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人精,很顯然,大家都知道所謂的有些問題往後拖一拖是什麽意思,那就是蓄積力量,爭取年後一舉扳倒孟誌民,順利完成馮玉倫的轉正,這才是鬥爭最後的勝利。
事關馮玉倫自身的利益,他就不能不發表意見了,這位老兄清了清嗓子之後說道:“縣直機關,還有一些鄉鎮的黨手也到了調整的時候,福海,你是抓組織工作的,今晚上就加個班別休息了,明天也該秀一下肌肉給兩位大佬看一下了。”
很顯然,第二天的常委會是不會提及劉強家問題的,畢竟關於常務副縣長的去留還是要有一定的緩衝,想要市組織部定奪的,但是爭鬥,很顯然就會拉開序幕,這個時候,攫取利益是再合適不過了,這就是徐子龍高明的地方。
徐子龍端起酒杯,笑著說道:“為了明天常委會的順利召開,我們幹杯。雖然關於柳條煤礦的事情,趙子峰並沒有向連山書記匯報,但是常委會還是需要你先打開話題的,這樣以來,我們就可以掌握主動權,打孟誌民和林晨光一個措手不及,好讓他們自亂陣腳。”
事情,表麵上看起來有點不符合邏輯,但是體製內,不符合邏輯的事情多了,也正是因為有那麽多不符合邏輯的事情,才造就了無數潛規則的存在。
在場的人之中,除去徐子龍是體製內的初哥,其他人至少跌打滾爬二十幾年了,對立麵的一些條條框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當然熟悉裏麵的潛規則,更加明白遊戲規則不能不能變,關鍵是看誰具有更大的話語權。
馮玉倫似乎嗅出了一些東西,他笑著說道:“子龍,你不會晚上去拜會孟誌民吧!”
“不去拜會孟誌民,明天的常委會怎麽會按照我們預想的軌道展開呢?好了,不說這些了,大家喝酒,總而言之一句話,表麵工作還是要做主的。”徐子龍那俊朗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他端起了酒杯,暗示大家不要討論了,到了喝酒時間。
一個初涉官場的初哥,剛去戲耍老奸巨猾的縣委書記,這種魄力恐怕隻有徐子龍這種重生人士才會有,當然這僅僅是開端,好戲還在後麵。
這些體製內的人可真不客氣,吃飽喝足之後,還帶走好煙好酒,好像打土豪似的,一點都不客氣。幸虧徐子龍經濟狀況良好,換個普通人早就破產了。
等眾人走後,秘書範紅軍端著醒酒茶走了進來,十分殷切地說道:“縣長,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你給我準備一份厚重的禮品,我休息一會,直接開車去孟書記家裏。”徐子龍看了看表,發現已經晚上八點了,再這種情況下,顯然回家休息來不及了,於是就決定直接去孟誌民家裏。
縣委書記孟誌民並沒有住在縣委家屬院,而是住在城東的一棟三層小樓裏麵,這是一座俄式建築,看上去別具異國情調,小樓後麵還有一個一畝多的花園。
來之前,早就電話預約過了,因此,汽車才開到門口,保姆就在外麵迎接了。
看到保姆迎接,徐子龍心中有些不爽,覺得孟誌民的譜擺得有點大,可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孟誌民的夫人劉秀萍倒是站在門口,看到保姆手中拎著好幾個包,就對徐子龍說道:“小徐,你也真是的,來家裏做客就行了,還帶什麽禮物呀!”
“早就應該來看望嫂子了,可是一直沒時間,這麽晚才來打攪,不帶點東西,我咋敢登門拜訪呀!”徐子龍臉上露出了迷死人的微笑,他笑著說道:“嫂子,書記在忙什麽呢?”
“還不是老樣子,看新聞,來,來抓緊進來,我給你削蘋果吃。”劉秀萍是一個比較淳樸的女人,絲毫沒有官太太的傲氣,她一邊把徐子龍往屋裏引,一邊笑著說道:“早就聽老孟說過你這個年輕有為的副縣長了,今日一見,沒有想到真得這麽年輕,看來我們家老孟的確是老了。”
很顯然這句話是一語雙關,在暗示一些什麽,徐子龍這個重生人士可以說人精,這個家夥很快就明白了這個貌似淳樸的女人意有所指,於是就笑著說道:“孟書記可以說是年富力強,是我們年輕人學習的榜樣。我可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在體製內可以說是愣頭青,全靠孟書記指點,才能夠舉步維艱地生存下去。”
“年輕就是資本。”劉秀萍對於徐子龍的回答非常滿意,覺得這個年輕人並非鋒芒畢露,看樣子是比較識大體。
一進屋,劉秀萍就衝著正在看電視的孟誌民說道:“徐縣長來了,你就別看電視了。”
在這個時候,孟誌民才裝模作樣地把臉扭了過來,看了一眼徐子龍之後,笑著說道:“小徐縣長,這麽晚來我這裏有什麽事情麽?”
“來山南縣已經三個多月了,一直沒有來孟書記您家裏拜訪一下,實在是失禮,今天刻意前來登門致歉的。”徐子龍這個家夥知道孟誌民不會給自己好顏色,所以也不介意,他笑著說道:“今天前來,主要是趙子峰檢察長向我匯報了一個情況,需要向書記您匯報,要不然也不會深夜貿然打擾。”
“哦,什麽事情必須晚上匯報,先坐下吧。”孟誌民擺了擺手,在示意徐子龍坐下的同時,也暗示老婆回避一下。
劉秀萍當然知道這裏麵的道道,就是孟誌民不說,也會主動離開的。
孟誌民笑著說道:“按理說,是劉副縣長主抓司法口,趙檢察長應該向他匯報,應該告知政法委,直接向你匯報,看樣子這件事情很有趣。”
看樣子,孟誌民並不知道趙子峰向徐子龍匯報,在這個時候,心理麵多少有點不舒服,又不好意思發作,所以才會說出那麽沒有營養的話。
徐子龍當然不介意出賣趙子峰,反正這是個阿諛奉承之輩,壓根上不來席麵,坐下來之後,他笑著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情,主要是柳條煤礦的事情,關鍵是牽涉到了劉縣長,所以我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向書記您匯報的。”
這個時候,徐子龍不緊不慢地把整件事情說了出來,很隱晦地表達出來自己的真實意思,既想伸張正義,又不願意得罪縣長林晨光,在沒有主意的情況下,來找孟誌民求助。
本來孟誌民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也沒有當回事,畢竟依靠這件事情扳倒劉強家這個常務副縣長會徹底得罪縣長林晨光,這樣做有點冒險,可是聽徐子龍這麽一說,心中的主意就發生了巨變,一直以來,這兩個人走的比較近,接著這件事情,讓兩者反目成仇,也不見得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