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轉正有望

虞凡卻是將最後一道菜放在大廳裏的餐桌上，笑著對張水生道：“張書記，菜已經做好了，可以吃了。”張水生還沒有說話，嬸嬸卻是責怪道：“小凡啊，在家裏叫什麽張書記啊，就叫伯伯就行了。搞得還像是在上班似地，家裏都沒有個家的樣子。”張水生也是嗬嗬一笑道：“是啊，小凡，在家裏我就是你張伯伯，書記那是上班的事情了。”虞凡也是笑道：“我知道了，張伯伯。”

嬸嬸見虞凡顯得有些拘謹，也是笑著道：“好了，上班的事情就不要在家裏說了。水生，來嚐嚐我們小凡的手藝怎麽樣？”張水生也是將外套掛在一旁，嗬嗬一笑道：“沒想到我們小凡還會這一手，來，讓我嚐嚐。”說完嚐了一口不住的點頭道：“不錯，不錯，味道還真是不錯。”又看了虞凡一眼笑道：“在家裏也不要太過拘謹，來，都坐吧，吃飯還站著做什麽？”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這一頓飯還是讓虞凡吃得有些拘謹，總是感覺不自在。張水生卻是不停誇讚虞凡的手藝，嬸嬸也是一旁笑得合不攏嘴。見張水生隻吃了一碗飯就放下了筷子，虞凡也是將筷子放到了一旁。看了虞凡一眼，張水生笑問道：“我們家小凡還真是多才多藝啊，跟伯伯說說，還會些什麽？會開車嗎？”

虞凡想了想道：“車倒是會開，以前在大學裏學的，隻是還沒有駕照。”張水生點頭笑道：“不錯，不錯，不過駕照還是拿著好，以後總會用得著的。”虞凡一聽也是點點頭。張水生也是微微一笑道：“你轉正的事情，伯伯會放在心上的。這一陣子事情比較多，等過一陣子有機會了，伯伯就提前把你這個事情辦了。”嬸嬸聞言卻是在一旁抱怨道：“吃飯還說這些事情，你還想不想讓孩子吃飯了。”張水生哈哈一笑道：“好，好，不說了，小凡快點吃飯。”說完卻是站了起來，走到裏麵的房間裏去了。

嬸嬸也是不停的給虞凡夾菜，虞凡此時哪裏有吃飯的心情，胡亂的吃了兩口就笑著對嬸嬸說吃好了，嬸嬸也是無奈的看著虞凡搖了搖頭，卻是不再勸他。見天色也是不早了，虞凡也是向嬸嬸告辭，又進屋給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的張水生說了一聲，張水生卻是坐在沙發上向他點頭微笑。虞凡也是在嬸嬸的挽留下，笑著走出了張水生家。

嬸嬸送走了虞凡，拿起他送來的茶葉就走到張水生的麵前，重重的放在他身前的茶幾上麵，抱怨的道：“喏，這是小凡送給你的茶葉。”張水生一看卻是搖頭笑道：“這孩子，來就來還送什麽東西啊。”嬸嬸卻是冷哼一聲道：“還不是你們當官的那一套害的，我說在家你就不能不擺你的官架子，讓小凡這孩子飯都沒好好吃一頓就走了。”

張水生卻是笑道：“我怎麽沒讓他好好吃飯了，我不是都進來了嗎？”嬸嬸聞言卻是道：“我說水生啊，我看小凡這孩子不錯，你要是能幫就讓這孩子早日轉正得了，省得這孩子老是心裏頭惦記著。”張水生笑道：“你以為鄉政府是我開的，想給誰轉正就轉正啊。董副鄉長的弟弟還想轉正呢。這鄉政府的編製本來就已經是超編了的，要安排一個人進來可是要等機會的。”嬸嬸聞言卻是靈機一動道：“鄉政府不能安排，那就安排到鎮裏去得了。你和杜書記的關係不是很好嗎？你找個時間和他說一說，一個編製的事情，杜書記一定會賣你個麵子的。再說我們家小凡也不差啊，又是大學生，還是黨員呢。”

張水生聽完卻是一愣，猛的一拍大腿道：“哎呀，我怎麽沒想到呢。鎮委辦公室裏是有兩個編製，不過競爭得很厲害，杜書記前兩天還問過我這事呢。”嬸嬸急忙道：“那你還不趕緊給杜書記打電話，把小凡給弄過去。”張水生卻是笑道：“你急什麽。現在都是晚上了，等我明天到鎮裏辦事的時候再和杜書記提一下。”嬸嬸卻是說道：“什麽明天？現在還早著呢。明天說不定杜書記就把人給定下來了。”

張水生看著老婆也是一陣無奈，想了想，還是拿起一旁的電話就撥了過去。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就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道：“你好，我是杜承澤。”張水生一聽忙小心的賠笑道：“杜書記，您好，我是鄉政府的張水生啊。不好意思啊，這麽晚還打擾您。”電話那頭的杜承澤卻是哈哈一笑道：“是水生啊，不要緊，不要緊，我還沒睡呢。你有什麽事情嗎？”張水生忙笑道：“哦，是這樣的，我明天想向您匯報一下鄉裏最近的工作，不知您明天有沒有時間？”杜承澤嗬嗬一笑道：“那好吧，你明天上午到我辦公室裏來吧，我明天上午十點以前會在辦公室裏。”張水生一聽，忙笑道：“那好，我明天上午一定準時過去。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杜承澤笑道：“那我們明天上午見吧。”張水生道：“一定，一定。”說完就小心的掛了電話。

嬸嬸在一旁見狀忙急著問道：“怎麽樣？怎麽樣？”張水生微微一笑道：“還能怎麽樣，明天上午過去再談唄。”看了老婆一眼，張水生奇怪的道：“我說你怎麽對小凡的事情這麽上心啊，以前我那兩個侄子你可是正眼都沒看他們一下的。”嬸嬸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以前那兩個侄子能和小凡比嗎？整天就知道偷雞摸狗的，一點正事不幹。看人家小凡多懂事，又燒得一手好菜，這樣的人哪裏找去。”

張水生看看老婆，疑惑的道：“你不會是在動什麽鬼心思吧？”嬸嬸得意的一笑道：“我還正想把小凡介紹給小靜呢？你說小凡這孩子多好，人又孝順，又做得一手好飯菜，以後一定會照顧好我們家小靜的。”張水生一聽，拍了拍額頭長歎道：“我就知道你動的是這個心思。我勸你還是死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生的那個丫頭，要是讓她知道你的想法，還不把家裏鬧翻天呐。”嬸嬸輕哼一聲道：“她敢，等她回來了，我就跟她說。”又想了想自己女兒的性子，歎了一口氣道：“還是等她回來，我先探探她的口氣再說吧。”張水生卻是看著老婆苦笑著搖搖頭，也不再去理會她。

虞凡卻是一出門就騎著自行車直奔回家，一到家就直奔廚房，找了些殘菜剩飯就胡亂的吃了起來。在嬸嬸家雖然自己忙活了半天，但卻是沒吃上兩口，還不如回到家裏吃得自在。張水生的話確實是一路上讓虞凡想了很多，聽起來自己轉正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但‘有機會’到底是什麽時候，卻是讓虞凡有些疑惑。

第二天八點多鍾，虞凡就騎著自行車來到鄉政府大院。一進門，戴老頭就神秘的問道：“昨天到書記家裏怎麽樣？有希望嗎？”虞凡卻是皺著眉頭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戴老頭被他弄得一頭霧水，不耐煩的道：“怎麽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你啞巴了，直接說話不就行了。”虞凡歎了口氣道：“說是轉正基本沒什麽問題，可就是要等機會。”戴老頭了然一笑道：“那不就是有希望嗎，那你還歎個什麽氣啊。”虞凡白了戴老頭一眼道：“誰知道‘機會’是什麽時候？”戴老頭嗬嗬一笑道：“這種事情就是盡人事，聽天命的了。臭小子，你以為當官不要運氣的嗎？”又拍了拍虞凡的肩膀道：“好了，好了，這不是還有機會嗎。別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了，早晨我可是看見張書記的車出去了，說不定就是為你的事情呢。”虞凡聽了瞪了戴老頭一眼道：“你以為我是市長啊，這麽早張書記就為我的事情出去跑。”說完也是深呼了兩口氣，勉強振奮起精神的走了進去。戴老頭在後麵看著他卻是嗬嗬直笑。

不一會兒，一幹臨時工也是都到了鄉大院裏集合，虞凡也是提起精神和三姑父聊了兩句。在陳幹事進來又講了一堆無聊的廢話以後，辦公室裏就隻剩下虞凡一人。熬到中午的時候，虞凡正準備去吃飯，辦公室門口卻是進來一人。虞凡一看，這人自己認識，正是張水生的司機小李。忙笑著迎上前去，問道：“李師傅，您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小李看著虞凡也是笑著道：“虞凡同誌，我還真是來找你的。”司機小李是剛才部隊複員回來的，叫誰都是一口一個同誌。虞凡一聽卻是奇怪的道：“那李師傅，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小李看了虞凡一眼，麵上略帶嚴肅的道：“虞凡同誌，張書記讓我來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虞凡聞言卻是‘啊’了一聲，就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是一喜，難道自己昨天去，今天這‘機會’就來了不成。忙向小李笑道：“多謝李師傅了，我馬上就過去。”小李卻是點點頭，轉身就走了出去。

虞凡的心情卻是有些激動，雙手不禁一陣緊握。又不停的安慰自己可能不是轉正的事情，不要一會鬧得自己失望透頂。但他心裏卻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一定是轉正的事情。深呼了兩口氣，虞凡努力平複自己的心境，將身上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虛掩著辦公室的門，向二樓的鄉長辦公室走去。