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圍攻市公安局
“不是。”孫陽笑答。
“你……你是誰？”手機裏還有點聲音失真，呂建現在正緊張著居然沒有聽出來孫陽的聲音。
孫陽幹咳一聲：“那什麽，我就是你剛說的那傻逼啊！”
“……”呂建兩眼一翻，當時就嚇得軟下去了，直接陷入昏迷狀態。
12.12打黑行動，警方由軍方配合，聯合行動，當場抓獲參賭人員三百多人，現場查獲賭資五百多萬元，繳獲五四式手槍一支以及運送賭資、賭客的車輛七十一部，價值一百多萬的毒品，揭開了原CQ市交巡警總隊副總隊長、第二大隊代大隊長呂建與黑惡團夥勾結的黑幕。
據不完全統計，僅1993年1月至1996年11月，一姐黑社會團夥開始賭場非法斂財億元以上，設立的賭場分布CQ市二十三個城區，賭博場所多達八十餘處。參與賭博人員累計達數萬人次。一百多人因吸食一姐團夥提供的毒品，不能自拔，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因賭博導致一百多個家庭妻離子散……
一姐，原名王素芬，漢族，1959年生，XX區人，高中文化。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緣何有這麽大的“能量”，把一個違法犯罪的場所經營的風生水起、風光無限？
出人意料的是，王素芬竟然.是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胡強的嫂子。但是一姐王素芬這個案子直接聯係的保護傘卻是交巡警副總隊長呂建，呂建是毫無疑問的跑不了，他也就為了爭取個立功表現，咬出了胡強來，聲明是胡強指使的，並提供了胡強包括受賄等嚴重違紀的證據。
這一下更是在整個CQ乃至全國都.掀起了驚濤駭浪，正處級的呂建已經讓人震驚了，現在竟然還揪出了正廳級這樣大的一個毒瘤，即便是在全國來說都足以引起第一關注了。
孫陽也在這個時候，成為了全.國人民眼中的焦點！同時他也因功提升為交巡警代總隊長，藍靜如也被提升為第三大隊代大隊長。
與孫陽如此輝煌的同時，卻另有同樣引人注目的.政局變動，隻不過那都是孫陽這一隻煽動翅膀的蝴蝶造成的連鎖效應——
在十二月十五日的市人大常委會上，CQ市原市長路.遠方主動提出辭職，原因據其自述是由於年齡大了，身體很不好。所以為年輕的同誌讓路，讓更年輕的思想來領導這個年輕的城市。
路遠方走了，來的人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路遠方是推薦了接任人選的，可是中央卻調了原Y省省委副書記藍海平到CQ市出任市長職務。
這個消息，對於.孫陽來說，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怪不得藍靜如會順利的來到CQ市，她家人也不阻止。原來，是這樣……
這可倒好，市委書記是孫陽正牌老婆的大伯，市長是孫陽一號情人的父親，孫陽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也太悲劇了點……
不過孫陽值得慶幸的是，藍靜如是情人，當然不希望自己和她父親見麵。所以也就免除了這個尷尬，否則且不說自己去見藍海平會多尷尬，這事兒要是讓楊萬裏知道了，孫陽還能有好果子吃？
交巡警總隊是副廳級單位，原本等於高配的胡強這個正廳。現在孫陽這個副處卻是代總隊長，這實在是很讓人大跌眼鏡的破例。當然如果有明白人知道這位副處的背後是多麽一個龐大的家族，親大伯是國家公安部部長、老嶽父是NJ軍區副司令員、姻親大伯是CQ市市委書記，連情人的父親都是CQ市市長，就該知道能夠理解了。孫陽這個副處看來也是坐不了多久就該提了，這麽多功勞擺在那兒的，正處——等的不過是個契機罷了。
當然，這也是個過渡，等CQ市的打黑反貪行動結束後，孫陽必然會被有新的安排。這也是為了——這次打黑反貪的勝利果實不會為別人所竊取，更不會為被人分走蛋糕，保證是孫陽吃獨食……
權力，總是獲取更多權力的最大保障。
即便成為了交巡警總隊的代總隊長，孫陽依舊是每天會參加上街巡邏，當然，跟的還是藍靜如的車……
安排的依然是李大嘴開車，張排骨跟車，孫陽和藍靜如就一起坐在後座上了。這麽大權力，隻謀這麽點小私，是完全合理也是完全合邏輯的吧。
“老大您不厚道啊！”見孫陽的心情不錯，李大嘴又開始貧上了：“升職了也不請我們兄弟搓一頓！”
“他現在是交巡警總隊的老大，手下四千五百多人，你是想他破產嗎？”藍靜如跟著孫陽心情也好了，工作中也能開玩笑了，不過就是生硬了些，不夠自然。
“哪用都請啊，就隻請我們哥倆兒就行了唄，嘻嘻。”李大嘴一說，張排骨也跟著響應，這可是向組織靠攏的好機會啊。
“等打黑反貪的行動收尾結束的吧，到時候我請大家吃一頓大餐！”孫陽嗬嗬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革命尚未成功，同誌還需努力啊！”
“還是老大有學問！”李大嘴自然不會堅持，貧嘴也有個度的，順嘴就拍了個馬屁。
“你就貧吧你！”孫陽拍了下李大嘴的後腦勺，李大嘴被拍了，還特得意的衝張排骨擠眉弄眼，顯然這是和領導親近的表現。是榮耀！
下到南區路要往CQ長江大橋的路段上，這一代車輛特別多，所以一般的私車都不敢開快了。可是忽然一輛X01路公交車開得簡直能跟F1比了，原本一輛Y01路公交車要停靠在路邊站台了，按照常理這輛X01路公交車應該停在Y01路公交車的後麵。
可是這輛X01路車不但沒有放慢車速，反而“呼”的一下提速，十分驚險的擦著馬路牙子硬擠到了Y01路車的前麵，一個急刹停靠在了站台正中。然後車還沒挺穩當呢，前後兩個車門就已經打開了，售票員一邊催促著下車的乘客“快下快下”，一邊招呼著站台上的路人：“快點！到江南的快點上車了！”
X01路車和Y01路車分屬兩家不同的公交公司，而且路段有部分重合，這一站又是合用站台，這顯然是惡意搶客了。而且在剛剛X01公交的蠻橫強搶停車中，還把Y01公交的右車鏡給撞歪了，並且毫無道歉的意思。
這Y01公交當然不肯幹了，他們在X01公交車後麵停下，然後司機就下了車去找前麵那輛X01公交去理論。
可是他剛走到X01公交駕駛室的旁邊，X01公交的司機——是一個卷發的年輕小夥兒，提著個扳手就跳下來了。
Y01公交的司機一看，連忙返身就跑，跑回自己駕駛室去抄家夥。但是他剛跑進駕駛室提了扳手出來，X01公交的售票員——一個分頭年輕小夥兒就跑過來裝作拉架，卻是就拉著Y01公交的司機不放，還偷著下黑手。X01公交的司機立刻下手，幾下把Y01公交的司機打倒在地。而Y01公交的售票員是個女孩，當場就嚇哭了，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孫陽他們的巡邏車也趕到了。
“住手！”車一停下，李大嘴和趙排骨就先衝了下去，過去強行把那扭打著的三人分開。
“怎麽回事！”趙排骨喝問，其實具體情況他們都看見了，他完全是習慣性的喝問。
那X01公交的司機跟售票員還以為交巡警真的沒看見呢，售票員立刻就指著Y01公交的司機指鹿為馬：“是他！他先跑過來挑釁，我們是正當防衛！”
Y01公交司機額頭都被扳手給打破了，捂著額頭，血順著手指縫往外流，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趙排骨還沒說話，旁邊一個看熱鬧的乘客小聲說了一句：“一次搶客引起的血案……”
“不用說了，我全看見了！”孫陽這時也下了車來，他的目力超強，自然是一點細節都沒落下，指著X01公交司機和售票員命令道：“把他們倆帶走，讓他們公司來把車開走。還有——”孫陽瞅了一眼X01公交司機手裏的扳手上還帶著血跡呢，冷哼一聲：“你，以後都不用再開車了。”
交巡警合一之後不是原有交警、巡警等部門的簡單合並，而是交通管理、刑事執法、治安管理三大職能的有機融合。所以作為交巡警的總隊長，孫陽雖然對交警的法規法條還不是特別熟悉，但這權力還是有的。
隻是孫陽卻沒想到，就是這麽一件事，卻捅了個大漏子出來。
第二天早上，孫陽照例是坐著巡邏車出警，一開始四人還是有說有笑，忽然藍靜如說了一句：“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有點奇怪？”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可是就是沒發現到底哪裏奇怪。”趙排骨摸著後腦勺說，李大嘴噴他一口：“你這不和沒說一樣嗎？”
“不對！今天怎麽路上沒看到過公交車和出租車？”孫陽第一個看了出來，他從沒遭遇過這種情況，藍靜如他們也是一樣，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到江南區去看看！”孫陽馬上下令。
李大嘴立刻調頭抄近路前往江南區，可是到了江南區之後才發現和中心區的情況一樣，馬路上一輛公交車和出租車都沒有。平時特擁擠的車輛顯得馬路特別窄，今天可是看起來寬了，簡直是暢通無阻。
隻是可憐了站台上等車的人，幾乎每個站台上都聚集了黑壓壓的一群等著公車上班的人。甚至路上還有許多人正在徒步趕往上班地點，其中不乏女職員，穿著細細的高跟走得都蹣跚了，看著就造孽。
“車都到哪裏去了？”孫陽他們每個人都在想著這個問題，孫陽隱隱覺得這事兒可能跟前一天自己讓交巡警扣下了一個公交車司機和售票員有關，可是總覺得又不至於吧。那一個公交車司機，能夠讓全城的公交車和出租車停運？
正在這時，孫陽的手機響了起來。
孫陽一看號碼，原來是市局老大秦守仁打來的。孫陽和秦守仁接觸的次數並不多，總的來說，他的印象是秦守仁是個挺低調的人。而且不喜歡搶攻，孫陽連破幾個大案，數個高官落馬，秦守仁一點都不沾光，而且竭力的去抬高孫陽，強調這都是孫陽起到的決定性作用。在之後和孫陽的接觸裏，也都是以謙厚長者的形象出現，對孫陽或是勉勵或是讚賞，沒說過一句不好聽的。
可是今天孫陽一接起來電話，秦守仁的聲音就骨子裏都透著冰冷：“孫隊，今天馬路是不是特別寬啊？”
“……”孫陽無語。
秦守仁以冰冷的腔調繼續刺激孫陽：“知道不知道全城的公交車和出租車都到哪裏去了？”
“……”孫陽沉默。
“不知道吧？我告訴你——”秦守仁忽然加重語氣吼道：“他們現在全都堵在市公安局大門口！”
“……”雖然預料到了這個消息，孫陽還是無話可說。
“好嘛！真壯觀啊！幾輛公交大巴加上十幾輛出租車都堵著市公安局大門，我一開始還以為發生暴動了呢！結果我出去一問，這就是你孫陽惹出來的！我說孫陽，你現在讓我怎麽辦？市公安局的大門口都被堵了，讓人看笑話啊！”秦守仁咆哮著，然後喘息了下，才又陰冷的道：“還很他們主動要求談判，提出的要求就是要求釋放被無辜拘捕的Y01路公交司機和售票員，為了盡快疏散市公安局門口的人群以及恢複全城正常客運，我被迫下令釋放Y01路公交司機和售票員，可是你猜怎麽著，我說話都不管用了啊！你們交巡警牛啊！硬是說沒有你孫總隊長的命令，絕對不放人！哈！孫總隊長，了不起！後生可畏啊！”
秦守仁幾乎是發泄式的，不同語氣變換著把孫陽一頓數落。孫陽這肚子裏的氣也是不打一處來，可是現在不是和秦守仁鬥氣的時候，盡快解決市政府門口的騷亂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此時，市公安局仍舊在被包圍中……
隔著玻璃窗望著外麵鬧鬧哄哄的人群，剛剛掛掉電話的秦守仁一臉的輕鬆和自得，沒有人會想得到，這次的圍攻市公安局竟然是他一手策劃的。
市公安局局長安排黑道車霸圍攻市公安局，是不是很難以想象？這不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嗎？不過在秦守仁看來，這是先發製人破釜沉舟的一招。
從孫陽剛來CQ市開始，其實秦守仁就已經關注他了。不能不說秦守仁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是有著深謀遠慮的。
他當時就預感到，CQ市將會麵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地震。雖然孫陽剛剛來的階段，一直保持著默默無聞的狀態。可是秦守仁也沒有對他放鬆一點警惕。
果然，如秦守仁所預料的，沉寂了段時間的孫陽一飛衝天了！隨著打黑反貪的行動日益深入，田博剛、呂建、胡強先後落馬，最高都鬥到了正廳級了！
秦守仁坐不住了，雖然他一直都隱藏的很深。可是在胡強倒下去之後，秦守仁覺得不能再這麽坐下去了。原本秦守仁以為這打黑反貪應該上麵有定了根線，打到哪個級別就到頭。所以秦守仁一直隱忍著，在暗處窺伺著。
在胡強倒下去的時候，秦守仁在驚懼的同時，心中也有著一份輕鬆。正廳級了啊，不小了啊，差不多到此為止了吧？
可是沒想到，似乎並沒有要停止的勢頭啊！孫陽就跟個永遠喂不飽的餓虎一般，虎視眈眈著黑白道。
秦守仁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因此他決定主動出擊，一次性就打垮孫陽。所以他和親信車霸田川一起策劃了這次事件，田川有著“紅頂商人”之稱，他雖然是黑道出身，現在卻是CQ市人大代表、成功企業家，滿身榮譽、風光無限。田川同樣十分忌憚孫陽，甚至曾經考慮過要“跑路”以避其鋒芒。在秦守仁提出之後，自然是一拍即合。
其實秦守仁知道這樣的結果，其實不一定就能讓孫陽倒下。不過對其官場前途總是會有一定影響的，而且肯定會導致孫陽無法在CQ市待下去了。孫陽要是離開了CQ市，那轟轟烈烈的打黑反貪行動當然也就算是圓滿畫上句號了。而孫陽走了，那這次打黑反貪行動的最大受惠者自然就是他秦守仁了。
田博剛、呂建、胡強雖然都倒下了，可是也為秦守仁掃清了隱患和威脅。再新調過來的同誌總要有個磨合期，那個時候已經足夠秦守仁真正一統天下了。他秦守仁，在這次打黑反貪中雖然栽了倆手下，可是也沒傷筋動骨。
而且打黑反貪行動，他秦守仁作為公安局局長怎麽著也是個領導有方吧？孫陽走了，嘉獎還能少得了他秦守仁？說到底，他才是坐收漁利者啊！
秦守仁越想越美，越想越覺得自己才是真正聰明的人。這時他的目光落到了公安局大門外，那裏，他看到了孫陽乘坐的那輛巡邏車。
哼哼，已經到了嗎？秦守仁臉上不自覺的現出猙獰：那就看你怎麽收拾這爛攤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