酸,喪失了理智般地撲到周南身上。
她膝蓋抵在周南兩側,臀部貼緊他大腿,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哥,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哪裏不好嗎?”
她瘋狂的用嘴唇磨蹭他的臉頰,手也開始不老實,扯他的睡衣。
周南溫熱的胸膛緊實無比,經過這麽一番折騰,布上一層細密的汗水。
成熟男人極致的性感。
那夜,潘奕就是在這樣**的場景裏不斷沉淪、深陷、無法自拔。
她的手掌伸到對方內衣裏不斷向下,在情欲不可挽回之際,被周南一把按住。
“小奕,夠了!”
他翻身,把潘奕托起,丟到沙發上。
潘奕滿臉淚痕,像被主人拋棄掉的小動物,衣衫淩亂的縮在沙發上。
原來男人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上趕著都不要。
他整理自己的睡衣,徐徐喘氣,調整著被打亂的呼吸。
回頭看向沙發,潘奕顫顫巍巍的低聲嗚咽,一部分內衣**在外麵。
周南歎氣,去浴室拿了條浴巾,披在她肩上,“小奕,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
“可是.......”潘奕雙眼朦朧,哭的梨花帶雨,“可是上次,你明明說你喜歡我.......”
周南不語。
他有些不忍心,不忍心告訴她,他把她認成了別人。
“我說的喜歡,是兄妹間的喜歡、朋友間的喜歡,不是你想要的那種。”
他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語重心長,“像上次那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我希望今天這種事,以後也不要發生。”
潘奕拽著他的手,抵在自己胸口,“你心裏隻有她?”
“是。”
“但是她不喜歡你啊,”她絕望又卑微,滿是乞求的看他,“我可以當她的替身,我不介意的,就像......”
她咬唇,鼓足勇氣開口,“就像上次一樣。”
周南甩開手,長長歎了口氣,不想再說半句。
.......
陳玨為了慕慕,晚上宿在了中塘。
黎遠昭請的育兒師確實專業,慕慕遇到的所有狀況,育兒師都能從專業的角度分析跟解決。
陳玨畢竟是新手媽媽,什麽都不懂,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
她看著嬰兒房裏堆積如山的貨物,努力審視了一遍,從一歲到五歲的都有。
小寶寶的衣服,從48碼到120碼,在櫃子裏疊放的整整齊齊。
就連奶瓶,都買了各種各樣的牌子。
黎遠昭在她身後,出神的看著她,“我怕她用不慣,所以多備了幾個,喜歡哪個用哪個。”
陳玨坐嬰兒床邊,摸著慕慕的小手,“我女兒沒那麽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