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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大哥在摁喇叭,不停地摁。前麵一排交警回過頭來,神色嚴厲,大概是想看看哪隻傻鳥膽大包天,如此排場的交通管製下居然敢胡亂放炮。但是看到鳴笛的車後,沒有人吭聲,也沒有人衝我們發脾氣。我知道所有的交警腦袋裏都安裝著自動識別係統———具有在輯拿肇事車輛前從該車牌照上收集相關&rn=516002
信息並判斷其&rn=667515
身份決定處罰與否的強大&rn=926616
功能。
然後有位三級警監過來,在車窗外敬了一個禮,臉上沒什麽&rn=660095
表情,站得很直。
司機大哥摁下車窗,同樣麵無表情地說:“請告訴你們支隊長,15號車提前到達長川,現在請求加入車隊。”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對方回答,他又把車窗搖上了。
三級警監啪地一聲立正,又敬了個禮,以標準的操列姿勢轉身,迅速返回。
不到兩分鍾,前麵一排交警&rn=886196
開始疏導我們所處支道口的交通,把身周的車輛趕得雞飛狗跳。然後警察在前麵放開&rn=289249
位置,我們的車**駛上主街,匯入了省委車隊。
我看著無動於衷依然在閉目養神的吳秘書,有點目瞪口呆的感覺。
牛逼表演沒有結束,遠沒有到達**。
我們跟在車隊長龍後邊,緩緩行駛,可能車隊此行的目的地是市委機關,因為轉了一個圈之後,我看見前麵轉往通和苑的道口也被封鎖了———也就是說,我們隻能夾在車隊裏一同前往市委了,除非超車搶道。
然後,我們超車,搶道了。
司機大哥麵無表情地打方向、離隊、轉道,加速,車持續提速,越過了整個車隊。我往窗外一看,發現我們正跟1號車並駕齊驅。眼前的現象告訴我,現在這個省委視察車隊,有兩輛車排頭———周書記的漢A00001,還有就是,我們這輛。
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感到大腦有點抽風———&rn=756447
如果有人對我講這樣的神話故事,我會很直接告訴他說你瘋了,因為玩笑不是這樣開的。
沒有開玩笑。如果不是身臨其境,我在想,要麽真是我瘋了出現幻覺,要麽就是坐在前麵駕駛位上的那位司機大佬瘋了,手腳頭全體抽風不受控製。
司機顯然並未抽風,駕駛水準一流,超常穩定。而且他的神情非常鎮靜,非常平和,好象覺得理所當然———車,就是這麽開的。他非常鎮靜地鳴笛,打開方向燈,應該是在提示1號車,我們要並道了,麻煩你讓讓。
我把嘴張得很大,眼睛也瞪得很開,我看看閉目養神的吳秘書,看看貌似平和冷靜實則癲狂癡呆的司機老大,又看看車窗外的1號車———我看見1號車,周書記的車,漢江省第一人的車———減速了。
我們的車迅速轉向,並入主車道,取代1號車,處在了整個車隊的最前列位置,不過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在下一個路口,車繼續右轉,我們拐入支道,終於結束了這一場令人震撼永生難忘的最牛逼超車表演。
“你是誰?”---直到5分鍾以後,看見通和苑的紅色外牆時,我才把嘴巴閉合上來,我一把揪住了吳秘書———是的,他使我瘋狂。
“放開你的手。”司機大佬回過頭來,麵無表情地說,“這不是你該問的。”
我放開了手———我想自己應該無法得到這個答案,而且我的表現,確屬衝動。
我們駛入了賓館的車道。
通和苑座落在長川市中心的繁華街道上,鬧中取靜,外邊看起來不顯氣派豪華,進到裏麵才知道大而開闊,十幾幢兩層或三層的小樓房散落在濃密的花木間,有假山涼亭水景,環境很幽雅。這裏分為兩部分,東邊通苑以及西邊的和苑,中間用一條人工河間隔開來———因為通苑跟和苑的性質不同,需要分隔。準確的說法,通苑用於機關接待事務,和苑主要是長川的領導們在使用,我們現在就在和苑這邊。
和苑比通苑小一點,有七、八幢房子,是長川曆任主要領導的禦用休息處所,事情多的時候———比如&rn=772355
春節———領導們還會把這裏作為臨時工作駐地,以便全天候處理公事執掌政務。
受資格所限,我從來沒有進入過和苑裏的任何一幢房屋,但是我知道這裏。而且蘇靜美也跟我說過在長川她就住在這裏的八號樓。當然一個副市長是不夠資格在和苑占上一處單獨的住所,這裏的房子書記市長副書記們有份,連常務林副市長都沒進來。但是考慮到蘇靜美是單身領導家又不在長川,組織上就安排給了她。
車很平穩地在和苑八號樓前停下來,應該說司機對這個地方很熟,真正的輕車熟路。
我們下來了。吳秘書還是一言不發,快步走上八號樓的台階,讓我感到有點愕然。
“我在這裏等嗎?”司機把頭伸出車外來問。
“好。”吳秘書說。很簡潔,就跟蘇靜美的說話方式差不多,甚至他在說話的時候也是腳步不停,連頭也沒有回一下。八號樓門口有兩位服務員MM,看到吳秘書,打了個很熟悉的招呼,吳秘書衝她們點點頭,繼續往裏麵走。
我站在台階下,望著他的背影,沒有跟著進去,因為我很煩燥,我覺得自己無法忍受。
蘇靜美出事被捕,按說這個八號樓應該會被馬上封鎖起來,以供辦案機關搜索查找證據線索———但是我絲毫沒有看到有這種跡象的存在。
吳秘書是跟蘇靜美的,他對這個場所熟悉我倒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出現在這裏,並且表現得象一個主人。我靠!
“怎麽啦?不上來?”吳秘書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心一橫,抬腳跟進去了———想這麽多幹嘛,從我觀察的情況來看,吳秘書的身份絕對非同小可,我卻一點也猜不到他是個什麽人。如果吳秘書自己不說的話,我想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得知。今天他帶我來這裏,大概就是要跟我攤牌亮底的———那麽就讓我來了解這個神秘人物的真麵目吧,也許搭救蘇靜美的路子能從他身上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