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幼瑜尷尬地笑了兩聲,夾在黎遠昭臂彎的手隱秘的掐了他一下。
“身體不舒服,去醫院做了下檢查。”
“身體不舒服需要去婦產科嗎?婦產科是——”
旁邊的甄得章輕咳兩聲,打斷了他太太的追問。
甄太太自覺唐突,閉了嘴。
“現在的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甄得章轉移話題,朝路過的waiter拿了兩杯香檳,遞給曾慶宗一杯,“幼瑜在國內開公司,那你呢?還回美國嗎?”
“當然,等孩子們穩定下來,我就走,他們在這裏鍛煉一下,也是好事,等能力上去了,再回美國接管曾氏也不遲,我這老胳膊老腿,還能支幾年。”
眾人聽見,紛紛大笑,奉承地誇著曾慶宗謙虛。
曾慶宗表麵上衝著眾人點頭微笑,香檳擋住臉後,卻在黎遠昭看得見的範圍,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我惹到他了?”黎遠昭視若無睹,淺嚐了一口香檳,“沒想到你爸也是演技派啊。”
“你最好把你私生子的事捂得嚴實點,風言風語不怕,就怕被人抓住什麽實質性的把柄。”
黎遠昭不鹹不淡地瞥她,淨廢話。
“以後我女兒要是死皮賴臉找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我非打斷她的腿。”
宴會候場室,曾慶宗在裏麵壓著火氣。
曾幼瑜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從側門溜了進去。
一見麵,曾慶宗就暴躁地問,“那小子怎麽沒進來?”
“都進來的話,外麵的人誰招待。”
“幼瑜,這麽多年你不願意退婚,就為了這麽一個混小子?以前我確實覺得他不錯,現在越看越糟心。”他胸腔憋著氣,不住地深呼吸,“上次的婚事砸了就砸了,你還要死要活地逼著我去求他,就他那副德性,哪裏值得你喜歡?”
曾幼瑜彎腰照鏡子,擺弄著耳環,“哎呀,爸,你就別管了,我就是想要他。”
“那麽多的青年才俊你不要,偏要這麽一個玩意兒。還有,他去婦產科幹什麽?”
曾幼瑜含糊,“可能是陪朋友去的吧。”
這理由太拙劣,曾慶宗都不用思考就識破了。
“是不是他外麵的女人懷孕了?”
曾幼瑜不說話,這讓曾慶宗更加確定。
他眼中疑雲頓起,追問,“還真懷孕了?”
“爸,你能不能別管了?我自己會把事情處理好的。”
曾幼瑜不耐煩,撇嘴看他,“你不相信我嗎?隻要我想要的東西,最後肯定是我的,完完整整,徹徹底底。”
.......
陳玨放棄了母乳喂養。
她腋下腫塊消得很慢,再加上之前的回奶,忍受這一番痛苦之後,陳玨已經完全沒有母乳喂養的念頭了。
晚上,她正在吃飯,吃沒幾口,樓上的就傳來了慕慕的啼哭。
她放下筷子,準備上去瞧瞧,被營養師攔住,“太太,你每天這樣可不行,本來就營養不良,再不好好補,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等會兒再下來吃。”
她匆匆上樓,留下營養師在餐廳。
芳姨在衛生間,還沒來得及進去,陳玨抱起慕慕,輕聲哄著。
小家夥已經快滿月了,跟剛出生時完全不一樣。
白嫩的小手抬起來在空中亂抓,讓人忍不住想湊上去咬一口。
血脈是個神奇的東西,別看寶寶不到一個月,但每次陳玨抱她,她都異常乖巧。
上一秒還在聲嘶力竭地啼哭,下一秒就安靜地縮在媽媽懷裏。
陳玨看著她,母愛湧上心頭,不禁笑了出來。
也唯有慕慕,能讓她此刻疲憊無比的心,稍稍放鬆一小會兒。
芳姨進屋,在抽屜裏找著什麽,“肯定是尿醒了。”
她笑著接過孩子,放在軟墊上,替換著紙尿褲,“太太,快下去吃飯吧,我看蔣師傅還在樓下等著呢。”
“芳姨,怎麽連你也叫我蔣師傅。”
蔣瑤也不過三十歲,營養師的身份讓她渾身都散發著專業感。任誰看見,都想稱她“師傅”。
她端著碗,直接送到陳玨麵前,像小學老師監督學生一樣,盯著她把碗裏剩下的湯都喝光。
蔣瑤太敬業了,敬業得讓陳玨覺得不對勁。
她喝完,把碗遞給蔣瑤,“最近吃得多,但體力一點都沒上來。”
“正常,食補都是慢工出細活,沒那麽快見效,慢慢來。”
“是嗎?”陳玨將信將疑,轉頭看芳姨,“芳姨,你見的產婦多,像我這種情況,要多久才能恢複?”
芳姨抱起慕慕,摸著她的小腿隨意應著,“現在年輕人都講科學坐月子,我那老古董的想法也跟不上啊,每個產婦體質不一樣,恢複起來的速度也有快有慢,你太虛了,出了月子之後再看怎麽調理吧。”
飯後沒多久,陳玨覺得渾身都使不上勁。
她親了親小**的慕慕,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不困,也不想睡,就是身體感到莫名疲軟。
再加上情緒不穩定,躺著,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內耗。
夜裏,黎遠昭結束宴會回家。
一進臥室,他身上的酒氣就散發得到處都是。
陳玨躺著,但還沒睡著。
她感到身後的人脫了衣服,床鋪塌陷,有人上了床。
酒氣漸漸靠近,陳玨全身都不受控製地緊繃起來。
黎遠昭幾年前醉酒,她記得。
瘋狂砸門,闖到她家裏,然後把她推倒在了沙發上,記憶猶新。
身後熟悉的喘息,讓她夢回當年。
黑暗中,她睜著眼睛,像等著審判一般,緊張又忐忑。
全身每個毛孔都敏感異常,她感覺到他的手掌在慢慢靠近,直到那隻手環在她的腰間。
隨後往裏一抽,把她緊緊摟在了懷裏。
黎遠昭的嘴唇就在她耳後,原本舒緩平穩的呼吸,漸漸躁鬱起來。
在陳玨猝不及防之際,張嘴咬上了她的耳朵。
陳玨吃痛地一縮,“嘶”了一聲。
身後馬上傳來帶著醉意的笑,“我就知道你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