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晨風裏,忽然傳來了一聲不祥的聲音,伴隨著鋪天蓋地的喊殺之聲。

馬蹄陣陣,馬嘶長鳴,軍旗飄展,隔著這麽遠,已經知道是安祿山的精銳大軍殺來了。

安祿山手底下的軍隊果然有點東西。

李九州霍然轉過頭,注視著遠處發出的情報青煙,眼瞳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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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他看了早已準備好的眾將領一眼,開口說道:“是時候為國賣命了。”

李光弼是帶頭衝鋒的主將,他臉上的神情凝重到了極點,點了點頭。

青煙四起,號角漸響,居高臨下望去,便可以發現,遠處不同的方向出現了數十叢煙塵,蹄聲如雷,正轟隆隆的沿著四通八達的大道,向著潼關的方向殺來。

黃土被疾馳而過的馬蹄踩碎碾爛,再被踢起,變成一片土粉塵煙,漸漸升高,便成了一片黃煙,遮住了初始升出地平線的朝陽所投射來的光芒,讓整個潼關內外都變得有些幽暗。

數十萬大軍,為首的騎兵以穩定的速度進發著,顯得那樣的沉默與快速,馬蹄帶起來的煙塵,被這些駿馬一衝,看上去就像一條無頭無尾的黃龍,意圖去吞噬那些可憐的凡人們。

在漫天黃土之中,一方大大的軍旗正在迎風招展,黑色旗幟上繪著個大大的安字,縱使在漫天煙塵之中,依然殺氣十足。

安祿山就在這麵旗下,平靜的看著自己的軍隊,以一種莫可抵禦的氣勢殺了過來。

他眯著眼睛,卻沒捂著嘴鼻以免吸入黃土,他隻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切,胸中浮現出異常複雜的情緒,拿下潼關,便可**殺到長安。

他也知道此時守衛潼關的是李九州和他的十萬朔方軍,但他一路所向無敵,一直未將這支軍隊放在眼中。

然而,今天他將會在這裏遇到最棘手的抵抗,甚至是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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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大軍集合了河東、平盧、範陽三鎮的各個民族的精銳之師,再加上投降的、沿途征來的士兵,安祿山手中足足有近三十萬大軍。

防禦潼關的朔方軍不過十萬,以三敵一,即便潼關地形險要,也不足為懼。

對於安祿山來說,自己風頭正盛,以三對一的兵力,來打這一戰,也算不上什麽難事。

他的瞳中閃過麵前急馳而過的駿馬,一夾馬腹,率領自己的親兵營,加入到進攻的隊伍中,變成了黃龍上最亮的一片鱗片。

潼關上,李光弼也帶著數萬人呼嘯殺了出來。

叛軍勢大,若換了其他將領,其他軍隊,看到這麽一支勇猛的叛軍,不免會心虛,就像之前的高仙芝、封常清,從未想過敢於主動出擊跟敵人迎戰,隻能靠著天險固守。

李九州卻不按常人的套路出牌,安祿山叛軍剛到,他便命李光弼帶著精銳之師殺了出來,要和叛軍來一場大廝殺。

他這個決定多少有些受到皇帝的影響,皇帝是希望能夠主動出擊的,這時候的天下,太迫切的需要一場勝仗了。

安祿山大概也沒想到朔方軍會主動出擊,叛軍的士卒們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有些聰明的校官已經猜到了這將是一場硬仗,卻也在長官們的壓製下不敢後退半步。

馬蹄聲在大道上如雷鳴般響著,叛軍大軍的騎兵們取出了兵器,開始警惕了起來,然而他們的速度卻沒有一絲降低,如一陣狂風般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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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騎著馬,率著親兵營,冷漠地注視著前方,他終於明白了李九州和郭子儀一定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有狙擊和難纏的廝殺。

但他不在乎,他要求的是行軍的速度,強悍的氣勢,無論受到何等樣的阻攔,都必須無情的用大軍碾壓過去。

朔方軍突進的速度極快,以至於叛軍當先的騎兵根本無法應對。

叛軍大隊衝在最前方的那幾匹戰馬,正在有力的呼吸著空氣,保持著穩定的速度,卻在同一時間,痛苦地嘶鳴起來。

嘶鳴聲從中而絕,數匹戰馬同時翻倒在地!

戰馬沉重的身軀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震起幾絲灰塵,馬頭重重與地麵一撞,鮮血迸流。

戰馬上的那些騎兵騎術再佳,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措手不及,翻倒在地。

還沒有待他們從斷腿的痛楚中醒過神來,前方鋪天蓋地的弩箭射了出來,狠狠地紮進了他們的身體。

戰馬倒地,騎兵被弩箭殺時,無數聲悶響同時響起,叛軍的騎軍大隊在這一刻遭受了無情的打擊。

一時間,人仰馬翻,慘呼連連,不知道多少人或馬筋斷骨折,重重砸在一起,翻滾著,流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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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嗖嗖的破空之聲響起,這些響聲就像是幽冥之中前來收割收命的令哨,令人心驚膽顫。

無數的弩箭從潼關上射了出來,射在那些摔在地上的叛軍身上,瞬息間停止住他們的慘呼聲。

這些弩箭都是李九州先前研製的,距離足夠遠。

場景看著無比淒慘。

後麵的叛軍奮勇上前,卻已經被李光弼帶著大軍衝殺進了陣中,一時間叛軍陣型大亂。

叛軍騎兵之勢被迫一頓,隊形不由得有些慌亂,然則便在這一刻,隻聞得軍中數聲暴喝響起,在第一時間內,清晰有力地發出了命令,穩住了先鋒營。

緊接著,步兵由後趕上,踩過血泊,奮勇無比的衝入了戰鬥之中,盡是喝殺之聲,漫天黃沙,站在潼關上的李九州卻看不到廝殺的真實情況。

叛軍也是軍紀森嚴,安祿山冷酷下令,以兵卒生命的大量消耗為代價,一陣拚殺。

鋥鋥的刀光閃過,安祿山於遠處凝視前方,身旁一名猛將悶哼一聲,手持長槍,大喝一聲:“殺!”

雙腳一夾馬腹,帶著一股精銳騎兵,再次殺了過去,隻聞得馬蹄陣陣如風雷般卷起,氣勢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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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在後方冷冷注視著自己手下的猛將,將手一揮,命令全軍依次壓上,準備用強大的兵力,直接壓製朔方軍的狙擊。

雖然遭遇了頑強的抵抗,自己損失不少,但安祿山的心神依然沒有一絲顫抖,他認為沒有什麽可以直正阻止自己大軍的前行。

緊接著嗤嗤之聲連作,箭枝快速射出,叛軍又被射殺不少,射在那些叛軍身上的重甲,因為力道極大,深入其軀,綻出了血花。

箭雨射過,又響起了一聲號令,蘊藏著無窮的殺機。

安祿山眼瞳微縮,眉毛一挑。

叛軍齊拉弓,無數箭羽射了出去,也回以了弓箭。

但是叛軍的箭弩卻沒有朔方軍的厲害,箭羽破空聲之中,還是能看見李光弼帶著人在陣中大殺四方。

安祿山的臉色陰鬱了起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自己的大軍第一次遇到了這樣的阻擊,而且讓自己損失慘重。

看來這是一場不容小覷的戰鬥。

於是他猛地一揮手中馬鞭,大聲一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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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軍人多,如洪水一般,向著前方掩殺了過去。

李光弼長槍在手,真不愧是一名無人敢阻的猛將,已經率領自己身後的親騎朝安祿山這個方向衝殺了過來,滿懷豪情,英勇無比。

安祿山的眼瞳縮了起來,他知道這些騎兵是硬手,不然不可能撲殺了自己這麽多屬下,如入無人之境般朝自己衝殺過來。

李光弼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鐵槍,槍杆的粗糙與涼冷,讓他感覺到了無窮的信心,然後一夾馬腹,衝了過去。

廝殺了一陣後,近戰肉搏,他又抽出馬刀,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馬刀,刀鋒閃著亮光,令人不寒而栗,一夾馬腹,身下戰馬猛地一掙,如出弦之箭般彈了出去,以一往無前的勇氣,衝了上去,就像是一道洪流。

李光弼血紅著眼,暴喝一聲,馬匹驟然加速,他的心神堅狠,沒有一絲慌亂和減速,他根本不在乎叛軍的這些鼠輩,他在乎的是遠處的安祿山,即便不能殺了安祿山,也能用氣勢讓叛軍知道自己的厲害,他必須直取主帥,大亂叛軍的陣型。

果然,見到李光弼帶著人所向披靡的殺向安祿山,叛軍紛紛大亂,忙著撤回護住主子。

李光弼挾肘一挑,刀尖閃芒,嗤嗤數聲,砍翻了幾人,他屏住了呼吸,雙眼一片血紅,根本不懼,冷哼一聲,放馬狂奔,,就這樣恐怖的奔到了叛軍的後方。

安祿山吃了一驚,知道自己最器重的不對,遭受了強大的打擊。

“保護聖上。”終於有叛軍騎兵畏怯的喊了出來,一片弩箭呼嘯破風聲中,這聲喊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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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餘名親兵奮勇擋在了安祿山的馬前,用自己的身體和戰馬高大的身軀為安祿山做起了肉盾。

前方已是人仰馬翻,悲嘶慘號連連,不知多少叛軍在李光弼的衝殺中倒下,鮮血與汗水混雜在一處。

安祿山知道李光弼的目標是自己,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確定,李九州和他的朔方軍不僅僅是為了在這阻擊和拖延時間,而是準備拚將老命,要將自己的性命留在這裏,跟自己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