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方達龍看到孟連山生氣了，以為這個政法委書記是擔心自己的前途，於是他急忙說道：“老領導，我可沒有想過把徐副縣長抓起來。我隻是把他叫到局裏問話，隻不過是想殺一殺他的威風。到時候，在縣常委會上把他搞臭，趁機讓這個小白臉離開咱們山南縣，這點上我是和孟書記通過氣的。”

終於聽到了一句大實話，整件事情的幕後支持者是縣委書記孟誌民，要不然方達龍也不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把副縣長抓起來。

既然方達龍抬出來了縣委書記孟誌民，孟連山也就不方便發火，坐下來之後，他淡淡地說道：“搞臭一個人的方法很多，你這個方法有點冒險了，況且這件事情搞得太大了。就算是你軟禁徐副縣長，也不應該軟禁到縣局裏麵吧，更不應該搞出警察和軍隊對峙的風波。你要知道軍隊和地方是互不幹涉的，要是武裝部長李誌遠捅到上麵，大家都會很麻煩。”

“是呀，我也沒有想到李誌遠那個老東西究竟吃錯了什麽藥，竟然帶兵找上來，要是早知道的話，說什麽都不把人帶到縣局。”方達龍這個時候也有點後悔，覺得自己把事情鬧得太大了，一但軍隊介入，那就絕對超出了自己的控製範圍。他看來一眼孟連山，發現對方氣消了，就輕聲地說道：“你說，孟書記能夠鎮住李誌遠不？”

“孟書記當然能夠鎮住李誌遠，這倒不是什麽問題。關鍵是，你現在扣押徐副縣長，究竟想幹什麽，你想怎麽收場，這才是核心。你可不敢把天捅破，要是一旦孟書記鎮不住了，大家都得完蛋。”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方達龍也就沒有向隱瞞什麽，他笑著說道：“縣長如果和女秘書有關係的話，你說這個小徐縣長還能夠待在山南縣麽？隻要拿到口供，我就會放人，可是這個家夥是個硬骨頭不好啃，我剛才已經讓人刑訊逼供了。”

聽到刑訊逼供這個詞，孟連山的頭一下子就大了起來，這要是徐子龍被打傷的話，大家都麻煩。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頓時就有了主意，他假裝很關心地說道：“老方，你這樣做也不是辦法，萬一在孟書記來之前，李誌遠帶人闖進來，把徐子龍帶著了，你不僅沒有拿到口供，還貽人口實，說你刑訊逼供副縣長，那時候你麻煩就大了，孟書記也罩不住你。”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方達龍恍然大悟，這個家夥拍著腦門說道：“還是老領導高明，我得抓緊把小徐縣長轉移出去，隻要是他們找不到人，我就有足夠的時間拿到口供，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方達龍是想把孟連山拉下水，要是徐子龍看到這個縣政法委書記和自己一起出現的話，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兩個人是各懷鬼胎，各打自己的小算盤。方達龍是想把孟連山拖下水，而孟連山是想準確地找到徐子龍，以防萬一郭克達找不到人。

徐子龍早就想到對方抓自己進來就是要栽贓陷害，可是沒有想到這群家夥扯到了孟潞身上，他知道一旦貽人口實，那麽自己在體製內的生涯也就到頭了，因此一進來就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負責審訊的兩個警察，戴眼鏡的叫方明，是方達龍本家侄子，禿頭的叫郭傑明，這個家夥可是審訊高手，尤其是刑訊逼供特別有一套。

剛一進審訊室，方明就準備給對方來個下馬威，這個家夥冷冷地說道：“小子，你最好老實交代，省得受皮肉之苦。”

徐子龍壓根沒有打算搭理對方，他坐下來之後，冷眼看著對麵的警察。

“姓名，年齡，籍貫，職業。。”郭傑明顯得比較冷靜，揮揮手製止了方明，他雖然不認識徐子龍，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對方是混體製的，那種氣質是裝不出來的，在這種情況下就不準備用常用恐嚇人的方法審問。

“徐子龍，22歲，龍城人，山南縣副縣長。。”徐子龍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想看一下這兩個警察是否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什麽，你是副縣長？”郭傑明是個相當謹慎的人，他聽到疑犯說是副縣長的時候，不由得怔了一下，想知道真相，不願意盲目地審訊下去。

徐子龍掏出香煙，甩給了郭傑明一根，自己點上了一根，一邊吞雲吐霧，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縣局距離縣政府又不遠，要是懷疑的話，你們可以去查證。不過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拘禁縣長是什麽後果。”

後果，用腳趾頭去想，都能想出來後果是什麽。郭傑明有點害怕了，他可不願意丟掉這個鐵飯碗，更加不願意得罪副縣長，要是扒下這身皮，再得罪縣長，那今後的日子就難熬了，搞不好會生不如死。

方明克不管那一套，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之後，氣呼呼地說道：“小子，你就吹吧，你要是副縣長，那老子我就是副總理。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麵受皮肉之苦。”

“副總理，我倒是認識，不過不可能長成你這德性，歪瓜裂棗，一看都混不了體製，估計當警察也是臨時工吧！”徐子龍特別瞧不起這個戴眼鏡的家夥，他總覺得對方不是什麽好人，也就懶得給對方好臉色。

方明的鼻子都快氣歪了，要不是因為長相太難看，早就爬上去了，可是現在三十多歲了還是一個小警察，而且還是那種不在編製的。今天被人當麵諷刺，這個家夥氣得火冒三丈，要不是被郭傑明拉住的話，非得去找徐子龍拚命不可。

徐子龍知道自己在這裏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反正外麵有龔豔豔，龔俊成等人在忙碌，早晚都會出去，何必自尋煩惱呢？

“你真得是副縣長？”郭傑明心理麵很矛盾，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你自己去查吧。”徐子龍幹脆閉上了眼睛他實在是沒有心情和這兩個小人物糾纏。

無論兩個警察怎麽詢問，徐子龍始終是一言不發。

郭傑明內心深處相信對麵這個男人是副縣長，可是自己人微言輕又能怎麽樣呢？現在郭副局長又不在，自己隻能裝糊塗。

在接到命令說要刑訊逼供的時候，郭傑明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就推脫自己不舒服，請求換人審訊。

方明早就看郭傑明不順眼了，也就答應了這個家夥的請求，他把死黨陳小旺叫了進來，要好好地教訓徐子龍。退役軍人出身的陳小旺刑訊逼供的時候，下手特別重，這也是方明叫他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