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玨分手之後第一次主動提起這件事。

她確實好奇,但故意提起的話,總有拈酸吃醋的嫌疑。

今天難得兩人的氣氛這麽和諧,提一提,好像也不為過。

黎遠昭拿著食指一下一下地敲著碗:“如果我說我沒訂婚,你信嗎?”

陳玨對這句話嗤之以鼻。

“這件事是你媽來我家,專門告訴我的。”

陳玨把“專門”這兩個字加重了,她知道孫一瑋很明顯看不上她,所以上次當著眾人的麵告訴她,無非是想讓她識趣一點。

“反正我沒訂婚。”黎遠昭把碗收了起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陳玨自然是一個字都不信,分手那天黎遠昭說的話,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女朋友嘛,又沒結婚。

對待感情何等輕浮的人才能說出這種話?

黎遠昭在廚房洗碗,陳玨拿了個浴巾進了洗手間。

她覺得多說無益,深更半夜的,把情緒搞糟了太影響睡眠。

黎遠昭洗完碗,路過浴室的時候,看了眼裏麵的人影。

浴室的門是鏤空的,裏麵鑲嵌著磨砂玻璃,光能透出來。

雖然看不清人,但能感覺到人影晃動。

一想到室內那個女人曾經屬於他,黎遠昭就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他平複了一下情緒,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黎遠昭雖然躺在了**,但一直關注著門外的動靜。

浴室裏的水流聲在夜裏很清楚,黎遠昭憑借臆想就能知道陳玨進行到了哪一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裏突然沒了動靜,隻剩下單調的淋浴聲。

黎遠昭覺得有些不對勁,起身去找陳玨。

“姐?”

為了不吵醒陳媽媽,他隻能輕敲了幾下門。

但浴室裏沒傳出來一點聲響。

黎遠昭心裏一驚,不會是暈倒了吧?

他轉動了一下門把手,還好沒有反鎖。

霧氣氤氳之間,陳玨躺倒在地板上,淋浴的水幕砸在她的肩頭,已經人事不省。

黎遠昭慌忙去拿浴巾裹住她,把她抱回臥室,反手鎖了門。

陳玨被抱上床,渾身濕透冰涼,黎遠昭拿著幹毛巾一寸一寸幫她擦拭著。

他有些沉迷,甚至有些作惡的慶幸。

現在的陳玨,是他很久都沒見過的溫柔順從。

她頭發濕軟,有好幾縷搭在了臉頰上,黎遠昭把頭發撩起,溫潤的粉色嘴唇暴露在了眼下。

他想吻她,這個念頭他從來沒有隱藏過,現在這樣絕佳的機會,他更是不想錯過。

他拇指輕撫過她的唇,俯下身,含住了那片殷紅。

就一下,一下而已。

可偏偏觸碰的刹那,他難以自持,這個吻比他想象的還要綿長,他隻想要更多。

強烈的窒息感讓陳玨悶哼了一聲,黎遠昭一驚,才從失控中找回一點理智。

他摸了摸陳玨的頭發,彎下腰去翻床邊的櫃子,他記得這裏有吹風機。

果然,這麽多年以來,她擺放東西的習慣還是沒變。

他把吹風機調成最小馬力,用溫熱的風輕輕吹著她的頭發。

陳玨被這聲音拉回了一些意識,她眼睛眯著,悶聲道:“怎麽了?”

黎遠昭溫柔地撥著她的頭發:“還能怎麽?洗澡洗缺氧了唄。”

陳玨把胳膊壓在眼睛上,浴室裏的排氣壞了,還沒來得及修。

要是換在以前,家裏人都睡了,她會稍微打開一點門縫再洗,可現在黎遠昭在家,她隻有把門關緊了,才有安全感。

陳玨緩了緩,突然睜大眼睛,低頭看了眼胸口,頓時身體一僵。

黎遠昭雖然給她裹了浴巾,但也隻是隨意一包,現在低頭一看,胸前一片旖旎。

她迅速拽了一把旁邊的被子,搭在自己胸前,“你就不能稍微裹得好點嗎?”

黎遠昭本來是裹好的,但剛剛一番癡纏,他多少動了點手。

哪能真的把持住,他又不是禁欲的和尚。

能衣衫完整地坐到現在,他已經要給自己打一百分了。

“我覺得我裹得很好。”黎遠昭站起身來,把吹風機遞給陳玨,“你暈倒在浴室的時候,別提多性感了。”

陳玨有些羞惱,但黎遠昭沒給她發作的機會,轉身開門溜了。

......

陳玨準備把黎遠昭趕走,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她的生活。

吃早飯的時候,她順便提了一嘴,當著陳媽媽的麵,她也不好說得太難聽,隻能打著“為他好”的旗號下著逐客令。

她深知自己沒什麽說服力,所以就在旁邊攛掇陳媽媽:“媽,你看遠昭公司離咱家這麽遠,每天來來回回也不方便,我們麻煩他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陳媽媽雖然不舍,但也覺得陳玨說得有道理:“確實有點。”

黎遠昭剛把碗筷收拾到廚房,出來看見陳玨和陳媽媽都直勾勾地看著他。

“媽,怎麽了?”

“來,你坐。”陳媽媽拉著黎遠昭的手:“孩子,這段時間辛苦了,你在咱家幫的忙已經夠多了,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工作,我和你姐現在已經緩過勁兒來了,不用你操心了。”

黎遠昭看了眼陳玨,就知道肯定是她吹的邪風。

“媽,沒事,我回去也是一個人住,和你們住在一起我覺得很安心。”

他反握住陳媽媽的手,柔聲說道:“既然是一家人,怎麽可以趕我走呢?”

他低下頭,有些失望道:“是不是我住在這裏你們覺得不方便啊?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嗎?”

黎遠昭故意看了眼陳玨:“還是哪裏有冒犯?”

陳玨恨得牙癢癢,冒沒冒犯自己心裏沒數嗎?

但她又不能說,畢竟在陳媽媽心裏,他倆的關係比純淨水都純。

陳媽媽看到黎遠昭這幅樣子,拍著他的手說道:“哎呦,媽媽怎麽會覺得你不好,我們都一起住了這麽多年了,怎麽會不方便。”

她歎了口氣:“哎呀,瞧我說的這話,兒子願意住就住唄,怎麽還能因為麻煩就搬來搬去呢,住著吧,啊?”

陳玨拿起包,沒好氣地說道:“我要上班了。”

真是一分鍾都呆不下去了。

走到路口,黎遠昭的車才從後麵緩緩跟上來。

“上來,我送你。”

陳玨冷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坐綠茶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