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市長感到了陰森的寒意

郝東嶽在書房裏走來走去,猶如籠子裏的困獸一樣焦躁不安,自從他下達了斷尾清洗命令後,已經過去兩三天了,卻沒有任何消息。?

他拿出了最隱密的備用手機,開始撥打電話。他撥了一個電話,電話通了,卻沒人接電話,過了一會係統提示對方已經關機。又撥了一個電話還是如此。他猶豫了許久,最終用顫抖的手指撥通了許漢陽的家庭電話。?

“你是哪個?”電話裏是一個帶著濃重四川口音的年輕女子。?

“許局長在嗎?”郝東嶽有意捂著鼻子試探著問。?

“我是他家保姆,他前天晚上就走了,出事兒了,好嚇人,一個殺手要殺我們局長,還開了兩槍,我們局長沒得事兒,說是協助調查去了……”?

郝東嶽聽著聽著,渾身一陣陣發涼,完了,一切都完了……郝東嶽在心裏念叨著,手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板上,隨即他也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

郝東嶽的老伴在客廳看電視,看著看著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喲!已經快淩晨一點了,老頭子,該睡覺了,老頭子!”見郝東嶽沒有反應,就向書房走了過來。?

“哎喲!怎麽還是黑燈瞎火的?你怎麽不開燈呀?”?

老太太邊說邊按下了門邊上的電燈開關。隻見郝東嶽癱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麵色蒼白。?

“哎呦,你這是怎麽啦?老頭子,你生病啦?”老太太慌忙用手摸了摸郝東嶽的額頭。?

“我沒事兒,別一驚一乍的,睡覺去吧!”郝東嶽煩躁地推開了老伴。?

“切!老東西,沒良心!關心你還不知道好!”老太太氣呼呼地睡覺去了。?

郝東嶽在黑暗中靜靜地思考著對策,他想把事情壓下去,畢竟他現在還是市長,事情沒到最後一刻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想給主管公安係統的尹長風市長打個招呼,但半夜三更的又覺得不合適,況且兩人除了工作上的交往幾乎沒有什麽來往。他思來想去覺得不妥,最後還是給政法委副書記兼公安局副局長羅傑打了電話,但羅傑正在通話,再打過去電話已經關機了。?

他感到事情不妙,正在恐慌間一條短信跳了出來:“賈世雄和王大柱已經被特案組控製!”就這麽短短的一句話,似乎是專門通知他的,短信後麵的電話號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不知道這個號碼是誰,但這個人肯定跟他很熟,用這種隱晦的方式來通知他,說明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郝東嶽已經預料到事情到了不可逆轉的境地,“斷尾計劃”已經失敗,他已經不再奢望第二批殺手來給他清理尾巴了,曾經分管過公安係統的郝東嶽清楚地意識到,第二批殺手隻能是自投羅網了。?

許漢陽被雙規,王大柱和賈世雄被控製,已經使他暴露無遺,檢方找上門來是早晚的事兒,事情會變得一團糟,一旦他的那些醜事被檢方曝光,他將老臉丟盡。他非常清楚這個級別的官員一旦被檢方所抓就意味著什麽,丟烏紗帽對他來說現在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耄耋之年還接受鐵窗生活才是他最大的痛苦和恥辱……郝東嶽一想起背後那位極有權威的神秘人物,不禁一陣戰栗……突然電話響了,是那麽地刺耳,他條件反射般地跳了起來,一把抓起了手機。?

“東嶽啊,你那邊的事情我已經無能為力了,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你將會身敗名裂,成為海風市最大的貪官,在監獄裏羞辱而痛苦地度過餘生,你的子女一個也跑不了,都會因你而坐牢,你將會生不如死;二,你自己去解決自己,一了百了是個不錯的辦法,因公殉職可以保全你的榮譽,你仍然是個好幹部,你的子女仍然會幸福美滿地生活下去。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著辦吧!”還是上次那個神秘的電話,隻不過這次語調柔和了很多,但是郝東嶽卻感到了陰森徹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