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林晨風不知道徐子龍為什麽邀請自己喝茶，但還是欣然赴約。

整個包廂裏麵隻有兩個人顯得很空曠，但是林晨風也沒有好意思叫小姐相陪，畢竟是徐子龍約自己，說不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談，在這種情況下有小姐在場的確不合適。

徐子龍見林晨風進來了，急忙起身相迎，他笑著說道：“晨風縣長百忙之中前來赴會，小弟很是感動。”

“徐老弟，你就別說那麽多客套話了。要是閑聊，你也不會約我到這裏，說吧究竟有什麽事情。”林晨風在體製內跌打滾爬二三十年，還經曆過那個特殊時期，可以說早就看透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當然不會相信現在對方是找自己過來喝茶那麽簡單。

“這可是上好的鐵觀音，來先嚐嚐。”徐子龍是重生人士，耐性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他壓根沒有打算直接步入正題，而是主動為林晨風沏茶。

對方越淡定，林晨風就越覺得有事情發生，可是徐子龍不說出來，也就不好意思詢問，隻能去品茶，看這個年輕人究竟能憋多久。

徐子龍慢慢地品嚐茶香，他不緊不慢地說道：“鐵觀音的確不錯，可是和大紅袍比較起來，可就差遠了。”

“是呀！可惜，極品大紅袍絕非我輩可以品嚐的，我可沒有那種福分。”林晨風那裏有什麽心思喝茶，心若旁騖地和對方閑扯。

“極品大紅袍的確不錯，但是沒有傳說中的那麽離譜，我家中有，等過年回來時，給你帶點嚐嚐。”徐子龍知道談正題之前，要先震一下這個眼高於頂的縣長大人，要不然今後很難為自己所用。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雖然沒有品嚐過極品大紅袍，但是林晨風也是知道那是專供的，絕非一般家庭可以擁有的。聯想到徐子龍來自龍城，他的心裏一下子亂了起來，開始懷疑對方真實的出身。

徐子龍那裏會給對方思索的空間，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林縣長，你有沒有合適的常務副縣長的人選。”

“什麽？”這個消息對於林晨風無疑是震驚的，這句話顯然戳到了他的要害，盡管有著幾十年體製內混的經驗，但是依舊很難淡定。

“晨光縣長，常務副縣長要換人了，如果你沒有合適的人選，那恐怕最終會落到誌民書記那裏，到時候，恐怕你老兄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徐子龍說話的口氣，壓根就不是一個副縣長，好像是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在和下屬談話似的，那種上位者的氣勢，讓林晨風自愧不如。

在這個時候，林晨風淡定多了，他知道徐子龍和市委組織部長李大海關係非同一般，既然這麽說出來，那絕非空穴來風。可是，劉強家究竟犯了什麽錯誤，市委為什麽要將其換掉呢？難道是調到其他縣裏麵任職不成？

“老弟，你是不是從縣裏得到什麽風聲了，你可要告訴老哥，不敢有隱瞞，是不是強家縣長要調走了？”林晨國決定試探一下徐子龍，在他看來這個二十出頭的副縣長還是毛頭小子，是沉不住氣的。

徐子龍知道不必兜圈子了，他笑著說道：“估計會被撤掉，難道你沒有聽到風聲麽？”

“什麽風聲，你到底聽到了什麽。”在聽到劉強家很可能被撤掉的時候，林晨風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臉上變得難看起來。

徐子龍不緊不慢地把趙子峰向自己匯報的這件事情說了出來，當然並沒有出賣這個檢察長，最後他說道：“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實存在，你說是不是到了換常務副縣長的時候。”

林晨風的臉色很難看，他放下茶杯之後，語氣沉重地說道：“就算是這件事情坐實了，劉縣長隻是承擔領導責任，最多是黨內處分，不至於撤職吧。”

“體製內的事情，晨光縣長，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我能知道這件事情，你說誌民書記會不知道麽？把常務副縣長這個重要的位置換成自己人，徹底壓你一頭，這種事情，你說孟書記會不做麽？”徐子龍不露聲色地把火燒到了縣委書記孟誌民頭上，他相信林晨風一時間是不會轉過彎的。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此時此刻的林晨風的確有點亂了，雖然不至於亂了方寸，失去理智，但是心的確是亂了，很難再平靜下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孟誌民真得把劉強家弄下來，我就推薦你當常務副縣長。”林晨風可不是省油燈，他這叫上屋抽梯，想要把徐子龍架在火上烤，看這個家夥會站在那一邊。

徐子龍搖搖頭，他笑著說道：“林縣長說笑了，我上任才幾個月，提拔成常務副縣長是不合規矩的，上麵也不會同意。再說回來了，如果我真得瞄準了那個位置，也不會約你來喝茶。體製內，將就一個平衡，一旦打破了平衡，很多事情都很難辦，我還是那句話，希望你能夠找出一個合適的人選出來。”

“這份情，老林算是欠你的了。”利令智昏的情況下，林晨光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他的最低限是說什麽常務副縣長的人選都不能是孟誌民的親信。

大家閑聊了十幾分鍾之後，林晨風起身告辭。

徐子龍親自把林晨風送出門，看著這個遠去的背影，他笑著說道：“遊戲越來越好玩了，看樣子，明天的常委會將會是一番激烈的爭辯。”

這時候，秘書範紅軍湊了過來，他低聲說道：“縣長，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呢？”

“當然要做了，晚上我要親自拜會孟書記。對了你給我安排一個包桌，記住檔次要高。”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徐子龍還是想著和馮玉倫等人透透氣，省得明天常委會上會很被動。

沒有合適的人選倒不見得是壞事，秦失其鹿，群雄逐鹿。徐子龍就是要讓孟誌民和林晨光對著幹，自己好收漁翁之利。常務副縣長這個位置，是不能讓兩人拿走的，當然這裏麵運作起來，學問就大了。

打定主意之後，徐子龍給市長方大同打了一個電話，意思很明確，希望到時候給安排一個常務副縣長過來。

遊戲要拉開序幕了，徐子龍覺得自己就是狡猾的獵人，現在自己是在看戲，壓根就不需要操心，就可以達到目的，而林晨風和孟誌民兩人絕對是狗咬狗，一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