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國(八)

忘川輕輕的搖頭,那個女人戴麵具的原因他也不知道,於是看向了前麵的洛旖,洛旖爬在院牆邊往裏張望,卻看到裏麵的人似乎也打開了一點點門,在往外看。

“我們是不是嚇到她了?”洛旖感覺裏麵的人好像很害怕。

李文宇被潑得全身是水,一肚子的火:“是她用水潑我,我們還嚇到她?搞笑,我們幾個長得很醜嗎?她長得醜才有可能,不然為什麽戴個麵具做人!”

“噓。”洛旖回頭提醒道:“這是別人的地盤兒,你說話客氣點兒,不要沒頭沒腦的。”

“洛姐姐,別理他,他就是一個大笨蛋,活該倒黴被水潑!”小鸚蹦蹦跳跳的來到洛旖旁邊,跟洛旖一起偷看。

這戶人家是洛旖他們來到麵具國後遇到的第一戶人家,剛才那個女人也是他們看到的第一個人,洛旖不想就這麽放棄好機會,於是尋思著看誰去敲門解釋,至少要打聽出一些什麽才算,看來看去,洛旖都沒想到合適的,忘川這個人太冷,一張臉冷冰冰的,就像別人欠了他錢,雪狐太美麗,洛旖把那個戴麵具的女人真的容貌不是太好,到時會傷人家的自尊,小鸚呢?太冒失,說不定會亂說一氣,至於李文宇更不想了,他那個人又冒失,說話又不經過大腦,想了半天,洛旖還是決定親自出馬。

洛旖跟小鸚交待了一句後,便走進了院子裏,進去一看,院子裏的東西都很簡單,擺放的物件大概像是古代的東西,弄不清楚是哪個朝代,這些對洛旖來說都是疑問,而解答疑問的最好人選,當然是住在這裏人,於是她輕輕的敲了敲木做的門。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是路過的,有些渴了,能施舍口水喝嗎?”洛旖說話時,盡量的按照了古代人的口氣,說得太現代了,她怕裏麵的人聽不懂。裏麵的人好像沒有反應,洛旖緊貼著門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於是,洛旖忙解釋:“你放心吧,我們不是壞人,我們來自另外的國家,此次是來見麵具國女王的。”

裏麵的人聽到‘麵具國女王’五個字,輕輕的打開了一個門縫,謹慎的問:“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看,可以好好看看,看看我們像不像壞人。”洛旖揮手,示意忘川他們幾個走進來,等到忘川他們都進來以後,裏麵的人還是沒有吭聲。雪狐看到這個情況,掏出一錠銀子向洛旖門地邊走了過去,遞出銀子,溫柔的說:“請你放心,我們絕不是打家劫舍之輩,隻是路過了,想討碗水喝,這點銀子算是跟你們買水的錢,請你收下。”

還是雪狐的話有效,才說完,就有一隻手從門縫裏伸出來,把銀子拿了進去,裏麵的人用牙一咬,驗出銀子是真的後,才打開了門。門開後,洛旖看到了剛才那個潑李文宇一身水的女人,那個女人的臉在麵具之下,不知是笑還是怎麽樣,聲音聽起來和氣了許多。

“你們裏麵坐吧。”

“多謝大娘。”雪狐點了點頭,第一個走了進去。

洛旖這時才明白為什麽戴麵具的女人不相信自己,因為自己穿的衣服對於戴麵具的女人來說太過於陌生,而雪狐的扮相則是跟那個女人要相近一些,算是托了雪狐的福,忘川他們才進得去。坐下以後,女人拿出幾個茶盅倒上了茶,放到了各人的麵前,笑著說:“剛才我還以為你們是壞人,所以才關上了門,真是怠慢了,卻不知客人你們打哪兒來?”

“我們來自一個遠方的國家,說了大娘可能也沒有聽說過。”雪狐笑著回答。

小鸚喝了口茶後,直呼:“好香啊。”

“嗯,是很香。”洛旖一聞,也覺得茶得不可思議,於是問:“大娘,這茶是什麽茶?”

“我們窮人家,沒有什麽好茶招待各位,這個是我開春時在山坡上采的‘煩心果’葉子做的,你們將就點兒喝吧。”戴麵具的婦人回答後,把水壺放到了桌上。

洛旖愣了一下,更好奇了,從來沒有聽過煩心果這種東西,於是問:“大娘,什麽是煩心果?”

“就在對麵的山坡上長的。”戴麵具的婦人用手一指,指的卻是忘川他們昨天晚上歇息的那個山坡。

雪狐和小鸚對望了一眼,忙問:“可是那棵隻長一個蘋果的樹?”

“蘋果是什麽東西?”戴麵具的婦人反過來問雪狐。

洛旖懂了,可能這個地方不把蘋果叫蘋果,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山坡樹上的那棵蘋果樹上結的蘋果就是婦人所說的煩心果,難怪都香得那麽離譜。“大娘,為什麽那個果子要叫煩心果呢?”

“女王說的。”

“女王?”洛旖看了忘川一眼,笑著問:“女王為什麽要把它叫煩心果呢?”

“女王說,人活著,不順心的煩心事總是會有的,就像是那棵煩心果樹上的果子,摘了還會長出來,沒完沒了。”戴著麵具的婦人回答道。

雪狐忙問:“那你們麵具國有很多煩心樹嗎?”

戴麵具的婦人搖頭,回答:“隻有淚湖旁邊這一棵。”

“大娘,你別見怪,我們外來的人見識少,你們麵具國的事物對我們來說,有些新鮮,才會問這麽多。”洛旖臉上帶著笑容,生怕這個婦人多心,又把他們這幾個人趕出去。

李文宇喝完茶後,看了看屋子裏的擺設,無聊的問:“這裏就隻住了你一個人?”

“是的,我沒嫁人,是個老姑娘,所以就一個人在這裏住下了。”

“奇怪,這裏地方這麽大,可是好像附近都沒有人居住,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有所不知,這淚湖年年都會漲水,說不清楚它什麽時候漲,水一漫來,附近的人家都嚇得跑光了,所以沒有什麽人願意在這裏住,也隻有我這個無親無故的能在這裏安定下來。”

洛旖點頭,哦了一聲,遂問道:“那為什麽這個湖要叫淚湖?”

“女王取的名字,我們小老百姓也不清楚那麽多。”

“哦。”洛旖看著戴麵具的婦人,感覺不出對方在說謊,照這個婦人說的,這個國家的事物命名好像都跟這個麵具國女王有關,完全是按照她的想法和意願來的,很少能有國家是這樣,從古到今,無數一意孤行的皇帝執政的王朝都會覆滅,洛旖實在是有些好奇,難道這些人都不會反抗?於是笑著問:“這次我們來就是來見女王的,隻是我們不是很了解女王,不知道女王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女王是一個很好的人,待我們平民百姓也很隨和,很少發脾氣。”戴麵具的婦人說著站了起來,取下了掛在牆上的一塊木牌。“你們看,這是女王賜給我的。”

“什麽牌子啊?”李文宇拿過木牌,看了看正反兩麵,沒發現有什麽特殊之處,既沒刻字也沒造型,就像是隨便從樹杆上切下來的一塊。

戴麵具的婦人看李文宇粗手粗腳,忙一把收回了木牌,小氣的說:“你可別給我弄壞了。”

“大娘,這木牌代表了什麽?”洛旖憑直覺,覺得這木牌一定代表了什麽,就算沒有,她也能理解婦人為什麽不讓李文宇碰,在一個國家內,對一個平民百姓來說,領導人賞給自己的東西,那都是份外珍貴。

戴麵具的婦人把木牌掛到牆上後,看著洛旖回答:“這是免稅牌,在我們麵具國內,凡是孤兒寡母都能得到一塊女王親賜的免稅牌,有了這塊牌子,我們就不用交稅了。”

“原來如此。”雪狐忍不住多看了那塊木牌一眼。

洛旖說了這麽多話,有些口渴,喝光茶盅的茶後,又給茶盅倒滿了水,這時,忘川冷冷的問:“大娘,你為什麽要戴著麵具?”

“…..”洛旖和李文宇看著忘川,他們都想知道卻都忍著沒問的,倒是讓忘川問了,洛旖以為婦人會很生氣,誰知婦人竟然像沒事一樣坐了下來,輕聲的回答:“我們麵具國是這樣的,人人臉上都戴著麵具。”

“那怎麽區別每一個人啊?”李文宇被茶嗆到了,一想到有可能會看到一個城裏的人都戴著麵具,他就覺得頭痛。

戴麵具的婦人聽了,笑了起來:“這個你們外來的人就不知道了,我們麵具國的每個麵具都是女王親自畫的,個個都不同,所以要辨認不難。”

“是一出生就會戴上這樣的麵具嗎?還是到了一定年紀?”洛旖此刻心裏很多疑問,且不說那個女王是不是很勤勞,但從數量上講,一個人負責一個國家的人的麵具繪製,這個工作量怕是一輩子都完不成,而且,國家這麽大,女王怎麽能一一統計得過來?洛旖覺得這個麵具國女王越來越神奇了,在婦人眼中,麵具國女王好像好得無可挑剔,但是就洛旖而言,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