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玨凝視他,“你偷聽我們講話?”
“不算。”
黎遠昭本來準備去商務局找宋連,沒想到在咖啡館的玻璃窗裏看見了陳玨。
又掃視了一眼,看到了對麵的蘇惑。
這個被陳玨誇讚“可愛”的男孩子,一直在他警覺的範圍內蹦躂。
尤其是上次袁晉發的那張照片,不經意的肢體觸碰,讓他很介意。
黎遠昭在店裏選的位子其實離他們有一段距離,但李娜娜過於咋呼,整個咖啡廳都是她的聲音。
陳玨沒想解釋,“網上也能遇到情投意合的,有什麽不可以。”
黎遠昭輕笑,“情投意合?那你還拒絕人家的電影邀約?”
他坐在那裏的時候已經看出來,陳玨對那個鄭圖根本沒心思,那邊一頭熱,熱臉貼了冷屁股。
但他對蘇惑,又多了幾分敵意。
蘇惑看陳玨的眼神,他熟。
迷戀、熱烈、渴望。
隻是陳玨傻乎乎的,沒有察覺到,亦如當初對他一樣。
“你到底走不走?”陳玨有些不耐煩。
黎遠昭打開車窗,從車裏找了盒煙,剛想拿出來,目光掃了眼陳玨,又把煙盒合上。
“那個蘇惑,準備在你們公司實習多久?”
“不知道。怎麽?連我們公司的實習生你都想挖?”
黎遠昭嗤笑,“我看不上他。”
陳玨很討厭他這份自身攜帶的優越感,盡管他從沒故意顯露,但舉手投足間的蔑視,令人生厭。
“不用你看上,我看上就行了。”
陳玨的意思是,盛興願意留他就足夠了。
但這句話,在黎遠昭耳朵裏,變了味。
他用拇指輕撫著自己的下巴,剛冒出頭的胡渣又尖又硬。
轉頭,迎上了陳玨倔強的眼神,“你看上?看上他什麽了?”
他往前湊,單手扶著陳玨的椅背,“我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體力,應該不行。”
“你......你胡說什麽呢?”陳玨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心裏有些惱火,“我隻把他當小孩子,當一個......弟弟。”
黎遠昭滿臉笑意,輕哼道:“誰還不是個弟弟?我不是嗎?”
“你當然是,而且,隻能是。”陳玨毫不回避地盯著他。
黎遠昭默不作聲。
他相信陳玨現在說的話,她對蘇惑沒有私情。
但感情這種東西,隻要有一方主動,就不是結束。
而且蘇惑在陳玨眼皮子底下,他動不得。
他本想著慢慢來,急不得。
不過陳玨現在又是網戀、又是弟弟的,著實讓他有些焦心。
黎遠昭用力握了下方向盤,發動了汽車。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空氣裏都帶著泥土的潮濕氣味。
陳玨用手指繞著發尾,“你的新公司,籌備得怎麽樣了?”
“馬上啟動了。”黎遠昭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撫平了陳玨翹起的裙角,“我找了個朋友跟我合作。”
陳玨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那個人,你也認識。”
“誰?”
他們共同認識的人沒幾個,但陳玨還是沒從那些人裏篩選出來。
“宋連。”
“宋連?”
陳玨有些驚訝,她並不覺得他們倆的關係能硬到一起開公司。
幾次交鋒都很不愉快,而且她記得很清楚,宋連說過,他不踏足商圈。
陳玨瞄了一眼駕駛座上的人,“黎總手段高明。”
明褒暗貶。
“共同利益罷了。”
車行駛到一半,陳玨發現路線不對。
既不是回陳媽媽那裏,也不是去她那裏。
“你要去哪兒?”
黎遠昭目視前方,聲音沉鬱,“回我們自己家。”
陳玨從椅背上立起來,“我們沒有家,停車,我自己打車回去。”
車外雨聲大而急,敲打在車身上,車內也嗡嗡作響。
陳玨當然是隨口胡謅的,這麽大的雨,別說打車了,就算下了車,她也得被衝下來的雨水打成落湯雞。
黎遠昭充耳不聞,不知道是車內聲響太大沒聽清,還是故意的。
陳玨伸手去拉黎遠昭,剛好通過一個減速帶,沒減速,一陣顛簸,她倒在了黎遠昭的肩膀上。
她快速直起身,發現黎遠昭的肩上落下了一枚鮮紅的唇印。
“你還有東西落在那兒,我帶你回去取。”
黎遠昭的聲音沉穩渾厚,在雨聲交雜裏,莫名讓人覺得心安。
同樣,也無法反駁。
陳玨沒再說什麽。
兩人到了樓下,大雨絲毫未減半分。
“你車上有傘嗎?”
“沒有。”
黎遠昭從後座拿出他的外套,披在陳玨頭上,摟著她快速往門口跑。
電梯裏,兩人身上滴著雨水。
那件外套顯然沒起到作用,陳玨身上的那條連衣裙整個濕掉,貼著她的皮膚,把身材凹凸的地方勾勒得異常仔細。
黎遠昭的白色襯衫也全部浸濕,飽滿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到了16樓,他打開門,陳玨進了屋,去浴室拿浴巾。
她從浴室出來,多也拿了一塊,丟給黎遠昭。
黎遠昭沒用,隨手丟向沙發。
他伸手解開扣子,把襯衣扔在地板上。
黎遠昭的身材很好,胸肌有力,腹肌結實,皮膚上沾染的水汽仿佛是他釋放出來的荷爾蒙,又欲又性感。
陳玨撇開臉,把浴巾包在頭上,用力地擦著頭發。
擦了一會兒,她把浴巾揭開,眼前佇立著一個結實的胸膛。
黎遠昭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麵前。
他半**上身,胸膛正好對著陳玨的臉。
浴巾撩起的一瞬間,陳玨就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濃烈的、性感的、充滿**的。
她下意識地往後一躲,靠在了牆壁上,退無可退。
“你不是說我把東西落下了嗎?什麽東西?我現在去拿。”
黎遠昭往前逼近了一些,垂下頭在她耳邊呼著熱氣,“你把我落下了。”
陳玨伸手推他,抵在胸口。
滾燙,勃發,還帶著潮濕的滑膩感。
這個身高185的男人,像座銅牆鐵壁,撼動不了分毫。
他雙手撐在兩邊,臉埋進陳玨頸側,輕輕蹭了蹭。
“我想你了,真的。”
鼻息濃重,意外的真誠。
陳玨頓了一下,有些心酸,又有些心軟。
這個男人的每次示弱,都能打動她。
鬼使神差般地,陳玨把推他的手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